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…”
金瀚文極其聰慧，一眼就看懂了林默的深意。
在之前林默提出將城東交給他之后。
金瀚文內心自然格外激動。
別看他之前兩百年在燕北就類似土皇帝般，可實際上燕北這么大的地盤，無數老鬼林立，他只能算最大的那只。
畢竟自家老祖宗實在是不靠譜。
但現如今則不同了。
雖說老祖宗的神職丟了，外人當了城隍，看似他就連那點靠著老祖宗的特權都丟了。
可林默不管是實力，還是性格，甚至是那遙不可想，不可預測的未來。
這都不是自己老祖宗能比的。
尤其是林默真正擁有城隍之威，能夠一言定乾坤的威懾力，不是自家老祖宗那種慫在城隍廟的貨色。
自然有林默一句話。
城東就徹底是他金家繁衍生息的傳承之地，沒有人能質疑，也無人能夠倒行逆施。
除非擊敗林默。
或者，哪天林默反悔了。
“不，不會有那一天。”
金瀚文內心波濤起伏，他有信心絕對讓林默滿意。
而現在這一把香。
還有林默那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“是讓我自己去收服那些老鬼嗎？”
金瀚文思緒快速流轉，尋常人或許覺得麻煩，甚至覺得林默故意刁難自己。
可金瀚文想到的是四個字。
點醒，立威！
林默此舉算是展露實力，提醒自己，他一根香就能做到自己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情。
其次就是幫自己立威。
畢竟往后城東可是自己的自留地啊，想要這些老鬼老老實實的，最好的辦法還是展露實力。
“怎么樣？”
林默微笑道。
他的想法倒是沒金瀚文猜的那么復雜，最多也就是讓金瀚文親自去收服那些老鬼。
畢竟他要的是城東從劃分的那一刻，就必須絕對的安穩。
挨過打的鬼，總歸是知道疼的。
“我親自去。”
金瀚文深吸了一口氣，緩緩直起腰。
“林先生，容我耽誤幾天時間，等我進駐城東之時，必定保證其他三區沒有一只邪祟存在！”
林默聽到這話笑了，笑的格外滿意。
“金先生，從你我認識第一天開始，我就知道你是講究人。”
林默站起身，對金瀚文抱了抱拳。
“林某拭目以待！”
金瀚文也回了一禮，轉身帶著阿福走的時候突然一撇眼。
“老祖宗，走啊！”
正坐在椅子上笑的跟個傻子似的庫爾干愣了愣，“我？”
“我去干嘛啊，我是要……要回草原的，我又不留在燕北。”
庫爾干險而又險的轉移話題，說完就背過身去。
一旁，林默忍不住一挑眉。
好家伙。
庫爾干這家伙屬實是不當人啊。
明顯他要回自己肉身的事情，就連血親后代，伺候了他兩百年的金瀚文都沒告訴啊。
“老祖宗。”
金瀚文臉色一黑，顧不得失禮的呵斥道。
“你老別在這丟臉了，跟我走，你再怎么不著調，這幫幫后人的事你總歸要上點心。”
庫爾干聽到這，才無奈的站了起來。
“林先生。”
庫爾干走時對著林默用力擠了擠眼睛，隨即才不情不愿的離去了。
霎時間。
紙扎鋪內空曠了許多。
主位上。
何雅雯一直沒說話，原因便是她的注意力都在那王境夜游神身上。
“怎么稱呼？”
林默輕聲開口道。
他之前和趙書夫妻還有處理金瀚文這些事，看似沒留意。
可實際上他的注意力也和何雅雯一般，始終都停留在王境夜游神的身上。
滄桑，古老，厚重，威嚴。
林默細細品味這夜游神身上的氣息，越是探查，越覺得不簡單。
“你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虎性響起。
那壯碩的漢子從進門就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，此時緩緩直起腰，一股蠻橫的氣息鋪面而出。
“兩個道人，還有這一只被香火洗滌的邪祟，你們之間似乎是有什么交易？”
壯碩漢子一雙虎目盯著林默，肩頭微微下壓，那股鐵血的氣勢更是瞬間暴漲上百倍。
“你，想要做什么？”
主位上，最先做出反應的是何雅雯。
嘭！
何雅雯瞬間起身，背后赫然五輪轉相都出現了。
這時。
一道身影攔在她身前。
正是林默。
他穿著一身道袍，畢竟不同以往，他今夜是以城隍的身份與這些人交談，自然從上到下都必須得體。
“沒事的。”
林默回頭拍了拍何雅雯的肩膀，微笑間，目光停留在那夜游神的身上。
“我的目的告訴你也無妨。”
林默笑了笑，輕聲道：“那一對夫妻，乃是川南張家的家族修煉者，我和他們的交易是同意他們入駐燕北。”
“而且是家族式修煉者加入的越多越好。”
林默說到這頓了頓。
“至于這一只香火邪祟，他是原本的城隍，現在退位了，過幾日就會被我趕出燕北，算是一種特赦的條件。”
壯碩漢子臉色不變，剛要開口，就聽林默又道。
“至于那兩個小鬼，我將城東整個區域都交給他，從今往后燕北四區，所有不成氣候包括新生的邪祟，都會聚集在城東。”
說到這，林默微笑著坐回椅子上。
“燕北四區，清空其他三區？”
壯碩男子微微瞇了瞇眼睛，似乎許久沒有想過事，以至于消化的特別慢。
“有什么用意？”
林默沒有回答，反問道：“你們想留在燕北嗎？”
壯碩男子聽到這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。
顯然他的來意就是如此。
但也不全是。
不過看著林默自信的眼神。
壯碩男子緩緩松了松拳頭，思索著說道。
“想！”
“但是我們不可能留在燕北。”
壯碩男子聲音里帶著一絲復雜。
“我們夜游神走的是地府神職的道路，但這一條路太難，一旦陰間使者死亡，我們就面臨著失去獲取陰德的途徑，最終的歸宿便是沉睡。”
說到這，他看著林默，又扭頭看了眼何雅雯。
“這幾日我們也探查過，燕北只有你們二人是走陰路的，符合陰間使者的身份。”
“但你們供養不起我們這么多夜游神。”
“況且我們這么多夜游神聚集在燕北，陰氣鼎盛，足以影響陰陽平衡，地府也不會同意！”
說完壯碩男子嘆息了一聲，但目光卻是盯著林默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無法控制，甚至沒察覺到的淡淡期待，
林默也有些沉默。
這難題他是早就想到了。
如此多的夜游神如果都想收納進燕北，最大的難題就是。
“地府，人間。”
畢竟就算拋開陰陽平衡這一點。
按照林默和白無常的相處，地府不會眼看這么大一股力量被自己抓在手里。
人間意志更是怕第一時間就來了。
收回思緒。
林默微微深吸了口氣，沉吟道。
“我其實有打算把你們都留在燕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