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寒宴完全不退讓,面上的寒霜鋪天蓋地,手指用力的扣住姜笙笙的手腕。
“我是她丈夫,我怎么可能讓她受氣?”
南屹明直接揮開陸寒宴的手,忍無可忍的說:
“陸寒宴,你沒讓她受氣,那為什么她作為軍嫂在你們軍區醫院,連個葡萄糖都打不了?”
陸寒宴被兇得一愣:
“她打不到葡……葡萄糖?”
南屹明看著懷里臉色慘白、雙眼緊閉的姜笙笙,心疼得不行,抬頭沖著陸寒宴又是一頓痛罵。
“對!她不舒服來找醫生打葡萄糖,因為沒有帶證件,被人誤會身份……受他們欺負!”
聽到這話,葉雨桐怕她撒謊被拆穿,趕緊給趙曉麗使眼色。
趙曉麗就委屈的說:
“別人出門都要隨身帶結婚證戶口本的,她那么糊涂不帶出來……”
“一個結婚證三十二開,誰會每天隨身攜帶?”南屹明打斷了趙曉麗,繼續跟陸寒宴說:
“至于戶口本……陸寒宴,你自已說,你們軍區醫院打個葡萄糖需要戶口本嗎?”
“明明就是你們在故意欺負姜笙笙,想看姜笙笙累病了流產!”
南屹明的話,讓陸寒宴冷靜了幾分,他稍微松開了扣住姜笙笙的手。
呆呆的看著姜笙笙。
剛才姜笙笙不高興,是不是跟南屹明一樣,也覺得他們在欺負她?
“還愣著干什么!廢物!”
南屹明見陸寒宴竟然又傻站著,氣得直接爆了粗口:
“還不快去叫護士長!你想害死她嗎?”
被罵作廢物的陸寒宴,此刻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他看著姜笙笙那毫無血色的臉,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,疼得窒息。
愧疚、自責、恐慌,瞬間淹沒了他。
“護士!快來人!輸液!快給她輸液!”
陸寒宴轉身沖著護士站大喊,聲音都在顫抖。
……
半個小時后。
病房里安靜了下來。
姜笙笙躺在病床上,手背上扎著針,透明的液體順著管子緩緩流進她的身體。
陸寒宴站在床邊,低著頭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姜笙笙。
南屹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臉色陰沉,后背隱隱作痛,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,只是守著姜笙笙。
葉雨桐和顏顏他們也都沒有走,就在門口縮著。
此刻,葉雨桐心里不停的罵著。
本來想趁亂推姜笙笙一把,讓她流產。
結果那個南屹明反應那么快,不僅擋住了,還反過來把姜笙笙護得那么緊。
現在姜笙笙只是低血糖暈倒,孩子一點事沒有。
賤人就是賤人,命竟然這么大。
不同于葉雨桐這邊,趙曉麗是扒在門框那邊看著,心情很復雜了。
南屹明是不好惹,可葉雨桐卻拿著她的秘密。
一會兒她還要聽葉雨桐的指示,不然葉雨桐一定會弄死她的。
也就在這時,床上的姜笙笙睫毛顫了顫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她扶著額角,便看到一片雪白的天花板,嗅到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。
“笙笙,你醒了?”
陸寒宴見她醒來,立刻湊了過去,語氣里滿是小心翼翼:
“感覺怎么樣?還難受嗎?我去給你倒杯水?”
姜笙笙轉頭看了他一眼,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她沒有說話,只是疲憊地閉了閉眼。
這種無聲的拒絕,讓陸寒宴心里更難受了。
看到這一幕,葉雨桐眼珠子一轉,覺得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再挑撥姜笙笙跟陸寒宴一下。
于是,她就拉著顏顏走了過來,臉上堆滿了虛偽的關心。
“小姜同志,你終于醒了,真是嚇死我們了。”
說著,葉雨桐湊到床邊,用女主人的口氣說道:
“你不知道,寒宴剛才急得都要瘋了,你也是的,身體不好怎么不早說呀?剛才要是知道你不舒服,大家也不會跟你開玩笑啊……”
這話里話外,又是在怪姜笙笙不說清楚,才導致了剛才的混亂。
姜笙笙聽著葉雨桐茶里茶氣的埋怨,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,惡心得想吐。
不過她剛要開口讓人滾出去。
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南屹明突然歪著頭,冷笑了一聲。
“呵。”
這一聲冷笑在病房里顯得格外有威懾力。
趙曉麗他們都被嚇得縮了縮脖子。
而南屹明沒有看趙曉麗他們,只是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直接擋在了姜笙笙床前,將葉雨桐隔絕開了。
隨后斜睨著葉雨桐母女,眼底滿是厭惡跟冰冷。
“開玩笑?”
話落,他轉頭看向陸寒宴,下巴沖著葉雨桐揚了揚,語氣森寒。
“陸寒宴,你不是說自已是姜笙笙的丈夫嘛。”
“那你現在最好問問葉雨桐,剛才我們在走廊里打架的時候,她鬼鬼祟祟地站在笙笙背后,伸出手是想干什么!”
陸寒宴一愣,下意識地看向葉雨桐:
“你剛才去姜笙笙背后做什么?”
葉雨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眼神慌亂地閃爍起來:
“我……我沒有……我只是想去拉架……”
“拉架?”
南屹明眼神如刀,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言:
“拉架不來拉我跟陸寒宴,需要對著孕婦的后背下手?需要用那么大的力氣去推人?”
“剛才如果不是我轉身擋了一下,笙笙現在就已經被你推倒在地了!”
“陸寒宴,你問問她,她是想害死笙笙,還是想害死笙笙肚子里的孩子!”
這話一出,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。
陸寒宴猛地轉頭,冷冽的目光落在葉雨桐身上,聲音也沒有了溫度:
“葉雨桐!你剛才到底在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