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記得他并沒有告訴溫頌他的名字,她是怎么知道的?
溫頌沒有管康明的臉色,緩緩穿鞋起身,伸了個懶腰。
不知道為什么,明明是在飛艇上面睡得,上面有床墊和枕頭,環境也比危險四伏的沙地要好,但是溫頌感覺就是不如在沙地休息的好。
渾身上下睡下來非但沒有任何的放松,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是僵硬的。
她看了眼窗外,已經進入了帝都城內。
果然,帝都這個地方就是克她,睡覺都不能讓她感覺到舒適。
其他四人在溫頌走出來的剎那,也同一時間打開了房門,精確的仿佛溫頌是他們最靈敏的神經。
四個人在出來的一瞬間,就自發的朝著溫頌的方向走過去。
面前的康明看到這樣的景象,有點意識到,這里的哨兵和向導都異常的強大。
他們要是想要反抗,哪怕他們收走了他們的所有武器也無濟于事。
康明看向了溫頌,他們之所以能夠這么“溫順”的跟在他們的身邊,是因為溫頌。
溫頌做出了選擇,她選擇跟他們回來。
所以他們也做出了和她同樣的選擇。
飛艇停留在了圣宮專門停放飛艇的地方,溫頌跟著親衛隊的人落地。
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圣宮的全貌,之前站在圣宮的頂部,她只是粗略的掃過了圣宮的輪廓,現在是真正的身處在圣宮之間。
這里應該是親衛隊的訓練場,特別的大,溫頌看到了所有的訓練設備。
這里所有的訓練設備都是最新的,甚至在市面上都沒有上市的訓練設備。
是專供圣宮的。
圣宮是權利的中心,所有優先的資源都會供給到圣宮來。
莫名的,溫頌想到了北境和南域,他們身上的防護服是不知道第幾代的淘汰品,防護功能早已經大不如前,里面的功能更是少的可憐,連基本的調節身體溫度的功能也是時好時壞。
但即使就是這樣的防護服也是造價不菲的。
有時候出任務弄壞了,他們就用一些和防護服差不多的材料縫縫補補,能用就行。
溫頌之前給他們從二手車行老板那里買了好幾套新的防護服,叮囑他們要穿上。
二手車行的老板信誓旦旦的說這是帝都的最新款,圣宮里面也是用的這一款。
溫頌當時雖然沒有信,但也沒有不信。
但現在,溫頌卻是笑了。
他們的防護服,訓練場,真好啊——
好的她都沒有見過。
溫頌別過頭,看向一旁的康明,突然問出了一個無厘頭的話,“康隊長,你進過污染區嗎?”
康明站在原地蹙了蹙眉,他不明白溫頌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。
他回答:“沒有,親衛隊的所有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篩選提上來的,我們是為了保衛圣宮而存在的。”
“進污染區不是我們的職能。”
保衛圣宮?
溫頌看了眼富麗堂皇,高大威嚴的圣宮。
迄今為止,圣宮受到攻擊的次數應該用一只手都能數的清楚,甚至于,在經過綠塔的時候,那些人就會被擊斃。
圣宮是帝都的中心,是這個世界的中心。
它受到了最嚴密的保護,最高精尖的守護。
他們使用著世界上最頂尖的裝備,守衛著圣宮里的每一個當權者。
溫頌沒有出聲,而是繼續往前走。
康明沒有聽到溫頌繼續提問,反而是往前走了,他立刻跟上。
溫頌像是個買了圣宮一日游參觀票的游客,慢悠悠的在訓練場里面晃。
甚至還專門看了看那些訓練器材的型號。
“貴嗎?”溫頌折過身,問康明。
康明停頓了一剎,“不知道。”
他們只負責使用,不負責采購。
行吧。
溫頌想了想自己錢包里的錢,感覺自己還得再掙點兒,這些東西應該不便宜。
身后的人看向康明,有些不明白。
她這么亂七八糟的晃蕩,隊長怎么也不攔著她。
康明也很無奈,自己早就將這里的情況匯報上去了,但是他得到的回復是:“隨便她”。
隨便她看,隨便她參觀。
隨便她怎么樣。
反正她已經到圣宮了,就像是一個掉進了巨大陷阱里面的小老鼠,怎么都逃不出去了。
康明一度以為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導游,帶著溫頌參觀著訓練場的各個地方,而每一個器材溫頌都要過去撫摸一下。
這個訓練場大的可怕,溫頌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完,記住所有的型號之后,溫頌意猶未盡的開口。
“走吧。”
康明怔了一下,他還以為溫頌要參觀完圣宮的所有地方才肯走呢。
沒想到就參觀了一個他們的訓練場。
這訓練場有什么好參觀的。
