趙英其沒說話。
向家豪猜測說:“是不是因?yàn)槲覌屨f要你把仔仔送到寵物店寄養(yǎng)?” 趙英其說:“是,我不想送仔仔去寄養(yǎng),我有潼潼的時候,因?yàn)橐恍┰颍妥凶腥ヅ笥涯羌酿B(yǎng)過一陣子,回來后仔仔差點(diǎn)不認(rèn)識我。”
向家豪說:“我明白,我媽說什么歸她說,你別往心里去,你的事,她管不著,仔仔哪里都不去,就在家里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們都多大的人了,不是父母說什么都得聽的。在我們這個家里,你是女主人,我媽做不了你的主,明天我會找她說說,讓她搬回去住。”
趙英其不是抗拒和婆婆住一起的人,不過婆婆一來她家里住,就要把她的貓送走,她完全接受不了。
加上前不久說讓她去做試管要個兒子,重點(diǎn)是試管要個兒子,口頭上說是為了她身體著想,擔(dān)心她懷女兒,才提出直接做試管。
“她來照顧你的,你是她兒子,她過來住,其實(shí)無可厚非。”
“我媽就嘴上說而已,你看她怎么照顧我了?還不是工人姐姐,還有你幫忙。”向家豪微微一頓,“她搬進(jìn)來無非是為了監(jiān)督我們倆要孩子。”
趙英其說:“她還是關(guān)心你。”
“不用幫她說話,我知道你心地好,總是替別人考慮,我媽不是還催著我們要孩子嗎,你別在意她說的什么話。”
“那你不會著急嗎?”
“我沒什么好著急的,我更想和你一生一世,孩子是錦上添花,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,一切隨緣。”
他們倆是這樣想不錯,可是兩邊家里都不太會同意,不止是他家里在催,她家也在催,都需要一個孩子穩(wěn)固他們彼此的關(guān)系。
尤其是向母都讓她去做試管了。
她和向家豪應(yīng)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,年紀(jì)不算很大,還是可以生產(chǎn)的,要是特別大,她是不會冒險再要。
現(xiàn)在答應(yīng)和向家豪要孩子,向母又要求要做試管,一定要兒子。
這讓她心里挺不舒服的。
好像自己也成了一個生育的工具?
憑什么呢。
趙英其直接和向家豪說了:“你媽媽想讓我們做試管,你知道嗎?”
向家豪說:“沒有,她什么時候和你說的?”
“你沒出院之前。”當(dāng)時他在住院,怕他擔(dān)心,她才什么都沒有說。
“那不是有陣子了,你現(xiàn)在才和我說?是我媽讓你別說的?”
“婆婆沒有這樣說,是我說等你出院了再說。”
向家豪說:“我聽說做試管是不能生再去做,而且做試管非常折磨,她怎么就忽然說要你做試管?甚至沒有提前和我說一聲?”
趙英其面露難色,她不知道該不該再說下去,說:“婆婆想要我們生個兒子。”
向家豪一下子就懂了,說:“怪不得你今晚心事重重的,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告訴我?”
“我怕好像說了在和你告狀。”
“胡說什么,算了,我知道了,你別聽我媽胡說八道,我明天找她說個聊聊,你別擔(dān)心了。”
趙英其重重舒了口氣。
向家豪過來輕輕抱她,說:“對不住,是我開車沒注意,要不是失控撞上了,我不會住院,剛好住院這陣子,我媽又來找你說些有的沒的。”
“不怪你,別什么都攬到自己身上。”趙英其輕輕靠在他肩膀,抱著他,他也是剛洗完澡,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。
向家豪溫柔拍著她的肩背,說:“辛苦你了,這陣子,忙里忙外,還要照顧潼潼,對了,你哥和你嫂子還在瑞士照顧潼潼?”
