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國公府從開府至今已經百年有余,幾乎跟大乾的壽命一樣長,魏國公府嫡系、旁支,主子、奴仆拉拉雜雜幾千口子人,都不事生產、不思進取,就指著祖上掙下來的‘國公’二字光明正大的趴在大乾身上吸血。”
季宴時頓了下,又補了一句“亦是趴在大乾百姓身上吸血。”
沈清棠沉默。
季宴時說的對,魏國公地位和待遇都僅次于皇室中人。
每年俸祿、賞賜,年、節禮多到手軟。
重點是魏國公府再沒落也遠非普通百姓能及,只要魏國公府還是魏國公府,不管多沒落總有人會把白.花.花的銀子送到魏國公府。
其實魏國公府又何嘗不是一個朝代的縮影。
祖輩辛辛苦苦打下江山,龍子皇孫呢?有些養廢了,有些沉迷于勾心斗角最后因為蹦跶的太歡,一代王朝就沒了。
有些是當爹的不想放權而當兒子的又太想接班,商量不好兩敗俱傷被其他人撿了便宜。
有些則是因為搶龍椅的過程中,有本事的都同歸于盡了。像前皇帝和當今皇上那些皇兄、皇弟一樣,只剩下平庸之輩坐上龍椅。
別看平庸之輩沒本事,但他在宮中長大防備技能點滿。
防大臣、防兒子,就是不防敵國。
往往一個朝代便因此走向陌路。
所謂富不過三代,只要把富字換換放在哪里都適用。
只是一般很少人會像魏國公府這般。
人家最少還會努力撲騰撲騰,不管結果好壞總歸努力了。
而魏國公府的現任當家人魏釗魏世子就比較有意思了,他不思進取,不想著如何強大自已,反而試圖無限延長一個將死之人的壽命。
古今人對長壽的定義有很大區別。
在現代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比比皆是。
在延后退休的政策出來后,六十歲才剛剛達到退休年齡,還是只能女性退休,男性還得再等五年。
而六十歲,一甲子,在古代已經算是高壽,在現代則被戲稱為正是闖的年紀。
在人均壽命不足六十的大乾,魏國公府最后一代國公,也就是沈清蘭的公公如今馬上要八十歲。
已經是目前存活的京城達官貴人中最長壽的一個,沒有之一。
沈清棠問季宴時:“按理說魏國公府這種人家皇上也不會喜歡,為何還會縱著魏國公府胡來?”
季宴時冷笑:“因為他也怕死。”
沒頭沒尾一句話,沈清棠卻聽懂了。
當今皇上怕死,他也想看看魏國公府的人能不能無限期給魏國公續命,要是能的話,他可以把方子要來,說不定改良一下便能成為百歲皇帝。
從古至今,為了延長壽命干糊涂事的君王還少嗎?
沈清棠搖搖頭,大乾管理層的事不是她這個小老百姓能干預。
她回答季宴時方才的問題:“我想讓向姐跟我去魏國公府走一趟。”
自從季宴時的毒蠱解了回到云城之后,向春雨便又像以前一樣居無定所,想去哪兒就去哪兒,瀟灑的很。
休息了一段時日之后,過于無聊的向春雨覺得吃一塹長一智,不能在一個地方跌兩個跟頭。
于是她又跑到南疆去學蠱。
可憐的孫五爺,又得獨守空閨。
當然孫五爺也沒有什么時間自怨自艾,他得跟著季宴時四處跑。
別說悲春傷秋,想睡個好覺都難。
聽說初到京城之時,孫五爺一連睡了三日。
向春雨會不定期不定點的給沈清棠來信,跟她分享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,哪里看見沈記的商鋪以及沈記的生意如何如何好。
但,向春雨的信大都是由季宴時轉交的,沈清棠自已并不知道怎么找向春雨。
季宴時只回了一個字:“好。”
沈清棠再問:“向姐到京城要多久?”
“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,算算時間,三五日應該能到。”
“嗯?”沈清棠納悶的目光來回掃季宴時,“寧王殿下已經能掐會算到這程度?連我需要用向姐都算到了?”
季宴時嗤笑:“本王是人不是神!哪里算的到魏國公府用這么腌臜的手段吊著人命?”
用孫輩養祖輩,是人干的事?
對上沈清棠越發茫然的眼光,解釋:“向春雨是因為收到敵國進京的消息,怕我再被人下毒或者蠱,便往回趕。”
只是路途遙遠,向春雨無論輕功還是馬技都不太好,年紀又不小了,只能走走停停。
會比距離近一些但同樣走走停停的沈清棠還要慢上幾日。
沈清棠點點頭,“三五日應該能等得。”
只是可憐小向北還得多受幾日罪。
“你是想讓向春雨治好圓圓,再把魏向北偷出來?”季宴時一語道破沈清棠的謀劃。
沈清棠認命的嘆息一聲:“跟你這種人聊天最沒意思。”
簡直像是沒有秘密一樣。
季宴時放下筆,走到床邊坐下,食指挑著沈清棠的下巴,迫使她仰頭看著自已,“夫人今日可是百般嫌棄本王呢!莫非是在怪罪本王昨晚沒讓夫人滿意?”
沈清棠:“……”
沒好氣的拍掉季宴時的手,“青天白日說什么胡話?季宴時你能不能不要塌房倒人設?”
“嗯?”季宴時不懂,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拿著霸總的劇本別老干些采.花賊才會干的事。”
季宴時:“……”
跟沈清棠夫妻這么久,霸總什么意思他多少知道點兒。
之前聽沈清棠給其他人講故事的時候經常提。
季宴時伸手在沈清棠鼻尖上不輕不重的刮了下,“本王真是把你縱的無法無天,整日消遣本王!夫人,請容許本王提醒你,你還有求于本王呢!是不是態度應該好點兒?”
俗話說,識時務者為俊杰,沈清棠“哎呦!”一聲,顧不上疼,朝季宴時露出狗腿的諂媚笑容,討好道:“寧王殿下說的對!寧王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!所以寧王殿下,你今日不忙?怎么有空留在我這里?”
正事說完了,你趕緊滾吧!
季宴時:“……”
一手解自已衣裳的扣子,一手去解沈清棠衣領的扣子。
“本王今日不振夫綱,你還真當本王是病秧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