康明伸了伸手,“請。”
他要帶她去國王那里。
剩下的四個人想要跟著溫頌過去,可剛走了一步,其余的人就阻擋住了他們。
“四位請跟我們來。”
他們沒有見到國王的資格。
四個人不愿意,對上了溫頌安撫的目光才停下。
溫頌往前走,又是熟悉的路。
在進入那一塊地方之前,有一個人會出現,他會將一個遮光的眼罩戴在溫頌的眼睛上。
男人和康明交接了溫頌。
溫頌再次乘坐上了那個電梯,電梯上升,她感覺到了身體的短暫失重。
圣宮的頂層,伴隨著電梯停止,溫頌再次被帶出去。
如同上一次的場景,她被帶著像是在一個大型的迷宮里面,不停的向著各個地方走動,最后終于停下。
豁然開朗。
她眼睛上的眼罩被拿下來。
她站在那個王座的正下方,上面依舊是那張美麗到了極致的臉。
國王看到溫頌的時候,唇角一點點拉起來。
一瞬間,整個圣宮似乎都變得溫暖了。
她的聲音溫柔,像是春水流淌,“乖孩子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溫頌看著上面的國王,她穿著一襲流水般的白色長裙,長裙上面沒有任何的點綴,它是由世界上最好的布料做成的長裙。
這塊布料柔軟的如同綢緞,在沒有光影的地方都如同流水,如果走到光影之下,溫頌不知道它會多么的美。
國王的身體和這塊布料巧妙的結合在了一起,她如瀑的長發輕輕的搭在身后。
溫頌從未見過那么順滑的發絲,似乎能折射出光芒。
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神圣的光輝。
讓人感覺一個國王就應該如此。
她不由自主的彎下腰,單膝跪地,“國王。”
國王看到她的動作,輕輕笑了起來,她的身體離開了王座,步伐一點一點向下,走到溫頌的身邊。
她的手輕輕握住溫頌的手指,微微用力,帶著她起身,“乖孩子,不用行禮。”
溫頌站在國王的面前,她近距離的靠近著國王,聞到了一股類似于梔子花的香味。
花香很濃重,讓她聞的有些頭疼。
溫頌條件反射的排斥著這個味道,她向后一步。
溫頌的動作落在其他人的眼中,他們頓時怒不可遏。
國王大人紆尊降貴來扶她起來,她竟然還后退!
真是不知好歹!
溫頌感覺到了其他人的目光,她抬起頭來,對上其他人怒不可遏的目光。
仿佛她剛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不過是退后了一步,至于嗎?
國王順著溫頌的目光看過去,其他人看到國王看過來,急忙低下頭。
國王又轉過頭來,緩緩抬起手來。
很快,之前帶溫頌過來的男人快步走到那些人的面前,一把拎起那些人的后頸。
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,就被拖了下去。
像是拖一袋垃圾一樣。
溫頌看著那兩個人被拖走的背影,她抬起頭來,看著國王。
她不像其他人面對國王時候那么激動,那么的受寵若驚,“他們會被帶去哪里?”
國王溫柔的笑著,輕輕的牽著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。
溫頌跟著國王的步伐走,她們到了用餐的地方。
用餐的地方也很奢華。
滿墻的金色裝飾,手繪的藝術畫,長長的金色長桌,金色長椅。
洗滌的干干凈凈,美麗非常的白色桌布,被扭曲成一個天使的燭臺,上面燃燒著白色的蠟燭。
那根蠟燭也是梔子花味道的,應該是最高級的香薰。
燃燒起來的時候一點煙都沒有,只有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兒。
看到國王過來,有人立刻從不遠處端來了甜點。
這里就算是甜點都分外的精致,每一個裝飾都有固定的角度,它被靜靜的放在兩個座位前,像是藝術品。
溫頌的座位在國王的右側第一個。
國王緩緩落座,她的手指抬起來,拿起金色精致的小叉子。
示意溫頌坐下。
溫頌坐在座位上面。
然后,溫頌聽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動靜。
隨后,溫頌看向自己的腳底。
在自己的腳底下,不知道什么時候厚厚的地毯變成了透明的,她看到了下面的景象。
一個男人拉著兩個剛剛對著溫頌憤怒的奴仆,兩個奴仆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,不停的求饒,乞求,男人卻像是什么都聽不到一樣,將他們扔到了地上。
隨后,男人上前,擰斷了他們的頭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