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檸極為乖順的坐在了司禾身邊,多少顯的有些拘謹。
好在小姨不時給她神識傳音,言說著司禾與姝月清歡都很是親密,如同家里的小獸寵一般,不用有一絲一毫的忐忑和緊張。
她這才微蜷嬌軀將繡鞋褪去,而后纖足試探著伸入了暖潭之中。
但司禾玩笑著輕踩她的小足,卻又讓她心里直犯嘀咕。
畢竟關于這位司幽娘娘的傳言太多了,不光是白師姐經常向她提起,她早年跟隨趙慶來壽云山……也曾經見到清嬈姬夢兩位天下行走的拘束姿態。
更不用說清歡剛剛遭劫那幾天,孔陽纖凝還有沈墨便見過司禾。
孔陽這個話癆更是帶著纖凝,給她灌輸了不少娘娘冷漠威嚴的印象……
這會兒到了曉怡的嘴里,怎么成了家里的寵物?
紅檸這些幾年在中州修行也算有些見識,深知那些天下行走所代表的權柄與意義。
行走所至之處猶如樓主親臨,本脈傳承弟子鼎力相助,有資格不向任何修士低頭見禮。
雖說那兩位第八行走遠不如張瑾一話語權大,但娘娘將楚國宗門之首沉滅,蘭慶集卻也無動于衷……
這等來歷與修為手段,莫說是在小小楚國偏遠永寧,即便是到了浩瀚中州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。
司禾彎彎的睫毛扇動,輕笑疑惑道:“你們兩個是在神識交修嗎?”
她指的自然是紅檸和小姨的傳音之事,這等程度的神識交流在她浩瀚的元神之下,根本無所遁形。
“曉怡對你說了什么?”司禾嬌軀傾側,藕臂撐起螓首嬉笑著詢問紅檸。
紅檸:……
她對我說你是家里的寵物。
“說讓我以后直接喚娘娘司禾便好,無需有任何拘謹。”
這樣啊……
少女靈動的眸子一瞟小姨,輕笑道:“她沒罵我吧?”
聽此笑言,紅檸顯然是懵了一下,曉怡為什么會罵司禾!?
小姨此刻正在幫著趙慶打下手,此刻美眸輕掃柔聲笑道:“在山上太過無趣,拌嘴嬉鬧解乏而已,她也經常欺負我們。”
司禾也含笑點頭,轉而繼續以藕臂作枕,悠閑的笑嘆道:“無需在意我的修為,和趙慶一樣將我當做主人便好。”
還不待檸妹從這赤裸裸的言語之中反應過來,她便輕抬起濕漉漉的纖足:“身上可有絲帕?”
紅檸應接不暇,但心知主仆言語也只是笑談,眼下曉怡清歡和姝月都湊在一起幫忙做飯……
“自然帶了。”她嫣然一笑自靈戒中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香帕,盈盈起身步入了暖潭之中。
那攏鵝黃紗衣被潭水浸潤,緊貼嬌軀之上勾勒出妖嬈酮體,女子含笑俯身用自己的香帕為司禾擦拭纖纖雪足。
趙慶四個表面上是在做飯,私底下都暗戳戳的盯著紅檸與司禾的相處。
畢竟檸妹和他們很熟,但對于這位司幽娘娘還是生分的。
姝月顯得有些興奮,小手并作劍指麻利的給羊排加上一層刀花,傳音道:“擦了擦了!那是紅檸修整妝容的絲帕吧!?”
小姨只是美眸顫動,表情管理做的十分到位,她挽著清歡守在趙慶身側觀摩,兩人無聲對視一笑。
趙慶不動聲色的給紅燒乳鴿加上開水,同樣也在跟司禾密切交流。
腦海中的陰華震蕩不已。
司禾:“檸妹這么甜這么乖,以后跟你一起喊我主人吧。”
趙慶:“你也就欺負她這一會兒。”
司禾:“不比你強?”
趙慶:“檸妹本來也不怕受欺負,她都想著夜里服侍我和清歡了,姿態還不夠低嗎?”
司禾:“你會不會說話?”
趙慶:“禾媽你拽死了,怎么調教檸妹的教教我唄?”
