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學課程結束后。
歡喜渾身懶洋洋地趴在溫言政身上耍賴不肯起來。
她肚子餓的咕咕叫,可是她懶,懶的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。
這就罷了,她還委屈上了,自怨自憐道,
“我今天一天都只是吃了早餐的,我中午沒吃飯,我下午還流失了好多血,我光喝水喝飽了,晚上又沒吃飯……”
溫言政拿起手機通知一樓準備飯的同時,很是慢條斯理的開口,“但你吃了我。”
歡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耳朵聽見的。
她支起身,傻呆呆的看著溫言政,雙手捧上了他的臉,左右轉動著,嘴里發出斥責聲,
“何方妖魔鬼怪,還不快快離開,小心我這個大妖怪嗷嗚一口再把你吃掉了。”
溫言政輕笑地隨手將手機擱下,一把撈起歡喜往浴室走去。
歡喜呀了一聲,雙手雙腳自動八爪魚似的又纏繞上他,自已也悶聲笑了。
隨著溫言政的走動。
歡喜才終于有心思好奇打量臥室環境了。
四樓格局和她住的二樓其實是一樣的。
裝飾卻完全不一樣。
和一樓一樣也是純中式風格。
但和一樓的風格一點都不相同。
一樓肅穆莊重,壓迫感十足。
可這里就完全是雅致簡美的宋代風格。
“溫老師,你竟然喜歡宋代美學?”
溫言政嗯了一應,道,“宋代人挺有審美的,中式風格,宋氏美學是繞不過的高山。”
這點,歡喜倒是贊同,她剛要點頭,目光就被眼前的浴室驚艷住了。
“哇,這個浴缸,不對,這應該叫浴池吧……溫老師,你很懂得享受哦,我要玩水。”
隨著她走進來,歡喜才發現原來四樓這里把衣帽間改成了浴池。
他的衣帽間則是直接征用了隔壁房間。
她拍著溫言政肩膀指揮他過去,“溫老師,我要去浴池。”
溫言政沒理她,徑直走向了花灑下,將她放下,單手扶著她站穩,才道,“先簡單沖洗一下,去吃飯,你餓了。”
歡喜在吃飯和試試這個浴池之間,她想要試試這個浴池,“我其實不餓……”
話還沒完,她的胃就發出了抗議聲。
似乎是在恥笑她睜眼說瞎話。
歡喜雙手很是尷尬地捂住了肚子,嘟囔建議問道,“就不能我一邊泡著水玩,一邊吃飯嗎?”
“不行。”
溫言政沒得商量的直接伸手擰開了頭頂花灑的開關。
水流傾流而下。
溫熱的水流淋在兩人身體上,濺出水花。
“哎呀,你都不提醒我一下,都打濕我頭發了。”她今天泡水都不知道吹干了幾次頭了。
“打濕頭發吹干。”
“我不想吹。”
“我給你吹。”
“你都給我吹頭發了,那你為什么不能端飯過來喂我吃。”
“你要我喂飯也可以,但是必須要在一樓餐廳吃。”
“那我就不能在樓上吃?”
“樓上吃也可以,但是不能一邊泡水一邊吃飯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對胃不好。”
“可我的胃非常好,而且我又不是天天這樣吃,偶爾這樣吃飯一次又死不了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不像話。”
“不像哪里的話?”
歡喜撅嘴不服,“京城話?東江話,北方話,還是南方……唔!”
溫言政忍不了。
直接拿出了師者的威嚴,扣住她腦袋,傾身堵住了她不停說說說的嘴。
牙尖嘴利的,是越來越不像話、越來越放肆了。
他要教她學會什么是尊師重道……
歡喜興奮了,立馬將剛說的話忘了,充分發揮出了她的好學精神和積極進取的態度,并且還能舉一反三。
她含著他因為想讓她尊師重教而侵略進來的‘武器’,試圖反攻回去。
她想讓老師看看她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成果……
最后……
歡喜趴在浴池邊上,一邊蹬戲著水,玩得不亦樂乎,都忘了吃嘴里的飯。
溫言政額頭青筋開始凸起,忍無可忍,臉都板了起來,“動嘴吃。”
嘴里含著飯忘了咀嚼的歡喜飛快的吞下嘴里的飯。
心虛的張嘴朝他啊。
溫言政用勺子給她嘴里送了一口飯后,他擱下勺子在碗里,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歡喜這次不敢了,吃了,又主動又找他張嘴吃飯。
他才重新拿起勺子給她塞飯,并且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,“下不為例。”
歡喜哼哼點頭,很是敷衍。
拿她是真沒辦法的溫言政很是無奈。
歡喜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的恢復力簡直驚人。
第一回她自已受影響,太過急切完全憑感覺毫無章節的索取。
他接手后她得到了滿足。
剛剛那一回,她就開始學會反攻試圖征服他了。
見他沉默不語,歡喜理直氣壯,“下不為例應該是你才是,溫老師,剛才可是你理虧先動手……不對,先動舌頭的……”
明明她是在和他講道理,他竟然直接動用武力攻擊,讓又餓又累的她又進行了一場教學運動?
