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想怎樣呢？”
顏姒彎下腰，“你說你到底想我怎樣呢？”
江硯黎被問住了，他哪敢怎樣，就算有想法也不敢動。
顏姒又再靠近一些，盯著他眼睛，“想這樣？”
江硯黎頓了一頓，可呼吸里都在輕微打顫，“這樣是哪樣？”
顏姒直直的盯著他，慢慢湊近，貼著他嘴角親了一下。
“這樣？”
他渾身都繃緊了，做夢一樣不真切，“你親我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不是，你親了，你確實親了，你剛才在親我？”
顏姒表情都不曾變一下，“我說了沒有，你要是喝醉了就去睡，燒出幻覺來了都。”
江硯黎算明白了，她在逗他。
帶著一種報復性的逗。
“姒姒……”
顏姒沒退，“你總纏著我，不就想這樣嗎。”
她很平靜的在戲謔他，明明很故意的撩，可顏姒仍然是在一種撩人而不自知的狀態里，以退為進的想要逼他，可江硯黎克制得太久，她剛才在他嘴上點的那一下，一丁點火星足夠將他燎得失去理智。
“不是。”
他把顏姒給抱回來，勒著她細腰壓在腿上，手從她肩膀后繞過去擁著，手指還能再伸到前面去捧著顏姒臉兒。
他怕被推開，所以吻得特別急。
滾燙的呼吸和染著涼意的氣息逐漸交織，江硯黎貼著她沒動，心里默數了三秒，顏姒真就靠在他懷里沒掙扎過，這時候才感覺到幾分真實感，稍稍松了些力氣。
大概是太久沒在一起過，這個吻一開始是帶點撒氣的，吻著吻著過去的感覺就都回來了，尤其是江硯黎，他輕輕點幾下再壓下去輕輕吻，由深到淺，慢慢淡出的時候又再勾回去。
可漸漸的，江硯黎就覺得不對勁了。
顏姒怎么會這么配合？
她不算熱情，也沒迎合，甚至嘴張了，卻只是被他帶著走而已，跟他接吻時睜著眼，清凌凌的眸子里盡是冷然。
江硯黎以為自己看錯了，略微往后仰著眉眼，要仔細看的時候，顏姒很忽然的閉上眼，唇抵著他的唇，仰頭將他往上推。
她在主動吻他。
江硯黎第一反應的欣喜后，就是莫大的心慌。
但又舍不得推開她。
便把主動權悄悄的交過去，他配合著，慢慢覺出她這個回吻像是某種發泄。
直到顏姒停下來。
她的手撐在他肩膀上，輕微的喘著氣，沉默了很久，忽而抬起眸子。
“是這樣對嗎，夠不夠？”
“什么意思，試探我還是羞辱我呢？”
顏姒定定的看著他，“你以為是什么就是，還想要嗎，我還能給。”
成年人之間，這種事有時一兩句話都不用說，一個眼神足夠。
只是如今顏姒即便和他最親密，臉上也依然是冷漠的。
這比直接的冷言嘲諷更傷人。
他喉間壓了幾次，有些話都沖上來了，還是咽了回去，小心斟酌后也只是說了一句：“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只是對你太貪了。”
顏姒說：“你對我的身體感興趣，難道不是？”
“是。”
江硯黎拉她的手，碰到了，又根根手指都避開，滑到她手腕上輕輕握住。
“但我更貪戀你這個人，我知道你不會再留在我身邊了，我現在嘗到后果了，真的很后悔，可是……姒姒，我真的很愛你。”
“我他媽快愛死你了。”
“一想起你，我連骨頭都痛，你說我這是怎么了？”
他越說越靠近，手掌服帖的把著她后頸，輕輕的揉，額頭和她的貼靠在一起。
顏姒低垂著頭，緊緊的抿著唇，下唇仍在輕微的打顫。
她同樣不好受，誰說她能斷得干干凈凈了。
就是沒出息。
一碰到他很容易失了理智。
只是她的理智稍微占了上風，就成了更能拿捏對方的那個。
“江硯黎，我要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他好不容易才梗出一聲，聲音都蒙上了一層潮色。
抱著她遲遲不肯放手。
長時間的沉默下，呼吸從紊亂慢慢的到平靜。
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，我開了車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江硯黎把顏姒抱了起來，在手里掂了下，她又瘦了。
站穩后就把她給放了下來，把行李箱的拉桿抽起來，“你現在在坐小月子，我得送你回去才放心。”
他很堅持，都不給她回話的機會，拉著箱子就往外走。
顏姒后面追上來的話全咽了回去，攏了下衣領，跟在后面。
只是幾步，江硯黎的步調就慢了下來，他往后伸手想牽她，抬起時又落了下去，看了她一眼，仍是朝她抬起手，“車鑰匙。”
顏姒沒給，手摸進衣兜里，把鎖給開了。
他把行李箱給放進后車廂里，到前面去，身邊空蕩蕩的，顏姒坐到后面去了。
江硯黎什么都沒說，問了地址。
一路上車速很慢，他一直在壓著車速，想把時間再拉長一點，可還是到了。
他先給顏姒開了車門，再去拿箱子，拉桿拎起來再推給她。
“跟誰一起住？有人照顧你沒？”
“我姑姑。”
江硯黎想起顏曦殺到他辦公室里撂的那些話，是沒什么臉再出現在顏姒面前，可這回是她過來的，他不算不守約定。
“好，多照顧自己的身體，小月子也很重要，得坐足一個月，如非必要的話，就別出門了。”
顏姒：“你從哪看的這些？”
“網上，我搜的。”
江硯黎手收回來時，指尖在她衣袖上刮了一下，挺不舍的，強忍著手給背到身后去，“進去吧，我看著你進去后再走。”
顏姒默了默才應了他一聲“好”。
走得頭也沒回。
江硯黎站了好一會兒，顏姒的身影出現在哪扇窗戶后，他就盯著看，還跟著她走，直到看不見為止。
他站到前后去，點了支煙，一口煙霧嗆嗓子眼里，猛咳了出來，抬手在眼角揩了一下，而后自嘲的笑了笑。
這回應該是最后一面了。
她真的太壞了，給他最后一面都勾得他心里七上八下。
這讓他怎么能忘得了？
怕是要守著這些念想，下半輩子都孤著，不然他親口說的貪戀她，豈不是成了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