白發少女明眸一顫。
“你的孝心……?”
趙慶轉而接過清歡遞來的冰糖:“變質了。”
·
時至丑時。
楚國西南上萬里的山沼都變得漆黑一片,虎豹群狼環伺著趕夜的行商,天地間唯有喧囂的風兒互相追逐。
而在壽云山頂的桃柳宮苑之中,卻有女子的嬉笑與贊嘆不絕于耳。
月華伴隨著飛瀑一同傾瀉,水聲混著談笑回蕩此間。
桃柳之間有一片猩紅的木炭飄散著青煙,不知是誰的神識將兩架羊排控制在木炭上方,緩緩滾動著。
隨著一滴滴清澈的油水落下,色澤金黃的嫩排開始散發出濃郁的香氣,其上涂抹的各種香料,也開始刺激著大家的味蕾。
姝月原本是準備了桌案的,只不過小姨直接往地上一趴,便徹底粉碎了這場夜宴的所有正式感。
她輕嗅羊排之上那股令人迷醉的香氣,隨手拿過一旁的孜然與黑胡椒粉,又往上面撒了不少。
“這是張師姐尋覓來的香料,也不知是從何處取到的。”小姨睜著眼說瞎話,對紅檸連自己都騙的行為進行反擊。
“還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圖畫,巧奪天工……”
檸妹妹也是絲毫不知自己被這五個人蒙在了鼓里,還在不留余力的贊嘆著趙慶的手藝。
“這與香料的干系其實并不大,還是趙慶他火候掌控的穩重,比我在中州嘗到的金絲燕都誘人……也不知嘗起來口感如何?”
司禾則是愜意的倚靠在姝月腿上,明眸掃過地上擺置良久的醋魚、紅蝦、雞翅、還有清歡臨時趕制的幾道素炒,心中同樣是有些意外。
趙慶這飯做的還挺像模像樣,雖說遠達不到紅檸夸贊的水準,但確實還原了七分色澤與香味。
就是做的太慢!
整整一個時辰,最先出鍋的甜辣雞翅色澤都已經沒那么明艷了,還是不能開飯……
只能聽著紅檸吧啦吧啦的小嘴兒抹蜜,一會兒夸夸自己真美,一會兒夸夸趙慶真帥,要不就是說清歡會疼人,姝月最機敏……
甚至這身側的暖潭,垂落的飛瀑都沒有逃過此劫,被紅檸夸到了它們原本達不到的高度。
終于。
隨著趙慶的應聲,清歡端來了最后一道紅燒乳鴿,這才算酒菜齊備能夠開宴了。
六人圍坐在玉潭之畔,不遠處是還在滋滋作響的羊排,身邊是飛瀑蕩來的蒙蒙水汽……還有清涼的夜風,搖曳的垂柳,嬌艷的桃色與荼蘼。
家里尋常吃飯也沒什么尊卑之分,紅檸換了一身墨青衣裙和小姨擠在一起。
司禾方才就枕著姝月身邊,此刻兩人也是直接席地而坐,唯留清歡陪著主人忙前忙后姍姍來遲,被主人直接攬入了懷中。
“這么多年了,不管是在攬仙還是在松山,亦或是去大漠去七夏乃至琉璃島……但凡月下小坐,清歡必然會緊貼在夫君身邊。”
姝月脆聲笑著說道,同時取過那些小洋酒遞給紅檸一瓶,示意她自己喝自己倒就行。
司禾白發垂落,幫正在給她剝蝦的姝月夾了一塊辣雞,直接添油加醋拱火道:“趙慶可是對清歡看的緊,她即便是想要如你一般躲藏嬉鬧,也沒有任何機會。”
清歡眼看大家都拿自己調戲紅檸,柔和笑著掙脫了主人的懷抱,屈身跪在身邊幫著夾菜倒酒。
趙慶則是優哉游哉的享受著,偶爾與紅檸目光交錯,心中感嘆檸妹是真好啊!
