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軍深入。
這真的是孤軍深入,不會有任何援軍,面對陸北天馬行空的作戰方案,五支隊沒一個人有異議。至少能博一個十不存一,被動挨打那真的是十死無生。
騎兵跑的飛快,他們負責前面探路,給后面的步兵留下一條路來。
路過三岔河鎮,鎮子很安靜。
剛剛還是急匆匆的隊伍,此刻變的緩慢下來,眾人從鎮子外悄悄路過,以免打草驚蛇。所有人都提心吊膽,因為鎮子的炮樓據點上有個探照燈正在照射。
路過三岔河鎮,從鎮子外的山林而過繞開,在林子里艱難的穿行兩公里后,眾人再度一頭扎進公路上。
從入夜開始,跑到黎明升起。
在黎明升起時,眾人躲在一個山溝內休息。
所有人沉默的啃食涼透的飯團,天氣炎熱,僅僅只是一個晚上,米飯有些味道。
陸北坐在山溝內一棵彎脖子樹下,取出地圖和指北針確定方位。
“目前我們已經抵達查巴奇,往前就是阿倫河,順著阿倫河之下就能夠抵達阿榮Q。根據地圖測距來說,至少還有五十公里,這是直線距離,實際距離大概會是七十公里。
沿著阿倫河公路,要想抵達ARQ,必須要從霍爾奇鎮路過。”
呂三思說:“這個霍爾奇鎮能不能繞過去?”
“霍爾奇鎮后方有個礦場,有日偽軍駐扎。如果我們繞過去,按照預定作戰計劃即使能夠奇襲ARQ,但是想撤出去很困難。
撤退路線有三條,一條是原路返回,另外一條是從孤山鎮,一路打回亞東鎮,但是亞東鎮的橋梁已經被破壞,所以我們暫時不考慮。還有一條就是直接穿過平原,從查哈陽鄉過河回去,這一路都是平原。”
說完,陸北抬起頭看向眾人,方案就在這里該如何取舍。
“原路返回?”
“可走這條路,都是山地丘陵,如果從公路上,敵人只需占據有利位置固守,咱們很難回去。即使能夠打回去,根據我們的行軍路線,日軍也能分析出咱們的渡河地點,勢必會派遣航空兵轟炸。”
“但這是最保險的一條路,實在不行咱們就鉆進山里。”
老侯說:“騎兵怎么辦,步兵可以鉆進山里,可騎兵怎么鉆進去。”
“這是最好的路線。”宋三說。
這時,聞云峰舉起手:“諸位,咱們知道這條路最好,既能夠避開日偽軍主力,遭遇阻擊后也可以鉆進山里周旋,雖然要丟棄馬匹輜重。我們知道,敵人跟咱們打了這么久的仗,自然也知道。
如果是我的話,就選擇從平原一路直插過去,只要速度夠快讓敵人來不及反應,完全能夠出其不意的從查哈陽鄉過去。”
“可是查哈陽鄉駐扎有日偽軍。”
陸北抬手說:“可以一試,我會命令第一支隊向查哈陽鄉進行猛攻,而我們從背后插入,形成一個兩面夾擊之勢。這個辦法可行,目前一支隊已經接替我們在莫力達瓦駐防,隨時能夠策應進攻。”
“行吧。”
站起身,呂三思活動活動蹲麻的雙腿:“既然瘋成這樣,那就不如瘋到底。”
“現在舉行表決。”
“同意。”
“同意。”
“同意。”
陸北環視眾人:“全票通過,那就選擇這條撤退路線。
大榮,你向老趙進行匯報,要求他們做好戰斗準備,在我五支隊抵達之時向查哈陽鄉進行進攻。無論如何首先要拿下西諾敏河橋,保住橋我們五支隊才能撤出去,一旦橋梁被毀,我們就成甕中之鱉了。”
“明白,我這就擬電向趙指揮匯報。”
屁顛屁顛跑去,曹大榮開始起草電文。
名義上是副指揮,但陸北已經把龍北部隊給架住,以五支隊為主力不斷打破襲戰,攪亂敵軍的封鎖。
······
北安,日偽軍討伐軍司令部。
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,在一間客房內,一名日軍中將跪坐在矮桌旁,是為主坐。這里正在開辦宴會,一場歡迎宴會。
在這間日式屋子里,墻上掛著裕仁的戎裝照,但還有一副畫像格格不入,一副成吉思汗的畫像。
在負責興安大討伐的關東軍副參謀長遠藤三郎離職后,新上任的討伐軍司令上任,關東軍參謀長飯村穣特意來此視察,按理說關東軍二號人物絕不會隨意出現,足以看出關東軍想要盡快消滅抗聯的急迫感。
飯村穣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優等生,與石原莞爾、橫山勇并稱‘三羽烏’,也就是‘三杰’。以目光長遠,善于謀劃著稱。
墻上掛著的成吉思汗畫像是特意準備的,飯村穣極其崇拜成吉思汗,其下屬也投其所好。宴會內的興安軍幾位將軍十分興奮,因為看見成吉思汗畫像只比裕仁的畫像矮了半寸,平常是無法見到這樣的事情。
新上任的討伐軍司令是木村兵太郎,人送外號‘機器人’,屬下的參謀說飯村穣崇拜成吉思汗,他就讓人尋來一副畫像掛上。
木村兵太郎是從冀魯豫地區調來的,那里是關內治安肅正作戰的最前沿,主要敵人是八路軍。因為其出色的表現被關東軍總司令梅津美治郎所看中,特意調來東北負責對抗聯北滿部隊的討伐作戰,授予關東軍副參謀長職務。
享受著美食,飯村穣問木村兵太郎準備怎么消滅抗聯。
放下筷子,木村兵太郎鄭重的說:“滿洲地區反日武裝與華北地區反日武裝是一樣的,他們以支那農民為根本,借由當地農民的掩護進行反日活動。
若想消滅滿洲的反日武裝,就必須要消滅滿洲不順從帝國的支那農民,他們是極好的材料。遠藤三郎閣下太過優柔寡斷,他制定的討伐方案顧慮太多,總是以后續的經濟建設為目標,不肯過多的進行清剿。”
“是啊,遠藤那家伙已經無藥可救,據說他向大本營匯報,帝國是可以統治滿洲,但無法征服滿洲。他成天抱著八路軍匪首的作品愛不釋手的看,我看他已經被支那人給征服。”
談論起遠藤三郎,飯村穣就莫名的生氣。
諾門罕事件之前,這家伙公認宣稱無法與遠東軍較量,不看好與遠東軍的作戰,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,他在戰后也得到相應的重視。在負責討伐作戰后,一直以來寂寂無為,導致前線損兵折將。
木村兵太郎說:“如果想消滅滿洲境內反日武裝,首先要消滅支那農民,無論是修筑要塞、公路鐵路、亦或者進行建設,都需要人口。
男人可以送去進行建設,女人和孩子可以抓捕起來,華北、華南等地前線可是急需血漿,我們可以將控制起來畜養,為前線的士兵提供血漿。可以建設血站,這樣不僅能夠增強軍隊的戰斗力,還可以強化帝國的統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