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了系統(tǒng)任務逼迫,江凌又開始了擺爛日常,每天不是喂雞就是伺候后山新開辟的那畝靈田。
八百年的雜役生涯,他別的沒學會,打理靈田那是老手了。
為了便于澆灌,靈田就開辟在靈泉眼附近,栽種的都是系統(tǒng)返還的靈稻種子。
嘗到靈米香味的江凌,再也不想吃以前的豬食了。
為此他每天樂顛顛地扛著鋤頭,招呼金燦燦到田間地頭啄食。
破敗的太始宗,時間仿佛凝固了,又仿佛在悄然改變。
……
金燦燦的成長速度驚人,一個月過去,體型已如一只健碩的大鵝,通體羽毛金黃璀璨,在陽光下流淌著熔金般的光澤。
一雙翅膀撲扇起來,已能帶起不小的旋風,低空滑翔不在話下。
有時奔跑起來,連江凌都只能跟在它屁股后面吃灰。
最神奇的是它的眼睛,琉璃色褪去,變得如同最純凈的琥珀,靈動異常,充滿了智慧的光芒。
它不僅能聽懂江凌大部分簡單的指令,甚至能通過叫聲動作表達自己的情緒。
它對江凌的依賴和親昵也與日俱增,儼然將其視為最親近的親人。
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,是二弟子華云天。
這一個月,華云天仿佛成了太始宗的隱形人。
他把自己關在那間破屋子里,除了偶爾出來打點靈泉水,幾乎足不出戶。
江凌曾好心地送去一些下品靈米和靈泉,試圖再觸發(fā)點返還,結果都被華云天面無表情地拒之門外。
“弟子自有辟谷之法,無需勞煩師尊。”
語氣冷淡,拒人千里。
江凌碰了一鼻子灰,氣得臉色鐵青:“蠢貨!也就是有個好爹,否則老子早把他攆了!”
這個月華老爺給兒子送修煉資源,順便給他又送了點孝敬。
看在華老爺?shù)拿孀由希鑼@個二徒弟一忍再忍。
期間,他原本還指望著這個三靈根的徒弟能爭點氣,早點提升境界,自己也能跟著蹭點修為,體驗一把擁有力量的爽感。
結果呢?
一個月了,這小子還是煉氣三層!
紋絲不動!
江凌偷偷探查過,發(fā)現(xiàn)華云天并非不修煉。
恰恰相反,那小子每天都在屋子里打坐,氣息沉穩(wěn)悠長。
但那種修煉方式,在江凌看來,簡直龜速。
慢得令人發(fā)指!
就像是在用最原始的方法,一絲絲地打磨著最基礎的靈氣,力求每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都做到極致完美。
“夯實根基?哼!”
江凌坐在門檻上,一邊給金燦燦梳理著越發(fā)華麗閃亮的尾羽,一邊對著那緊閉的破門方向撇嘴,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能讓里面的人隱約聽到。
“根基再穩(wěn),蝸牛爬一萬年也成不了真龍!有些人啊,就是自視甚高,放著通天大道不走,非要鉆那死胡同,白白浪費光陰。蠢!蠢到家了!”
他越說越氣,狠狠擼了一把金燦燦的背羽。
“看看你大師兄!這才一個月,多精神!多威風!某些人連根雞毛都比不上!”
“啾!”
金燦燦似乎聽懂了江凌的抱怨和對自己的夸獎,得意地昂起頭,發(fā)出一聲清越的鳴叫,還故意朝著華云天屋子的方向扇了扇翅膀,帶起一小股帶著灼熱氣息的風。
屋內。
盤膝而坐的華云天猛地睜開眼,眼中寒光一閃。
江凌那指桑罵槐的話,和外面那只蠢雞挑釁的鳴叫,清晰地傳入他耳中。
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怒火直沖腦門。
“無知匹夫!安敢辱我!”
他心中怒斥。
他前世乃是堂堂渡劫大能,修煉的《九轉玄元功》更是天階頂尖功法,追求的是無上道基!
豈是這等只知貪圖速度,根基虛浮的庸才所能理解?
正是深知前世根基不厚,不能越階而戰(zhàn),他才在那對奸夫淫婦的聯(lián)手偷襲下身死道消!
這一世,他就是要將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扎實。
要將每一個小境界都打磨到極致圓滿。
他要以最完美的姿態(tài)登臨仙界,將那對狗男女徹底碾碎!
“哼!待我道基大成,一朝飛升,爾等皆早已入了輪回,徒增笑柄!”
華云天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怒火,再次閉上眼睛,心神沉入體內,更加專注地引導著那一絲絲精純的靈氣,如同最耐心的工匠,細細雕琢著自己的道基。
他徹底無視外面的動靜,完全不知道,自己錯過了什么。
江凌見里面毫無動靜,也徹底死了心。
他原本想著把《太上忘情劍典》傳給華云天,現(xiàn)在也懶得給了。
“愛咋咋地吧!當老子沒這個徒弟!反正靈石靈藥到手了,有寶貝金燦燦在,還怕沒好日子過?”
他賭氣似的想著,抱起金燦燦,“走!徒兒,為師帶你巡山去!看看咱們后山那靈泉,順便看看撒下去的靈蔬種子發(fā)芽沒。”
金燦燦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江凌的下巴,發(fā)出愉悅的“咕咕”聲。
對那個師弟,它本能地感覺到對方對師尊的不敬,琥珀色的眼睛里也帶上了一絲不喜。
一人一雞朝著后山走去,徒留那間破屋在寂靜中,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。
然而,金燦燦在路過華云天那扇破窗時,似乎想到了什么,突然掙脫江凌的懷抱,撲騰著翅膀飛到窗沿下,低頭在草叢里一陣翻找。
然后叼起一個東西,費力地撲扇著翅膀,把它放在了華云天那扇關不嚴實的破木窗窗臺上。
做完這一切,金燦燦才滿意地飛回江凌肩頭,得意地“嘰嘰”叫了兩聲,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。
江凌看著窗臺上的東西,愣了一下,隨即嘴角咧開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,叉著腰對著屋子方向大聲道:
“哎呀!金燦燦,你這孩子!怎么這么不懂事!給你師弟送見面禮也不挑個新鮮點的,下次記得抓活的!要肥一點的!”
說完,也不管屋內驟然變得粗重的呼吸聲,哼著小曲,帶著得意洋洋的金燦燦,優(yōu)哉游哉地巡山去了。
他仿佛已經看到華云天開窗時,看到“禮物”時精彩紛呈的臉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