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手間里不少人在方便，有的在洗手，還有的對著鏡子整理頭發。

豹子大大咧咧地走到一個小便池前，拉開褲鏈，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。

張春耕跟進來，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，一個箭步沖上前，用右手肘狠狠卡住豹子的脖頸向后一拽，左拳如出膛的炮彈，連續幾記重拳砸在豹子臉頰和鼻梁上。

\"呃啊......\"

豹子猝不及防，只覺得眼前瞬間金星亂冒，鼻梁處傳來鉆心的劇痛，溫熱的鮮血立刻涌了出來，糊了滿臉。

他下意識地想掙扎反抗，但張春耕的手臂如同鐵鉗，讓他呼吸困難，頭暈目眩。

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壞了洗手間里的其他人，驚呼聲中，人們驚慌失措地向外逃竄。

張春耕趁著混亂，松開卡住脖頸的手臂，在豹子身體癱軟、下意識用雙手撐地想保持平衡的瞬間，他的右腳快速抬起，帶著十足的狠厲，狠狠踩踏在豹子撐地的左手小臂上。

\"咔嚓。\"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。

\"啊......\"

豹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嚎，左手瞬間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。

張春耕動作毫不停滯，如法炮制，又是幾腳重重跺下。

\"咔嚓。\"豹子的右手臂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。

劇烈的疼痛讓豹子幾乎昏厥過去，整個人蜷縮在地上，滿臉鮮血，雙臂軟塌塌地耷拉著，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
張春耕冷冷地看了一眼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豹子，隨后迅速掃視周圍，確認沒有留下明顯痕跡，才壓低帽檐，趁著洗手間內外因剛才的騷動尚且混亂的空檔，閃身混入酒吧涌動的人潮，幾個轉折便消失在昏暗的燈光和震耳的音樂中，與外面接應的虎子迅速匯合離開。

而這一切經過，都被隱藏在人流里的龍王看得一清二楚。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，認為自己等待已久的\"投名狀\"來了。

小五在卡座里正和陪酒女調笑，忽然看到洗手間方向人群驚慌失措地涌出，心中立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
他猛地站起身，撥開人群沖進洗手間，看到豹子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，雙臂扭曲，滿臉是血，只能發出微弱呻吟的慘狀。

小五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，知道豹子作為洪興的王牌打手，除了槍擊蔣凡，在大陸很少親自動手。

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江湖仇殺，而是立刻聯想到了他們剛威脅了李志雄，豹子就在酒吧遭人襲擊，這時間點太過巧合，而且還是在李志雄的地盤上，小五想不出第二種可能。

\"媽的，李志雄這個老狐貍。\"

他低罵一聲，立刻拿出電話，一邊招呼聞訊趕來的保安趕緊送豹子去醫院，一邊撥通了洪興的電話。

\"老大，出事了！\"

電話一接通，小五就語氣急促地匯報，\"豹子在酒吧遭人伏擊，雙手都折了，我們剛從李志雄家里出來就......我懷疑是他搞的鬼。\"

洪興正在祁東雅的溫柔鄉里，聽到這個消息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隨即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。

他認為剛威脅李志雄，對方就敢反擊動他的人，這簡直是在打他洪興的臉。

\"操他媽的李志雄，給臉不要臉。\"他氣得破口大罵，幾乎沒怎么細想。

坐在一旁的祁東雅也被這消息驚動了，她也傾向認為這是李志雄的報復。

看到洪興氣得額頭青筋暴起，她覺得這是進一步拉攏洪興、同時打擊向東升羽翼的好機會。

就在洪興怒氣沖沖準備直接打電話質問李志雄時，祁東雅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臂，柔聲道：\"洪興哥，你先別急。直接打電話質問，他肯定不會承認。\"

\"那怎么辦？難道豹子就白被打？\"洪興負氣道。

祁東雅眼中閃過一絲冷光，壓低聲音道：

\"李志雄以前經常去阿城開的那個度假村，而且玩得挺花。阿城掌握到他不少證據，進去之前，這些證據落在了向東升手里，我們手上雖然沒有那些錄像帶，但你可以用這個去點他一下，相信他不敢賭你手里到底有沒有證據。\"

\"這樣不是暴露向東升了嗎？\"洪興眉頭緊鎖，下意識地反問。

雖然因為與祁東雅關系的加深，內心對向東升的敬畏大減，甚至開始直呼其名，但他很清楚，現在絕不是和向東升撕破臉的時候，尤其是在他還沒完全掌握祁東雅和她背后可能存在的資源之前。

祁東雅聞言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，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問。

她輕輕依偎進洪興懷里，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，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輕柔：

\"洪興哥，你傻呀？誰讓你直接提向東升的名字了？你只需要點出'阿城度假村'、'錄像帶'這兩個關鍵詞。李志雄自己做的齷齪事，他心里應該清楚。\"

她停下來思考了片刻，接著說道：\"即便李志雄懷疑消息來源于向東升，也絕不敢直接去質問，因為這樣等于直接撕破臉。李志雄不會因為你的威脅去冒這個險。\"

洪興聽完祁東雅的分析，立刻拿出電話，翻出李志雄的號碼撥了過去，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，但比起之前的純粹憤怒，此刻更多了幾分陰冷的掌控感。
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，傳來李志雄刻意壓低、帶著疲憊和不耐煩的聲音：\"喂？\"

\"李領導，是我，洪興。\"洪興開門見山，語氣沒有半分客套，\"有點急事，需要現在和你見一面。\"

李志雄本能地想要遠離這個麻煩，可是想到小五和豹子的威脅，迂回道：\"洪興？這都幾點了，有什么事不能電話里說？\"

洪興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，按照祁東雅的指點，用一種近乎耳語的、卻充滿威脅的聲調說道：

\"電話里說不方便，李領導，阿城雖然進去了，但那家度假村還開著，聽說那里的陪侍不錯，要不......\"

他故意停下來，想看李志雄怎么來回應這個暗示。

\"阿城、度假村。\"

這兩個關鍵詞瞬間刺穿了李志雄的心理防線。他拿著電話的手猛地一抖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，呼吸都為之窒息。

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，洪興果然知道，他不敢賭洪興手里到底有沒有那些要命的東西。

巨大的恐懼壓倒了一切，包括憤怒和疲憊。他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，最終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，聲音干澀而微弱地妥協道：\"好，什么地方見面？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