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見兩位主任累得夠嗆。
陳旸沒辦法,只能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。
前面不遠處有一塊大青石,他將兩人帶到青石上。
蔣國文有些小資調調,從軍挎里扯了一些草紙出來,把青石上的水漬擦掉一片,才一屁股坐上去。
陳旸和張主任就顧不得那么多了,反正青石上水漬不多,他倆直接坐了上去。
別說,還挺涼快。
“小同志啊,你還帶了彈弓啊?”
張主任瞥見陳旸別在腰上的彈弓,覺得稀奇,問道:“你怎么用彈弓打什么?”
自從有了弓箭和古苗刀,陳旸有段時間沒帶彈弓上山了。
要不是一會兒要把弓箭借給了張主任,陳旸也不至于帶個彈弓。
他笑了笑,說道:“彈弓好啊,輕便,打打野兔野雞什么不成問題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張主任從軍挎里掏出水壺,擰開蓋子喝了兩口。
雖然幾人都滿頭大汗,但好在下過雨的山上涼快,休息了一會兒,幾人都恢復了不少力氣,蔣國文就提議繼續往山上爬。
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還太淺,連牛心山的邊緣都沒摸到。
陳旸也覺得沒意思,就去旁邊的林子內,砍了三根樹枝回來,交到張主任和蔣國文手上。
“張主任、蔣主任,咱們用這個當拐杖,等下爬上就不容易打滑了。”
“哎喲好啊!”
張主任樂呵呵接過兩根樹枝,遞給蔣國文一根,說道:“還是年輕人腦子靈活。”
蔣國文笑笑不說話,扭頭沖著山上張望。
但牛心山的林子那么茂密,能看到什么?
陳旸知道,蔣國文這是迫不及待想上山打獵了,于是道:“要不咱們現在繼續往上爬,等走個兩三公里,野物也就多了。”
“行,那咱們趕緊上山。”
張主任撐著樹枝,第一個起身下了青石。
陳旸和蔣國文也趕緊跟上,三個人杵著樹枝當拐杖,深一腳淺一腳繼續往山上爬。
沒多久,陳旸發現前面有一個黑影閃過。
“汪汪汪!”
葉兒黃立馬犬吠起來。
這是三人上山后,第一次鬧出動靜。
“怎么了?”
蔣國文推了推眼鏡,杵著樹枝,艱難地蹚到陳旸身邊。
這一路上山,他腳上的泥都有幾斤重,別說走路,光是站都站不穩,走到陳旸身邊時差點滑一跤。
陳旸趕緊扶住蔣國文,不置可否道:“沒太看清,看樣子像是一只野兔。”
“野兔?”
蔣國文臉上露出驚喜之色,下意識就要取下背后的大八粒,被陳旸一把攔住。
陳旸心說,你走路都走不穩了,還想追那玩意兒?
再說了。
用大八粒打兔子,不把兔子打成渣滓?
“蔣主任,野兔跑得太快,咱們追不上,算了吧。”
“這……”
蔣國文有些不甘心,沒說話,看向了后面的張主任。
張主任爬了一上午山,累得齜牙咧嘴,禿頭上都布滿了汗珠,見蔣國文望著他,便喘著粗氣道:“小同志,還……還有別的辦法弄到野兔不?”
“辦法當然是有的。”
陳旸也不好拂了蔣國文的興致,畢竟提前答應了張主任,今天要讓蔣國文有所收獲。
“打野兔最好的辦法是弄陷阱。”
說著,陳旸看了看四周,周圍的林子內,有不少灌木,灌木間長了不少“藤兒苓”。
這種藤枝又硬又有韌性,曬干了可以編制藤框,濕的也能編成臨時的繩子,如果搭配點樹枝,還能做個簡易的兔子套陷阱。
這種陷阱雖然比不上狐貍套,但總比在泥濘的山地里,追逐一只野兔來得靠譜。
陳旸抽出古苗刀,走入林子開始砍伐藤兒苓,張主任也跑過來搭手。
蔣國文皺著眉,抱著他的那把大八粒站在一旁,沒有幫忙的打算。
這樣也好。
在陳旸看來,雖然不知道蔣國文平時坐辦公室是什么德行,但在這山上,蔣國文就是個純粹的愣頭愣腦之人,以為一把獵槍就能天下無敵。
他不添亂,就已經是萬事大吉。
“小同志啊,這藤條挺結實的啊,你看夠了嗎?”
在張主任的幫忙下,兩人很快弄了一大捧藤兒苓。
“差不多夠了。”
陳旸點了點頭,轉身準備去砍點細樹枝。
蔣國文起初還能耐心等著,但一看做個陷阱這么麻煩,就問道:“陳旸同志,弄完了這些枝條,還要怎么做?”
“還要把藤兒苓和樹枝綁在一起,做個簡易的籮筐,倒扣在地上,籮筐的兩邊不能封死,得弄個像門閂一樣的機關——”
“等下!”
蔣國文打斷陳旸的話,迫不及待問道:“那得弄到什么時候?”
“小半個小時吧,我做陷阱的速度很快,放心,蔣主任,不會讓你久等的。”
陳旸客氣地回復了一句。
蔣國文微微瞇了瞇眼,又問道:“那這個陷阱多久能抓到野兔?”
聽聽,這問得叫什么話?
陳旸心說你問我,不如問兔子什么時候愿意上當。
“蔣主任,這可說不準,運氣好,一會兒就又野兔上鉤;運氣不好……恐怕一天也不見一根兔毛。”
“那怎么能行?”
蔣國文不樂意了,舉了舉手里的大八粒,說道:“為了一只兔子這么費事不劃算,咱們手里有家伙,直接硬碰硬,讓山里的野物也見識見識社會主義的子彈!”
說完,蔣國文咔嚓拉了下槍栓,動作和神態都十分激昂。
陳旸見狀沒說話。
張主任想說兩句,蔣國文已經轉過身,面朝著山上的方向。
看樣子,他已經準備要行動了。
張主任只好苦笑一聲,轉頭沖陳旸搖了搖頭。
顯然,就連張主任也覺得蔣國文的想法很天真,但張主任只是輕輕推了推陳旸的胳膊,給了一個眼神。
陳旸讀懂了張主任的意思,只能無奈笑了笑,扔掉弄來的一大堆藤兒苓,跟著張主任一起,朝著蔣國文走去。
蔣國文心心念念著開上一槍,覺得陳旸耽擱了時間,所以這次由他打頭,三人繼續往山上走。
但蔣國文走得很急,好幾次差點滑倒。
陳旸隱約預感,蔣國文等會兒多半要出幺蛾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