“嗯。”趙英其從他懷里出來,說:“我還想和你說來著,過幾天我回去陪陪潼潼。”
“好,不過我現(xiàn)在目前狀況是沒辦法陪你去看潼潼了。”
“不要緊,你好好在家休息,先把身體養(yǎng)好。”
向家豪說:“對了,我有準(zhǔn)備禮物給潼潼,本來想親自交給她的,不過短期內(nèi)我是出不了國了,就勞煩你帶過去送給她了。”
“我先替潼潼謝謝你了,不過呢,你平時買太多禮物給她了,會把她慣壞的,要減少買禮物的頻率,小孩子是不能太嬌慣的,一定要有個度。”
“好好好,老婆說的是,我都聽老婆的,最多我偷偷給她,饒過你,不讓你知道。”
趙英其被逗笑,說:“哪有你這樣的,不行。”
向家豪一副怕老婆的口吻,看她終于笑了,說:“終于笑了,老婆,對不住,讓你不開心了。”
“好了,沒有的事,我不是不開心。”
“還說不是不開心,丟下我一個人來睡客房,你是想讓我今晚獨(dú)守空房嗎,哪有夫妻倆分房間睡覺。”
趙英其說:“你身體不是還沒好嗎,等你好一點(diǎn)吧,我真的怕做夢踹到你。”
向家豪沒有勉強(qiáng),說:“那你忙完了嗎?現(xiàn)在還要加班嗎?”
“不加了,準(zhǔn)備睡了,時間不早了,你剛出院,也早點(diǎn)休息吧。”
向家豪聳肩松了口氣,說:“好吧,那你早點(diǎn)休息。”
“嗯,晚安。”
第二天,趙英其起得很早就去公司了,向家豪找到機(jī)會和向母單獨(dú)又聊了一次。
向家豪直接了當(dāng)就說了,說:“媽咪,您為什么要找英其說讓她做試管?”
向母說:“我是為了英其好,她生過一個,年紀(jì)又上來了,三十歲了,要是再生孩子,很傷身體。”
“您就和她說,讓她做試管?”
“做試管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吧,多少人都在做試管。”
向家豪說:“我不想英其遭罪,孩子要不要都一樣,已經(jīng)有潼潼了,我把潼潼當(dāng)成自己女兒看待。”
向母說:“潼潼又不是你親生的,她不姓向。你明白嗎?”
“親不親生有那么要緊嗎?”
“怎么可能不要緊?”向母語重心長道:“潼潼再怎么樣,都是英其和別的男人生的,不是我們向家的孩子,隔著一層血緣關(guān)系,她跟我們不親,你懂不懂?你和英其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,最好是兒子,不能讓向家沒有后代。”
他們又不是一般普通的家庭,要不要孩子,有沒有后代都無所謂。
“您是不是也這樣和英其說的?”向家豪有些不敢置信,怎么母親什么話都說得出口的。
向母說:“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,開枝散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,你要是不給向家生個一兒半子的,你讓我怎么和你爺爺交代。”
“別看你奶奶平時不說,她其實(shí)還是想你和英其盡快要一個的。你們結(jié)婚這幾年,我沒有怎么催過吧,你說想過二人世界,好,可都結(jié)婚三年了,你也該為了我這個做母親的想想吧?”
向母十句話八句不離孩子。
向家豪說:“媽咪,我的意思是您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說就行了,別去找英其,我們是親母子,什么話都好說,但是英其不是,尤其是您讓她把貓送走,非常的不尊重人,您不能這樣。”
“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好。”
“我知道,但媽咪,我和英其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有我們自己的生活,您別管那么多。”
向母看他那么認(rèn)真,漸漸來了脾氣,語氣不太好,頗有幾分嚴(yán)厲,說:“這是你的意思,還是英其的意思?是英其不高興了?對我有意見了?”
“不是,跟英其無關(guān),是我的問題,如果您再這樣,我只能請您回去住了,我這里廟小。”
向母說:“趕我走了?嫌我在你這里礙眼了?”
向家豪無可奈何的口吻,說:“媽咪,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只是希望您能夠尊重我們。”
向母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,說:“我還不夠尊重嗎?你還要多少尊重?家豪,我是你媽,不是別人,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。你什么都不懂,不給點(diǎn)壓力,你們倆都不當(dāng)回事。”
向家豪說:“這壓力是這么給的嗎。”
“你又要怪上我了?”
向家豪臉色微沉:“媽咪,我是認(rèn)真的,您換位思考一下,您總這樣被催,被說,會作何感想,是不是?”
向母說:“好了,再說下去誰也不高興。”
“媽咪,您搬回去住吧。”
向家豪不等向母說話,立刻打電話拿牌車子送向母離開。
向母說:“兒子,你一定要這樣?”
