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小棍子!”蕭凌川語氣不善道。
“那這是何物?”姜姝寧反問道。
蕭凌川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頭的不快,轉頭看向一旁的凌蕪,沉聲道:“凌蕪,你來看,這是什么?”
凌蕪連忙上前,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錦盒中的物件,隨后道:“王妃,這顯然不是小棍子!”
蕭凌川這才微微頷首,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,目光重新轉向姜姝寧,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:“連凌蕪都能看出來,王妃怎會看不出?”
“所以,這究竟是什么?”姜姝寧依舊不解,眉頭輕蹙,再次追問。
“王妃,這分明是鑰匙啊!”凌蕪自信滿滿地答道,“王爺定是為您和肚子里的小世子置辦了一處府邸,這必定是那府邸大門的鑰匙!”
蕭凌川:“……”
姜姝寧一怔,難以置信又驚喜萬分地看向蕭凌川:“王爺是想讓我搬到外面去住?”
“你想得美!”蕭凌川沉下臉,聲音冷硬,毫不猶豫地打斷她,“這分明是一根金簪!”
“金簪?!”姜姝寧與凌蕪異口同聲,驚訝之余,兩人將那物件從錦盒中取出,翻來覆去地端詳。
凌蕪見蕭凌川臉色不佳,忙補救道:“王爺,這金簪定有玄機,價值連城,對不對?”
蕭凌川的臉色這才稍霽,淡淡道:“的確如此。這簪子,是本王親手打造的牡丹金簪。”
姜姝寧低頭,仔仔細細地審視著簪子上的紋飾,眉頭越皺越緊,最終忍不住開口:“王爺,你沒別的事可做了嗎?”
“王妃此言何意?”蕭凌川臉色沉如水,聲音低得仿佛能滴出寒冰。
姜姝寧察覺到他的不悅,語氣稍微軟化,卻仍難掩揶揄:“妾身的意思是,王爺若有閑暇,不如學著做些膳食?王爺口味如此挑剔,若能親手下廚,也能為廚子省去不少麻煩。”
蕭凌川如何聽不出她話中那顯而易見的嫌棄之意?
他的臉色愈發陰沉,胸中怒氣翻涌,最終一言不發,猛地拂袖轉身離去。
待他身影消失在寢殿門外,凌蕪才戰戰兢兢地看向姜姝寧,低聲問道:“王妃,如此直接嫌棄王爺親手做的簪子,真的合適嗎?”
“要不,這簪子你來戴?”姜姝寧似笑非笑,將簪子遞到凌蕪面前。
凌蕪嚇得連連擺手,惶恐道:“奴婢萬萬不敢!”
那可是王爺親手做的簪子,除了王妃,誰戴誰沒命!
姜姝寧收回手,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錦盒中的物件,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。
她怎么也想不到,蕭凌川竟會親手打造簪子送給她。
這可是前世她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事。
前世的蕭凌川,別說親手做禮物了,便是她的生辰,他也未必會放在心上。
如今,他倒是親身體會了一番,付出了真心卻被輕視的滋味。
她眼底閃過一抹陰郁的光,唇邊的笑意越發冰冷:蕭凌川,這樣你就受不了了?既然你執意將我禁錮在你身邊,那就該做好被我刺傷的覺悟。
——
蕭凌川越想越是氣惱,自己親手打造的金簪子,難道就如此不堪入目嗎?
他的自尊心被狠狠刺痛,胸中郁結難平。
凌風得知他精心制作的金簪子竟被姜姝寧誤認為小棍子,忙小心翼翼地安慰道:“王爺,金簪子制作工藝繁復,的確不易,但做玉簪子卻要簡單得多。上好的玉石同樣價值連城,不如王爺試著打造一支玉簪如何?”
蕭凌川聞言,怒意更盛,冷哼一聲,沉聲道:“本王乃一家之主,堂堂王爺,何須刻意去討好一個女子?!”
凌風見他動怒,臉色微變,趕緊低下頭,不敢再多言半句。
結果蕭凌川不僅連夜雕琢了一支精致的玉簪,還額外打造了一對玉佩,一只留給自己,另一只則給姜姝寧。
他不僅要她隨身攜帶這玉佩,那玉簪也必須日日佩戴,不得有絲毫怠慢。
凌風在一旁看著,心中無言以對。
王爺啊,您真是好一個言行不一,出爾反爾啊!