她可是好學上進的學生,當然要好好學習充分發揮了。
溫言政:……
拋開了羞恥心的歡喜簡直無所顧忌,只有對教學內容知識的掌握和運用,特別較真,也特別好奇,
“溫老師,我剛才是不是表現得特別好?讓你特別滿意?你都……”
溫言政直接塞了一口飯進她嘴里,“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,不是一直喊餓,趕緊吃飯。”
歡喜飛快的嚼啊嚼的把嘴里的飯吞下肚子,小嘴又開始吧啦吧啦,
“溫老師,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,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不是憑空說說而已,我很快就可以出師了。”
溫言政一言不發,只是埋頭給她塞飯。
歡喜一邊吃著飯一邊又要說話。
溫言政直接用勺子抵在的她嘴上,神色很是不贊同,“吃完嘴里的飯再說。”
歡喜嚼嚼嚼,吃了,又朝他張嘴。
溫言政看了一眼碗里只剩碗底的飯菜,又給她塞了一口,就端著碗出去了。
“……干嘛,我還要吃啊。”
“差不多了,八分飽了,再吃你就不舒服了,別玩太久,很晚了。”
歡喜轉過身又玩了一會,突然就索然無味了。
她撇了撇嘴,爬起來三兩下擦干身上的水,穿上溫老師給她拿進來的睡袍就要出去。
突然想著這會已經很晚了,是該要睡覺的時候了。
她又返回來認認真真的刷牙洗臉,這才出去。
臥室床上。
溫言政身穿藏藍色真絲睡衣坐在床頭看書。
歡喜沖上了床,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書丟回到了床頭柜上,埋進他懷里不吭聲。
溫言政詫異地看著她,想要抬起她的頭。
歡喜不讓。
“怎么突然不高興了?”
歡喜不說話。
溫言政想了想,“你還想吃飯?那我讓人再送點吃的過……”
“溫叔叔。”歡喜紅著眼睛看著他。
溫言政靜靜看著她,不說話了。
生性涼薄的歡家女人也終歸還是有情的,雖然不多。
如果歡喜有十分情。
六個人里,他就獨占了五分。
不是單一的愛情,而是糅合了親情、友情以及兩性情感的交織。
她對他本能地就有了依戀。
只要他想,他甚至能讓她為他妥協。
他剛才就在想,如果她真是遠遠古的神,那他以及另外幾個一定會她的附庸。
就算是神,也會不公正的地方。
也許就是因為她給予他們情感的不均衡,才造就了有可能的災難事件發生,導致她心性里對內斗極其的排斥。
“我知道你不開心了。”
溫言政笑了,放在心里的時候,就是她,也不會沒心沒肺。
“那你說說我為什么不開心?”
歡喜又把頭埋進他懷里。
溫言政也不急,將她摟緊,拉過薄絲被將她裹緊。
許久,歡喜才悶悶不樂的開口,“溫叔叔,我的身體似乎真出問題了。”
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歡喜語無倫次地道,“我的身體好像一個無底洞,我……我貪婪的想……”
溫言政輕聲道,“我知道的,歡喜。”
“你不知道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歡喜坐起身看著他,“那你說你知道什么?”
溫言政將她拉回懷里,神色平靜,“你的欲望只是暫時平息了對不對?你感覺得到你心里還有欲望……甚至你覺得它們在召喚你,而你本能地想拿回來……但是又不想讓我心有芥蒂是嗎?”
歡喜啞然。
他竟然真的都知道?!
這正是她擔心的,她自已隱約感覺到他們都或多或少有她需要的東西。
而且……她其實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性事上強的可怕。
第三回合她就能和溫老師旗鼓相當了。
她相信再多練習幾次,她甚至能徹底掌控節奏。
“歡喜,這并不是事,你還有五個男朋友,你有需求大膽的找他們要。”
歡喜沉默之后,歪頭看著他認真問,“你會不會難過我不能給予你忠誠?”
