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官城。
“嗯……”
早上醒來,李澤岳打了個哈欠。
太湖苑的被窩香噴噴的,就是有些潮。
“嘶。”
李澤岳翻了個身,好像壓到了身旁之人的頭發,陸姑蘇痛吟一聲。
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抬起頭捋了捋頭發,翻過身把胳膊搭在李澤岳的胸膛上,鉆進他的懷里,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。
只有輕細的呼吸聲,擾動著李澤岳的心弦。
他懷抱著柔軟的嬌軀,那雙作怪的手,又伸進了被窩中。
“唔……”
陸姑蘇睫毛顫抖了兩下,抓住了處在上半身的那雙手。
那手又擺脫了她的束縛,緩緩向下伸去。
“你……”
陸姑蘇徹底睜開了眼睛,她瞪著那雙捉弄的眼睛,忽然張開了朱唇,似乎遭受了刺激。
李澤岳把頭往被窩里扎去。
陸姑蘇按住他的腦袋。
“你干什么?”
“渴了。”
被窩里的聲音嗡嗡著。
陸姑蘇拍了他一下,隨后兩眼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,口中呼出的熱氣是如此潮濕黏糊。
“真不來了……”
陸姑蘇哀求道。
李澤岳感受到自已的脖子被兩條白蟒纏住,這可是觀云境的腿,如果她想,甚至可以擰斷自已的脖子。
然而……李澤岳扭頭,親吻了一下青蔥玉腿,呼出一口熱氣,又引得陸姑蘇一陣顫抖。
他撐起身子,居高臨下,親吻了一口陸姑蘇的唇。
她滿臉通紅,伸手摸上了李澤岳的臉:
“夫君……
呀!”
……
日上三竿,神清氣爽的李澤岳自太湖苑走出。
他想了想,徑直向王府偏僻之處的一座小院走去,那是云心真人的院子。
此時,她正在與趙清遙一同吃早餐。
見李澤岳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子,云心真人只是瞥了她一眼,繼續低頭吃飯。
“舍得從美人榻上下來了啊?”
趙清遙嘲諷了一句。
李澤岳拉了張凳子坐下,道:
“不知昨天晚上是誰死活不敢讓我進門,說什么不堪征伐、歇上兩夜,讓我自尋去處。”
趙清遙俏臉一紅。
云心真人重重放下筷子,看了他一眼。
李澤岳訕訕一笑,知道自已擾了道長的清凈。
“師父,今日便要啟程了,您可是要隨我們一同去雪滿關?”
趙清遙也看向師父,道:“我們準備先去雪滿關,再去川主堰,最后再拜訪蜀山,師父不妨一同在蜀地逛上一圈。”
云心真人出塵的面容依舊平淡,點了點頭。
趙清遙臉上露出笑意,她好久沒跟師父一起出去玩了。
“東西都收拾好了嗎?”
李澤岳問道。
“曉兒她們昨天就開始整理了,興奮地晚上都睡不著覺。”
趙清遙捏著眉心道。
李澤岳端起她的白瓷碗,拿著湯勺,吹了吹氣,喂了她一口,自已又喝了一口。
“這幾個丫頭,出去是辦正事的,又不是出去玩。”
趙清遙拿過白瓷碗,嫌棄地看了眼他用過的勺子。
李澤岳把嘴撅了過來,示意讓她喂一口。
趙清遙瞪了他一眼,用勺子舀了口湯,塞到了他嘴里。
“藥吃了嗎?”
李澤岳湊到趙清遙耳邊,悄聲道。
趙清遙哼了聲,點點頭。
云心真人自然把兩人的話語聽得清楚,疑惑道:“什么藥?”
“調養身體的,師父如果想吃,我派人每天也給您煎上一……
哎呦,疼疼。”
李澤岳話還沒說完,趙清遙就擰上了他的腰,惡狠狠地瞪著。
云心不知這兩人在打什么啞謎,搖搖頭,放棄了追問。
“什么時候啟程?”
“吃過飯,隨時都可以。”
李澤岳一口將趙清遙碗中的湯飲盡,站起身,道:“夫人幫著師父收拾收拾行李,我去安排他們準備出發。”
……
一個時辰后,王府門口。
六架寬大馬車停放著,周圍是百名飛魚服,腰佩橫刀,臂戴短弩,看起來威風凜凜。
黑子坐在第一輛馬車的馬夫位置上,大大打了個哈欠。
陸瑜站在門口等待著,臉上盡是無奈。
那家伙,還沒回來幾天,政務還沒處理明白,又要出去了。
李澤岳身著十三衙門總督黑袍,頭發簡單綁起,青萍懸于腰間,從大門處走出,顯得很是利落。
趙清遙與陸姑蘇手挽著手走出,說笑著,看起來兩人心情都很愉快。
曉兒小曇溫兒三個丫鬟嘰嘰喳喳地湊在了一起,不知在討論些什么。
幾人的行李都已經放在了馬車上,只等著出發。
“王爺,王妃。”
陸瑜上前道。
李澤岳大笑兩聲,拍了拍陸瑜的肩膀:“老陸啊,這次出門不能帶你了,幫我看好家啊。”
陸瑜知道他此行出去,是找薛總兵商議兵事的,確實是正事。
“王爺要早些回來。”
“有程大人和你在,本王很放心。”
李澤岳用一貫甩手掌柜的方式發言道。
“大哥,要好好和嫂子相處哦。”
陸姑蘇笑著扯了扯陸瑜的胳膊:“想納妾,可是要慎重一些。”
“說什么呢。”
陸瑜嚇得連忙回頭看了一眼,見夏寧沒在身邊,這才松了口氣。
李澤岳輕笑一聲,知道自家表妹給陸瑜訓的是服服帖帖,沒準自已在他們倆那邊還是反面教材。
“走了。”
他擺了擺手,跨上了一匹大馬。
貴婦人和丫鬟們上了馬車。
被百名繡春衛簇擁著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西城門行去,百姓們駐足送行。
出了城,向大寧西南邊陲的那座重鎮而去。
盜圣老爺子不在,他的防衛力量減弱了不少,只有黑子一位破曉境。
但有百位實力強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繡春衛在,就算是破曉巔峰高手,也休想殺到李澤岳面前。
更別說,在最后一架馬車中,還有云心真人在。
趙清遙素手拉開車簾,望著遙遠的官道與綿綿的群山,緩緩解開了眉宇。
“姐姐在想什么?”
陸姑蘇問道。
“我在想,雪滿關是何等雄壯,川主堰是何等神奇,蜀山是何等仙靈。
人啊,當真不能老在家里窩著,渾身都是酸腐氣,需要與天地自然相處。”
趙清遙道家真氣緩緩流轉,心境開闊。
陸姑蘇捂嘴輕笑,向車外繡春衛們擺了擺手,讓他們離遠些,莫要打擾了趙清遙的頓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