怎么逗也不帶生氣的,乖的簡直不像話。
不知道是不是紅燒乳鴿最熱乎的緣故,小姨和姝月都去夾鴿子肉,還不足盞茶時間便沒幾塊兒了,就連紅檸自己面前的餐盤之中,都被幫著放了不少肉塊。
顧清歡淺笑嫣然,俯身將那盤菜直接端到主人身邊,也給自己夾了一塊兒笑吟吟道:“這乳鴿是提早吊了湯的,清歡去把湯菜取來。”
言罷,她便盈盈起身轉身去爐灶那邊……
小姨看準時機,調笑著開口問詢紅檸:“你不是說在中州還有師兄師姐想去拜別?”
紅檸頂著姝月促狹的目光,翦水秋瞳望向趙慶嬉笑道:“等日后咱們一起出游,還有機會再去中州的,急什么?”
趙慶笑罵:“要去中州是你自己說的,那此前豈不是故意惹我們擔心你?”
紅檸明艷的水眸蕩起漣漪,側顏緋紅嬌媚撩撥:“這不是想著被你懲處,帶來家中肆意蹂躪嘛~”
?
好好好!
姝月聽著司禾的傳音,暫時充當娘娘的嘴替,繼續逗弄紅檸:“夫君回來之時還對我提起,說是你覺得兩個人相處的太久便會膩而無味。”
紅檸嬉笑回望姝月和司禾,反正不管是誰逗她,她都朝著趙慶猛烈開火。
此刻菜也不吃了,直接放下竹筷傾身對趙慶笑道:“我這人確實如此性情,但唯獨對你……我不怕膩~”
趙慶含笑聽著姝月的傳音提醒,順勢反問:“那以后便留在這宮苑之中?”
“好呀!”
“這里山清水秀,又能和小姨閑時對弈,陪姝月演劍習法,與清歡曲舞尋趣,我巴不得現在便住進這宮閣之中。”
“而且修行之時若有疑惑,還能隨時請教娘娘……”
她話鋒一轉,似是很迫切的問詢姝月:“有我的房間嗎?”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姝月幫著清歡放置好湯盆,心中有些詫異紅檸竟如此輕松的便被留下了。
司禾煙眉輕挑,嬉笑道:“趙慶他都陪著姝月和清歡住一起,大被同眠左擁右抱,怕是沒有你的位置~”
紅檸似是思索了一瞬,而后俏皮掃過小姨的美眸:“那你呢?”
小姨輕輕剜了一眼趙慶:“我不愛跟他們一起鬧,怎么……你想跟我睡一起?”
“不要。”
“我自己獨居小室好了。”
紅檸滿是曖昧的與趙慶對視:“我夜里也不怎么休息,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能有人陪著夜游。”
夜游?
小姨神色古怪,調笑著和清歡對視一眼,沒有說話。
有清歡在……趙慶怎么可能大晚上跑出來跟紅檸夜游?
這下可有的等了。
清歡伏跪在主人身邊,鳳眸微顫輕柔開口:“主人若想陪姝月與檸兒一同休息,清歡跪守身邊也能極情恣欲。”
言語傳出,小姨和姝月早已習慣,并不覺得有什么。
但紅檸顯然是覺得很是羞赧,還以為自己欺負了清歡,柔聲解釋道:“只是言語嬉笑,檸兒與姝月共眠也……也有些……羞。”
看著她如此嬌柔的姿態,小姨和姝月司禾對視而笑。
“清歡也是玩笑言語,不要理她。”姝月幫著給了個臺階,免得紅檸被欺負的太慘。
雖說紅檸和趙慶獨處的時候,手段言語層出不窮。
但對于她們來說,也算是真正的妾子初進家門,哪經得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調戲?
姝月和清歡小姨相處了十多年,比孿生姐妹還要親密,三人眉來眼去的足以使得紅檸找不到北。
紅檸輕舉酒杯,笑對清歡:“我詢問了骨仙子不少蠱修心得,以后也能幫著盡快重新筑基。”
顧清歡輕輕抬手梳理微蕩的青絲,含笑點頭也沒道謝也沒客氣,只是舉杯同飲。
都是一家人了也沒有什么要客氣的。
冰涼的果酒被兩人飲盡,清甜的花果香氣回味無窮,使得紅檸瞬間面露驚訝,再次回眸望向那一瓶瓶形制奇異的酒液。
其上除卻精妙華美的印花之外,還有她看不懂的文字書刻……如同蝌蚪一般。
“這上面的書刻是何意?”