向家豪態(tài)度強(qiáng)勢起來:“媽咪,我很抱歉,但是沒有辦法,英其是我老婆,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,您就別太操心了。”
……
趙英其一整天狀態(tài)都不對勁,心神不寧,就連小助理都看出她的狀態(tài)不對,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要不要歇一會兒。
“沒事。”趙英其揉了揉太陽穴,應(yīng)該是這陣子壓力太大了,事情接二連三的,換做誰都一樣心煩意亂,情緒不穩(wěn)定。
助理拿來了清涼油遞給趙英其,“姐,你擦一擦吧,或許會好一點(diǎn)。”
趙英其接過來:“謝謝。”
“不用,那我繼續(xù)忙了,有什么事就叫我。”
“好。”
趙英其剛想往太陽穴搽一點(diǎn)藥油,手機(jī)就在這個時候響了,她一看屏幕,是阿維打來的,怎么這個點(diǎn)打來電話,她接了電話。
“大小姐,你在干嘛?”
“在公司。”趙英其往椅背上一靠,揉著發(fā)脹發(fā)疼的腦袋。
阿維嘿嘿一笑:“幾點(diǎn)下班?”
“你有事?不對,忘了,是我要請你吃飯,不過不是今天,我這幾天走不開。”
“不是吃飯的事,是有其他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不知道方不方便說,就是……”阿維變得支支吾吾起來,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。
趙英其說:“有什么事你就說吧,沒什么不能說的。”
阿維忽然壓低了聲音,“嗨,還能是什么事,就是宗嶺哥嘍,前幾天你不是叫我大半夜去送沈宗嶺回家嗎,那天又下雨,他不是還喝多了嗎。”
“嗯,我記得。”她記性又不是不好,就在前幾天才發(fā)生過,怎么可能不記得。
后面她沒再和沈宗嶺聯(lián)系過,沈宗嶺終于消停了幾天。
阿維說:“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……”
“你扭扭捏捏干什么,有什么事就說吧。”
“那天晚上我送宗嶺哥回去之后,我就看他狀況不對,這喝多了不是很容易出問題嗎,第二天我打電話給他,他沒接,我就來他家里看了一眼,才知道他生病了。”
“然后呢,你送他去醫(yī)院了?”
“是啊,我趕緊就送他去醫(yī)院。現(xiàn)在人還在醫(yī)院,發(fā)燒發(fā)了好幾天。”
“這種事,你應(yīng)該找他家里人,沈阿姨的電話你有嗎?”趙英其不方便再出面,沈母已經(jīng)懷疑上她了,她不想再和沈家人有所接觸。
阿維說:“我當(dāng)天就聯(lián)系了沈阿姨,沈阿姨就來了醫(yī)院,但是吧……”
“什么但是?”
“我就是納悶普普通通的發(fā)燒感冒,宗嶺哥在醫(yī)院躺了快一個禮拜還沒好,我問他什么病,他都說沒事,讓我別告訴你,就在剛剛,我看完他都要走了,車鎖匙忘在病房,我回去拿,不小心聽到他和沈阿姨說話。”
“你怎么偷聽上了?”
“我無心的好不好,你以為我想偷聽人家墻角啊?放屁,就是不小心的。”
“好,不小心的,說什么了?”
阿維說:“沈阿姨問宗嶺哥外面在外面究竟有沒有孩子,宗嶺哥當(dāng)然沒有承認(rèn),我就聽到這么一句,就有醫(yī)生進(jìn)去了,不是,宗嶺哥都知道了?你說了?”
“我沒有說,他很早之前就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“所以他現(xiàn)在又來糾纏你,是為了潼潼?”
“可以這么說吧。”趙英其心里確實(shí)一直這么認(rèn)為,可是前幾天沈宗嶺喝多那次,她忽然感覺不像只是為了潼潼,可即便不是,也和她沒什么關(guān)系。
阿維說:“潼潼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吧?知道這事的人,就我們幾個吧?一只手都數(shù)得過來?”
“潼潼不知道,知道的人不多,你不要說,這件事本來就不光彩,我已經(jīng)對不起潼潼了,未婚生下她,不能再讓人破壞她現(xiàn)在平靜的生活。”
“那宗嶺哥那邊萬一非得和你爭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