——
趙若晚很快得知姜姝寧懷有身孕的消息,頓時妒火中燒。
她咬牙切齒,暗自籌謀,試圖收買主院的下人,在姜姝寧的膳食中下落胎藥,以除去她腹中的孩子。
然而,她費盡心思,奔波多日,卻始終找不到一絲機會。
姜姝寧的吃食皆由專人負責,每一道菜品送上桌前,還需府醫一一仔細查驗,方可入口。
可見蕭凌川對這個未出世孩子的重視。
趙若晚在屋中氣得團團轉,怒火難平之時,忽聽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。
她心頭一喜,忙道:“快去瞧瞧,莫不是王爺來了!”
她始終認為,蕭凌川絕不會輕易放棄趙家這座靠山,只不過他城府極深,不愿對任何人輕易交付信任罷了。
李嬤嬤匆匆出門查看,片刻后返回,搖了搖頭:“不是王爺,是王妃。她前往藏錦閣探望崔側妃。”
聽到這話,趙若晚眼中忽地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,嘴角浮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。
送往主院的膳食需經過府醫嚴查,但送往崔側妃的吃食卻無人過問,這豈不是天賜良機?
“你們速速想個法子,在崔側妃的膳食中下落胎藥,說不定有朝一日王妃自己便吃到了!”她壓低聲音,語氣中滿是陰毒。
“是,側妃!”婢女們低聲應下,迅速退去安排。
與此同時,姜姝寧來到藏錦閣,探望崔芝蘭。
她細心地為崔芝蘭施針,又親自喂她服下調養的藥物,方才告辭離去。
兩日后,姜姝寧再次前往藏錦閣,剛踏至門口,便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。她微微蹙眉,心中升起一絲警覺,低聲辨認出這是麝香的氣味——此物對孕婦而言,危害極大。
她神色一冷,示意凌蕪上前一探究竟。
凌蕪推開門,只見院中趙若晚正悠然地坐著,一旁婢女焚著炭火,架著衣物熏香,濃郁的麝香味正是從此處散發而出。
見到門口的姜姝寧,趙若晚忙堆起一臉虛偽的笑意,殷勤地招呼道:“王妃來了?妾身近日被禁足,實在無聊得緊,便將衣物翻出熏香解悶。這麝香是妾身娘家送來的,上等貨色,香氣極佳,王妃可要拿些回去用用?”
“不必了。”姜姝寧冷冷地打斷她,目光如刀般銳利,直刺趙若晚,“這般炎熱的天氣,趙側妃竟還有閑情在此熏衣,可見對麝香真是鐘愛至極。凌蕪,去庫房將府中所有的麝香盡數取來,今日便在趙側妃的院子里焚燒,不燒盡不許停!”
此言一出,趙若晚的臉色瞬間煞白如紙。
麝香雖可致人(流)產,但若長時間聞之,亦會導致不孕。
姜姝寧此舉,分明是存心要害她!
“是,王妃!”凌蕪強忍住笑意,恭敬應下,轉身去庫房傳令。
姜姝寧則喚來小翠,將隨身帶來的藥物遞給她,淡淡道:“這些給崔側妃服下,我改日再來看她。”
“多謝王妃!”小翠感激不盡,連忙叩謝。
見姜姝寧轉身離去,趙若晚氣得直跺腳,面色扭曲,滿腔怒火無處宣泄,心中暗罵:可惡!本想害她,卻反被她擺了一道!
麝香在趙若晚的院子里足足焚燒了近兩個時辰,濃烈的香氣彌漫不散,她被熏得頭暈目眩,惡心欲吐,頭痛欲裂,幾近崩潰。
為此,她不顧院中侍衛的阻攔,哭喊著非要面見蕭凌川,聲淚俱下地訴說委屈。
鬧騰得實在厲害,侍衛們無可奈何,凌風只得硬著頭皮稟告蕭凌川:“王爺,趙側妃說,王妃故意命人在她院中焚燒麝香,分明是想害她今后無法生育,懇請王爺為她做主!”
蕭凌川原本正因送了玉簪和玉佩給姜姝寧,卻只換來她不冷不熱的反應而心中郁悶,此刻聽到凌風稟報,精神頓時為之一振。
王妃如此行事,莫不是擔心別的女子懷上他的子嗣?
這分明是在爭寵,果然,她還是在意他的!
想到此處,蕭凌川唇角微揚,心情竟莫名好了幾分。
他對凌風淡淡道:“去告訴趙側妃,讓她安心便是。告訴她,無論她聞不聞麝香,本王都不會讓她有懷上子嗣的機會!”
凌風:“……”
王爺,您是懂得如何補刀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