溫言政笑了,“不會。歡喜,你覺得你對我是什么感情?”
“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。”
“那我就一直在你身邊。”
歡喜怔住了。
溫言政看著她,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從容,“只要你需要我,我就一直在你身邊,歡喜,這是我對你的承諾。所以,不要怕,做你想做的事。無論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后支撐著你。你自已說的,你有我啊。”
歡喜看清了他眼底的認真,眼淚一下就出來了。
她投進他懷里,埋進他脖頸處,默默流淚呢喃,“我是不是很貪婪?”
溫言政回抱緊她,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,聲音含笑,很是淡然從容,
“我很高興你能認識自已,我覺得你不僅貪婪,你還嗔癡,還很霸道,是誰在背后嘀咕我霸權的?真該讓那人來看看你。”
歡喜悶聲笑了。
“現在放心了?”
歡喜嗯哼了一聲。
手又纏上他的頸脖,和他咬耳朵說悄悄話,“你說我現在縱欲貪欲的情況是藥效副作用嗎?”
“不是。”
歡喜驚了,手又揪上他的衣襟,“這你也知道。”
“嗯,就是知道。”
“那你覺得是什么情況?”
“類似于火種被點燃,就是本來你的欲望值是靜止狀態的,那課藥是徹底熄滅你欲望的克星。你觸發危機時本能地自我解救。溫元煜就是你的解藥,其實說解藥是高抬了他。我更傾向于你找他借了點火,就好比抽煙的人有煙但是沒有打火機,于是剛好有人身上有打火機,就找人借了點火,點燃了自已的那根煙。”
至于為什么是溫元煜,也許日后終有一日會弄清楚。
歡喜聽的入了神。
溫言政拉下她的手,控制在掌心里,繼續說道:“按溫元煜的說法,季修仁應該具有一定的能力。他是秘密武器,也可能是終極武器。賀知衡對你的投誠變節,使得他背后的人不得不調整戰術,季修仁浮出了水面。”
“而季修仁對你應該具有一定的殺傷力,但是我偏向于他是個個體戶。”
歡喜聽不懂了,“個體戶?什么意思?”
“純直覺,暫時還沒有依據。”
歡喜睜大眼睛,“我和他完全不熟,怎么會是仇人?他沒理由除掉我啊……”
“我說的是假如……大膽想象,謹慎求證。”
歡喜皺眉若有所思。
溫言政看著她皺眉的樣子,“放心,有我呢。”
歡喜緊繃的神經突然就松懈了下來,“嗯,我有你呢,溫老師可是天縱奇才。”
溫言政放平枕頭。
“不要。”
歡喜自已調整姿勢,拉過他的胳膊當枕頭側躺著,背靠進他懷里,又拉過他另一只手環在自已腰上。
她喜歡這個姿勢。
“溫老師。”
“嗯?”
“明天上午還上課嗎?”
“當然。”
“好吧。”
歡喜這才死心,不,安心的閉上眼睛。
溫言政好笑,這是懶筋又發作了。
“溫老師。”
“嗯。”
歡喜轉過頭,“你要給我一個晚安吻。”
溫言政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。
歡喜這下滿意了。
她今天確實累了,很快就安心地進入了睡眠模式。
溫言政將懷里的人再度收緊一些,在她頭頂輕輕地吻了吻。
心里也開始整理今天發生的事情。
事情走向某種程度上也印證了他心里的猜測。
這個世界是屬于歡喜的。
規則不管如何衍變,不但奈何不了歡喜,甚至還要保護歡喜,一定是有原因的。
藥物應該是對歡喜有害的。
可是卻偏偏又是溫元煜陰差陽錯的喚醒了歡喜的覺醒。
這是歡喜的生機。
她不是縱欲,她是在拿回本就屬于她的東西。
人教那些人不是想不到這其中隱秘。
從季修仁第一次冒然獨自出手,那群人就不會再全然的相信他。
只不過既然不需要他們承擔責任和付出代價,他們自然也不會束手無策的坐以待斃。
順水推舟,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王道。
這次下藥。
他們其實也在賭。
目的就是他和歡喜。
賭他的性情,賭他為已欲圍困歡喜。
賭他出手除掉其他人。
他們挺看得起他的,只是這次他們押錯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