趙慶與司禾相互對視,皆是無奈搖頭。
這特么的,這次是真的不認識,意大利文別說是認讀了,那簡直是一個字母都看不懂。
小姨眼看紅檸明眸之中的異色,好奇的也給自己滿了一杯品嘗。
而剛剛飲盡的清歡倒是沒什么感覺,纖柔小手繼續剝蝦,笑吟吟的連帶自己的玉指一同喂給主人享用,柔聲傾訴道:“等清歡重修有成,還能繼續做主人的槍侍。”
趙慶輕柔撫過清歡臉頰,將其緊緊攬入懷中溫存。
也不知是為什么,明明清歡也沒什么太過激烈的言語,他也覺得被撩的神魂顛倒,似乎坐在自己對面的檸妹妹都沒那么嬌媚了。
小姨和姝月品嘗果酒之后,同樣是喜不自禁,只覺得口感舒爽余味芬芳,與那些濃烈刺鼻的酒湯全然不同。
姝月思索著評價:“有些瓜果的香氣,說不定其中就加了你愛吃的青柑。”
紅檸水眸扇動,從靈戒之中取出了不少形色各異的酒壇:“我這些年游經他處,也攢了不少美酒。”
“這種果酒倒像是花釀……”
她轉而打開一小壇精致的酒水給大家品嘗:“這是我自己釀的桃花酒,也很是香甜。”
桃花酒?
小姨美眸微凝,纖手輕舉眼前晶瑩的杯盞打量,粉意濃郁的酒液顯得極為清澈,其上還有零星的花瓣漂浮,而且靈氣內斂,顯然不是凡酒。
她輕抿品嘗之后,很是肯定的贊嘆道:“檸兒會釀酒的話,那咱們以后可有口福了。”
小姨旋即又將自己的杯盞交給姝月司禾,大家輪流品鑒。
同樣清清甜甜極為舒適,雖說不如夏皇界的那般馥郁醇厚,但也是極為罕見的佳釀了。
紅檸輕笑言語:“這是以前在長生坊時,取靈桃桃花制作的桃花釀。”
“陸青出手當日,那片桃園都被毀去大半……再想尋索靈桃可就難了。”
提及陸青,小姨和姝月神情沒有太大變化,畢竟死都死了,清歡如今也能重新修行了……沒必要因為一個死人掃了紅檸的興致。
唯有趙慶還在緊握著清歡的小手,即便是過去這么久,他腦海中依舊有森白的骨刺不時閃過,清歡滿身鮮血神色凄厲,笨拙的用斷臂想將自己拖的更遠。
清歡鳳眸含笑,小手輕柔觸及主人的胸膛,柔聲回應紅檸:“如今這壽云山上的桃樹,便是長生坊的那些。”
“只不過想要重新生出靈桃,恐怕還需要數年之久……”
嗯?
紅檸水眸微抬,顯然不太清楚陳長生把桃園也一起送了的事情。
“若是只求桃色香甜的話……”
她身上磅礴的靈力逸散,精妙的神識摘下一朵朵嬌艷桃花。
靈氣似是被靈巧的纖手牽引,在花瓣之間穿插游走著,半炷香的時間未過,周圍漂浮的桃花便化作糜粉消散。
唯留下一瓶嫣紅的露水……凝香取露,對于天香弟子來說可謂是基本術法。
紅檸隨手取過另外一壇酒水,倒入三滴香露再次分給大家品嘗:“如此也能擁有一些桃花釀的滋味,只不過想要使其醇厚自然……還需繼續陳置數十年才行。”
小姨接過那瓶嫣紅香露,愛不釋手的把玩輕嗅著,本就喜愛酸澀清甜的她,早已對濃烈刺鼻的濁酒厭倦。
清歡躺在主人懷中,被逗弄似的喂入了半盞新酒,她輕柔吮舐主人的手指后柔柔笑道:“若是倚在主人懷中,清歡還是覺得酒湯夠烈才好。”
紅檸笑看纏綿悱惻的兩人,順水推舟又取出了另一大壇烈酒。
“要尋烈酒,這冥殤的心巖勁應當最為炙熱濃烈。”
“冥殤因圣幽冥獄之故,數千年來都是冰天雪地……有些進入圣幽獄的修士都需要這酒來暖身子。”
司禾滿是好奇的詢問:“這圣幽獄究竟是何等去處?可惜這次趙慶沒去……”
而趙慶那邊顯然是沒有接收到這個信號,早已經和清歡眉目傳情,恨不得兩個人融化之后凝為一體了。
他抬手攝過紅檸介紹的心巖烈酒,倒了一杯自己稍加品嘗。
饒是他有所準備,也差點被那股貫徹神魂的灼痛逼得一口嗆出來。
這特么是人喝的!?
