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雨桐心臟猛地一縮,手心全是冷汗。
她在心里把南屹明罵了個狗血淋頭,覺得南屹明就是多管閑事的瘋狗!
可迎上陸寒宴那雙陰沉沉的眸子,她心底又忍不住發(fā)虛。
現(xiàn)在要是不把這事兒圓過去,陸寒宴肯定會被姜笙笙那個賤人搶走,以后她就真的什么都沒了。
正著急上火的時候,葉雨桐的余光瞥見身旁的顏顏正在那兒揉鼻子。
有了!
她可以讓顏顏繼續(xù)演戲!
這樣一想,葉雨桐眼底閃過一絲狠色,借著身體的遮擋,手伸到顏顏背后,在那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。
“咳咳咳!哇——”
顏顏疼得渾身一激靈,本來只是嗓子癢,這下直接變成了劇烈的咳嗽,眼淚珠子瞬間就滾了下來。
葉雨桐立馬換上一副心疼得不行的表情,眼圈也跟著紅了,轉頭就沖陸寒宴帶著哭腔喊。
“寒宴,你不要這么兇嘛!你看看,你都嚇到顏顏了!”
陸寒宴看著顏顏咳得滿臉通紅,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,眉頭緊緊皺了起來。
他對這孩子到底還是有憐惜的。
“顏顏,這是大人的事,跟你沒有關系?!?/p>
陸寒宴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,但也僅僅是一點:“你把耳朵捂上,別聽?!?/p>
顏顏一邊抹眼淚,一邊偷偷看了葉雨桐一眼。
母女連心,她立馬就看懂了親媽眼里的意思。
于是,顏顏就咬了咬嘴唇,也不管陸寒宴說什么,邁著小短腿直接沖到病床邊。
“噗通”一聲。
她就跪在了姜笙笙面前。
這一跪結結實實,聽得外面的醫(yī)生護士都愣了一下。
緊接著,大家就看到顏顏用力的把頭往地上磕。
“小姜阿姨,我知道你討厭我,所以才會這樣對我媽媽?!?/p>
顏顏一邊磕頭一邊哭喊,“我跟你道歉,我求求你,求你不要讓這個叔叔冤枉我媽媽啊!”
“我給你磕頭了!求求你說真話吧,不要害我媽媽……嗚嗚嗚!”
顏顏對自已特別狠,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在磕頭,所以很快額頭上就滲出了血絲。
姜笙笙看著這一幕,心里非但沒有半點波動,反而覺得荒謬。
這么小的孩子,心思就這么深沉,手段這么熟練,看來平時葉雨桐沒少給她灌輸壞思想!
旁邊的葉雨桐見火候到了,立馬也撲了過去,跟顏顏跪成一排。
“笙笙,我也給你跪下了!”
葉雨桐哭得梨花帶雨,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。
“我知道我跟你有誤會,我也知道是我自已嘴賤,總是說錯話惹你不高興?!?/p>
她一邊說,一邊抬手給了自已一巴掌。
“嗚嗚嗚,我磕頭道歉!請你原諒我這一回吧!”
說著,她又抬頭看向姜笙笙,眼神里是祈求,嘴里卻說著顛倒黑白的話。
“姜笙笙,你剛才罵得對,我確實活該沒有男人照顧,我就是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?!?/p>
“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,我不該奢望有人能幫襯我們孤兒寡母一把?!?/p>
“我會改的,我以后都會按照你說的那樣,夾著尾巴做人,再也不敢出現(xiàn)在你面前礙眼了!”
她把自已徹底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,不明真相的人聽了,還真以為是姜笙笙仗勢欺人,逼著他們這對孤兒寡母下跪認錯。
姜笙笙看著葉雨桐那張?zhí)搨蔚哪?,直接氣笑了?/p>
在葉雨桐又要往地上磕頭,姜笙笙冷冷地開了口。
“葉雨桐,你在醫(yī)院大廳當眾宣稱是陸寒宴的妻子,以此命令醫(yī)生護士把我送去精神科關起來?!?/p>
“這可不是一句‘嘴賤’就能概括的?!?/p>
姜笙笙頓了頓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這是惡毒,是犯罪?!?/p>
這話一出,病房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站在一旁的陸寒宴瞳孔猛地一縮,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。
他猛地轉頭看向葉雨桐,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。
“你跟他們說過你是我妻子?你還讓醫(yī)生把姜笙笙送去精神科?”
陸寒宴雖然對葉雨桐母女有照顧的義務,但他是個軍人,冒充軍屬、濫用職權害人的事,還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。
他必須要弄清楚,要給姜笙笙一個交代的。
葉雨桐被陸寒宴這眼神嚇得渾身一抖,連哭都忘了。
她拼命搖頭,“沒有!我沒有啊寒宴!我怎么會冒充你的妻子?”
葉雨桐一邊解釋,一邊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,她眼神四處亂飄,最后落在了門口醫(yī)生護士身上。
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,指著趙曉麗和護士長喊道。
“寒宴,他們都在場!剛才就是他們跟我一起陪著笙笙的!”
葉雨桐一邊喊,一邊加重了語氣,暗暗的威脅著:
“你們快說話啊!快幫我作證!剛才大家都在一起,我要是說了那種話,你們怎么可能不反駁?”
“嗚嗚……現(xiàn)在如果不把話說清楚,我們大家都要被冤枉,搞不好還要一起坐牢呢!”
最后“坐牢”兩個字,她咬得特別重。
趙曉麗站在門邊,后背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。
她聽懂了。
葉雨桐這是在警告他們: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要是葉雨桐栽了,他們這些幫兇也別想好過!
趙曉麗心里那個害怕后悔啊,但現(xiàn)在沒辦法,只能硬著頭皮去幫葉雨桐了。
于是,她趕緊回頭,在陸寒宴看不到的角度,壓低聲音跟身邊的護士長和值班醫(yī)生耳語。
“聽到了嗎?咱們現(xiàn)在如果不配合葉雨桐,咱們大家的工作會保不住的。”
值班醫(yī)生是個老實人,臉上露出了猶豫和掙扎:
“可是……剛才明明就是我們大家弄錯了啊……我們不如就說清楚,就說是葉雨桐……”
趙曉麗急了,狠狠瞪了他一眼,聲音壓得更低,卻更急促。
“葉雨桐背后可是葉家!她要是出事了,葉家動動手指頭就能讓咱們丟飯碗,被全行業(yè)封殺!”
見護士長也在猶豫,趙曉麗又下了一劑猛藥。
“那個姜笙笙有什么?她娘家早就不管她了,她就是個沒背景的孤女?!?/p>
“就算現(xiàn)在有個南屹明護著她又怎么樣?南家又不是軍部的,手伸不到咱們軍區(qū)醫(yī)院來!”
“你們想清楚,得罪了姜笙笙頂多被罵兩句,可得罪了葉雨桐,咱們的前途就全完了!”
這一番權衡利弊的話,重重砸在了醫(yī)生和護士長的心上。
護士長的臉色變了變,眼神里的動搖顯而易見。
值班醫(yī)生也咬緊了牙關,低下了頭,不敢去看病床上的姜笙笙。
在這軍區(qū)醫(yī)院混飯吃,誰敢拿自已的前途開玩笑?
病房里,陸寒宴的耐心已經(jīng)徹底售罄。
他那雙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葉雨桐,又掃過門口那群瑟瑟發(fā)抖的醫(yī)護人員,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。
“我最后問一遍。剛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!”
葉雨桐嚇得腿一軟,差點又跪下去。
而門口的趙曉麗深吸了一口氣,往前邁了一步。
“陸營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