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
壯碩男子猛地抬起頭。
他一雙虎目微微凝滯，有些懷疑是林默說錯了。
“我剛才說的不夠清楚？”
壯碩男子再度攥了攥拳頭，凝視著林默。
林默搖了搖頭，笑道：“你說的很清楚，所有問題我也考慮到了。”
“不妨，你聽我說完。”
林默舔了舔嘴唇，見壯碩漢子不反對，一個起身擼起袖子。
旁邊，何雅雯無語的翻了翻白眼。
他看見林默這架勢，就知道這王八蛋那逼味又要彌漫出來了。
“你看這。”
林默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副地圖來，唰的一下展開在壯碩男子的面前。
“燕北之地，歷史悠久，香火鼎盛，最重要的是，從古至今歷來都是龍脈縱橫之地，此地，該享大氣運。”
林默手指著地圖，指尖從左劃到右。
壯碩漢子下意識撇了眼，茫然道：“你想要說什么？”
林默哎了一聲，嘴角微微歪起。
“此地，有足夠的潛力，更有從古至今無數歲月締造的基石，足以讓他承受任何的變遷。”壯碩男子臉上沒有任何反應，甚至是有些不耐煩了。
他想聽的不是林默這種浪費他腦細胞的話，畢竟沉睡了幾百年，他腦細胞現在還沒恢復多少，想事容易走神。
“你就說，有沒有辦法讓我們留在燕北。”
壯碩男子強忍著心緒，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。
殊不知。
林默看著壯碩男子這態度，才是發自內心的真正笑了。
“急了好啊。”
“不急怎么情真意切的談事情啊。”
林默心里腹誹了句，比起一個實力強大不知來意的夜游神，這急了明顯內心想法就看得出來了嘛。
“我要提升整個燕北的氣運。”
林默也不啰嗦，聲音平靜且堅定。
正不耐煩的壯碩漢子聽到這話，突然瞳孔一縮。
提升一地的氣運？
“好猖狂的話，憑什么。”
他肉眼可見的滾了滾喉嚨，才堪堪把這話壓回去。
氣運。
生靈氣運還可以掠奪吞噬。
可這一地的氣運，純粹就只能依靠天意。
就如池塘與魚。
一條魚或許可以胡亂蹦跶，甚至都能跳出池塘看見新的天地，謂之超脫。
可這一處池塘，卻是天地造化而成。
再多的魚也無法改變池塘絲毫。
想到這，壯碩男子更是露出一抹冷漠，眼中的那一絲期待也被掐死的無影無蹤。
在他看來，林默就是那一條魚，他自己也是魚。
但現在，這一條魚卻想要改變燕北這一處天地造化而出的池塘。
他以為他是老天爺啊！
“你可是想問我憑什么？”
林默像是看穿了壯碩漢子的表情般，怡然自得的笑道。
壯碩男子直接沒回答了，看向林默的眼神還多了一抹危險，一只手已經抬起。
“就憑，我乃是燕北城隍！”
林默緩緩站起身，像是沒看見壯碩男子的手，反而直視他的眼眸。
轟！
一聲轟鳴。
壯碩男子猛然抬頭。
紙扎鋪外的夜空蕩起層層黑隕，漆黑的光芒忽閃，整個燕北夜幕在這一刻都出現了異象。
一雙模糊，深邃，威嚴的眼睛出現。
正是城隍神威。
尤其是那雙眼睛的瞳孔，壓縮到極致的眸光，如同神祇般的凝視著。
就如此時面前的林默在凝視著他。
“燕北本就有底蘊，雖說香火被天地意志壓制，可若放手一搏，燕北之地的余威也當驚天動地。”
“我是城隍，恰好我就能放手一搏。”
林默臉上掛著笑，說出的話卻讓那壯碩男子心頭一陣陣作顫。
“大膽！”
壯碩漢子腦海里躍出了這兩個字。
可林默仿佛還覺得遠遠不夠，他微笑的看著壯碩漢子。
“燕北余威，終究只是余威，在這末法時期之下，哪怕是個巨人，也依舊是被壓彎了腰的巨人，想要這巨人站起來！”
“我能想到的就是匯聚天下氣運，當天地壓制再壓不住燕北之時，燕北真正的雄偉才將能夠展露出來。”
壯碩漢子看著張開雙手的林默，心頭震動的同時，也下意識泛起了濃濃的好奇。
“要怎么做？”
問出這話，壯碩男子都有些后怕，急忙環顧四周，甚至擺手示意林默不用說。
可林默就像是找到了知己般，直接上手按住他的肩膀。
“先聚道家人，取其道家陽剛香火，再引陰氣落下，陰陽互濟，生生不息，氣運自成！”
聽到這，壯碩漢子要是還不懂，那才是真的白活了無數歲月了。
“瘋了，你是瘋了。”
“逆天而行，倒行逆施，你在做一件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事，甚至是此舉一開始的本質就是挑釁人間意志！”
壯碩漢子急聲呵斥，一張滄桑的臉，驚恐的就像個生瓜蛋子似的。
可林默嘴里還在繼續說著。
“不試試怎么知道行與不行呢？”
“而你為何害怕，是在顧慮著什么？”
“作為夜游神，你為何沉睡，外面那數百夜游神又為何沉睡？”
林默凝視著壯碩漢子，嘴里語速不快，卻帶著一股滲人的壓迫感。
“修士，修的便是逆天而行，邪祟本質也是脫離了生靈之道，你們本就非凡物，何故畏蒼天。”
“你在畏懼什么，畏懼人間意志？”
“你為夜游神，為地府服務走在人間，人間意志奈何你什么了？”
“還是畏懼地府？”
“我親自喚醒的你，雖不了解你的過往，但你實力這般可怕卻是陷入沉睡，恕我猜測，你應該不是覺得無聊陷入沉睡吧？”
“而是被地府當成工具用完就丟了？”
壯碩漢子聽到這句話時，眼中猛地出現了一抹怒火。
林默偏偏故意補充道：“不僅丟了，還是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喚醒就用，這次還是被我這外人使用。”
眼看壯碩漢子即將爆發。
林默猛地用力按住對方的肩膀。
“此舉雖然危險，可一旦功成，燕北之地當脫離天地壓制，等同舉地飛升，你們所有夜游神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燕北。”
林默看著瞪大眼睛的壯碩漢子，一字一頓道。
“不管有多少困難，若成，功勞大家分，若不成，我一人承擔之，功成不必在我，但功成必定有我。”
“這……”
壯碩漢子一時間陷入呆滯。
林默前面幾句很難聽，可最后一句那濃濃的大無畏精神，讓他內心泛起了一絲火星。
而林默說完也有些氣喘，但目光卻無比火熱的看著壯碩男子。
“現在，我的朋友，告訴我你的名字！”
壯碩漢子呆愣了許久，像是沉浸在林默的話里，下意識張了張嘴。
“盤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