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兩點,大樓外的人群漸漸散了。
忙碌了一整晚的工作人員也筋疲力盡,陸續收拾東西回家休息。
崔永浩上了車,靠在駕駛座上,點上一支煙,深深吸了一口,試圖壓下胸口那股憋了一晚的悶氣。
煙霧繚繞中,他撥出一個電話。
鈴聲響了幾下,電話那頭傳來尤嘉的聲音,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一絲漫不經心:“現場怎么樣了?羅澤凱什么反應?”
崔永浩深吸了一口煙,語氣帶著壓抑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:“現場暫時控制住了,媒體那邊也勉強應付過去。”
“羅澤凱……他比我們想的要冷靜。”
“去市醫院看了趙勝利,回來后就一頭扎進辦公室看資料,盯著那封遺書和現場報告,一句話不多說。”
尤嘉的聲音停頓了片刻,再響起時帶上了一絲冷意:“他去見趙勝利了?”
“是的。”崔永浩語速加快,“羅澤凱說趙勝利情緒激動,一口咬定是他逼死的周玉蘭,沒問出什么,后來還‘心臟病發’了。”
“但我剛試探著問市醫院那邊趙勝利的真實情況,被擋了回來,說是保護病人隱私。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……”
尤嘉沉默了幾秒,聲音忽然變得干脆:“你來我家吧,我有話和你說。”
崔永浩心頭一跳。
他知道尤嘉這個點叫他過去,絕不是單純談工作。
而且他這個人有個毛病——越累、壓力越大,身體里那股邪火就越旺。
“好,我馬上過去。”他掐滅煙,發動車子。
十幾分鐘后,他站在尤嘉家那扇厚重的防盜門前,深吸一口氣,按響了門鈴。
門幾乎是立刻就開了。
尤嘉站在門內,顯然一直在等他。
她穿著一件酒紅色的真絲吊帶睡裙,布料薄而貼身,勾勒出她豐腴卻緊致的曲線——
她那雙總是帶著精明和算計的桃花眼上下掃了崔永浩一遍,紅唇微啟,剛想開口說話——
崔永浩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。
連日來的壓力、今晚的驚心動魄、羅澤凱帶來的不安、以及眼前這活色生香的強烈刺激,瞬間點燃了他體內那點不正常的邪火。
他一把將尤嘉拽進懷里,另一只手反手重重地關上門,發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。
“唔……”尤嘉猝不及防,被他緊緊摟住,灼熱的、帶著煙味的吻就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,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話。
“我快被羅澤凱和那個老不死的趙勝利逼瘋了,只有在你這里,才能放松點……”
尤嘉輕輕推開他一點,手指點在他的胸口,語氣嬌媚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:
“別急……先說說正事。周玉蘭為什么跳樓?和羅澤凱到底有沒有關系?”
崔永浩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已從情欲中暫時抽離,
但手依然留戀地放在她的腰上,將羅澤凱異常冷靜的表現、自已對醫院詢問被擋回的疑慮,以及內心深處的不安快速說了一遍。
“周玉蘭的情況還在查,但從我內心判斷,這事和羅澤凱應該扯不上太大關系。”崔永浩最后補了一句。
尤嘉聽完,眼神里的媚意漸漸被冷冽所取代。
她拉著崔永浩走到客廳沙發坐下,自已則側身跨坐到他腿上,一條腿搭在沙發邊緣。
另一條緊貼著他,手臂勾住他的脖子,紅唇幾乎貼著他耳朵說話。
“有沒有關系,重要嗎?”她冷笑一聲,聲音壓得又低又狠,“周玉蘭死了,這是鐵打的事實!”
“遺書是真的,字跡對得上,內容也夠狠——全縣、甚至全省很快都會知道,羅澤凱為了推進療養院搬遷,逼死了一位老干部!”
“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!他現在就是黃泥掉進褲襠里,不是屎也是屎!”
她的身體貼著他,吐氣如蘭,說著最狠毒的話:“我們要做的,就是繼續澆油,讓這把火燒得更旺!”
“讓你手下那些信得過的人,繼續去煽動那些老糊涂,去網上發帖,去給省里寫信!”
“要讓所有人都認為,他羅澤凱就是一個為了政績不擇手段、逼死老同志的酷吏!”
崔永浩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艷麗臉龐,感受著懷里的溫香軟玉,心中的焦慮和恐懼似乎被她的狠厲和自信稍稍壓了下去。
“永浩,只要我們聯手,羅澤凱斗不過我們,等把他搞走了,這簡州就是我們的天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