既然冥殤這么冷,還喝酒做什么,直接吞火球豈不是更好?
顧清歡眼看主人都有些皺眉,不由滿是期待輕輕拉扯他的衣袖。
趙慶心知清歡也不怕這些,只想著和自己一起喝一起醉。
他倒了滿滿兩杯,示意清歡起身和他一起慢品賞月,卻不想清歡微抿一絲之后,直接鵝頸一仰將滿杯濃烈的靈酒飲盡。
溫婉的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緋紅,口鼻之間滿是熾熱刺鼻的氣息,她柔弱笑道:“主人陪清歡一起?”
趙慶暗自咂舌,一起也不是不行。
但是清歡口中的一起……他輕撫女子嬌媚容顏:“想飲多少?”
顧清歡從姝月手中接過嫣紅香露,往酒壇之中只添了一滴,望向主人試探著開口:“飲盡此壇?”
趙慶滿是憐惜的看了一眼還在嬉笑的紅檸。
檸妹顯然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,她今天晚上真的要獨守空房了。
清歡的邀請怎么能不接受?
趙慶提過偌大的酒壇置于自己身前,攬過清歡纖柔腰肢:“那咱們便飲盡此壇。”
紅檸看熱鬧不嫌事大,在一旁取出另外的珍藏提醒道:“我還留著兩壇,你們要不要一起飲盡?”
清歡罕見的輕剜她一眼,柔弱道:“只怕清歡醉死數次都承受不住……”
她嘴上一邊言語,一邊將纖手探入了主人袖中……那里面還有她傍晚給的三瓶春風渡,此刻顯然也是不打算留著了。
在小姨理所當然的注視之下,紅檸漸漸瞪大了水眸。
只見清歡將三壇心巖勁皆盡開封,匯聚桃香的花露分別滴入一絲,而后又加了什么奇異的藥液。
“清歡邀主人同飲這三壇桃花釀……”
趙慶輕笑點頭,攬過她的螓首灌入一杯灼燙:“你若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怎么辦?”
清歡按著主人的手掌,貼在自己滾燙炙熱的側顏上,笑吟吟道:“那自然是醉死在主人懷中才好。”
趙慶心神蕩漾,同樣提起另一杯大口吞飲,唇邊溢下的酒液被女子順勢吻去。
只留下紅檸還在難以置信的看著……滿臉癡迷與享受的顧清歡。
姝月思索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,與小姨司禾相繼品嘗。
“如此烈酒怎么能叫桃花釀?”
紅檸極為認同的點頭:“那應叫什么?”
周曉怡美眸掃過周圍光禿禿的桃枝,又看了看滿是貪戀的清歡,柔聲道:“喚作桃花劫……豈不是更烈?”
然而她和紅檸的言語,卻早已傳不到清歡耳中了。
顧清歡輕倚在主人懷中,容顏滾燙雙眸泛紅,只等著和主人一起醉生夢死,共眠在這皎月之下。
夜風輕輕吹拂,濃烈刺鼻的酒香飄向壽云山外。
小姨和姝月司禾還在繼續逗弄檸妹,清歡依舊倚在主人懷中。
唯有周遭輕蕩的柳條,少了一抹桃色點綴。
天地有道劫。
桃花……也有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