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立刻咬住了下唇,將即將溢出的聲音死死堵了回去。
腦海中,羅澤凱的身影卻怎么也趕不走。
是他背著自已時那寬闊堅實的后背。
是他按摩腳踝時專注低垂的眉眼。
是他扶住自已時手臂傳來的力量。
是他目光掠過自已身體時那一閃而過的深沉……
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,像最烈的藥,點燃了她身體里潛藏已久的渴望。
她的動作起初還帶著猶豫,可隨著想象不斷清晰,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。
她閉上眼,仿佛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頸側,他粗糙的手掌撫過她的身體,他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箍在懷中,他低沉的喘息響在耳邊……
喉間忍不住溢出細碎的嗚咽。
短暫地失去了所有意識。
可緊隨激情而來的,卻是鋪天蓋地的虛脫和羞恥。
林墨順著墻壁滑坐在地上,溫熱的水流還在沖刷她汗濕的身體。
她把臉深深埋進膝蓋里,不敢抬頭看鏡中的自已。
她竟然……在想著他的時候,做了這樣的事。
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惡和慌亂緊緊攥住了她。
這失控的情欲,這危險的吸引,就像一團野火,一旦燒起來,恐怕會將她和他都燒得干干凈凈。
她和他之間,根本不該有這樣的牽扯。
可是身體里尚未平息的那陣陣余韻,還有心底那份說不清的空虛和渴望,卻又明明白白地告訴她——
有些東西一旦冒出芽來,就再也難以輕易掐斷了。
而城市的另一端,羅澤凱正站在書房的窗前,望著窗外連綿的夜雨。
他指間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煙,眉宇間結著化不開的凝重。
鄭虹懷孕的消息,像一記悶拳,狠狠砸在他最脆弱的防線上。
他幾乎能想象,這消息一旦被鄭虹有選擇地放出去,會在政壇掀起多大的風浪。
他這些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,都可能因此崩塌。
那天晚上的混亂與失控,如今成了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劍。
煩躁和被算計的怒火在胸口翻騰。
他習慣了掌控一切,此刻卻有種陷在泥里使不上力的憋悶。
絕不能讓鄭虹得逞。
他狠狠掐滅煙蒂,眼中掠過一絲冷光。
必須盡快找到她的軟肋。
但這需要時間,需要周密的布置,一步走錯,全盤皆輸。
就在這沉重的思慮幾乎要將他吞沒時,腦海中卻偏偏浮現出另一張臉——林墨。
她驚慌失措跌進他懷里時的柔軟,她腳踝細膩微涼的觸感,
她在他按摩時那一聲無意識的、帶著依賴的輕哼,
還有最后那幾乎失控的、透著曖昧的摩挲……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刺眼。
一種截然不同的、溫熱潮濕的情緒,悄悄漫上心頭,和他此刻面對的冰冷威脅形成了尖銳的反差。
他清楚地知道,自已對林墨的感覺,已經超過了工作伙伴的欣賞。
摻雜了男人對女人最本能的吸引,以及一種他自已都沒完全弄明白的憐惜和心動。
這種感情來得又猛又危險,尤其是在他自已都自身難保的節骨眼上。
理智在腦子里大聲喊停。
他坐的位置、眼前的危機,都不允許他和林墨有任何工作之外的牽扯。
可是情感卻像藤蔓,越是往下壓,越是瘋長。
想起她說起古街規劃時眼里閃的光,想起她在馬背上笑得飛揚的樣子,想起她裹著他的外套坐在火堆邊安靜的模樣……
一股強烈的、想靠近、想保護她的沖動,幾乎要撞破理智的籠子。
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他心里狠狠撕扯。
他站在權力的懸崖邊,腳下是深淵,眼前卻仿佛晃著一縷誘人的微光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已冷靜下來。
現在不是陷進個人感情的時候。
最要緊的,是解決鄭虹這個巨大的麻煩。
必須收起所有不必要的軟肋和雜念,變得比從前更冷靜、更果斷,甚至……更冷酷。
對,要冷酷一點。
一個清晰而冰冷的計劃,在他腦中迅速成形。
鄭虹,你不是想用孩子做文章嗎?
那你也要準備好接住后面的反撲。
你做初一,就別怪我做十五。
這盤棋,現在才剛開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