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。”唐真忽然嘆氣,他看了一眼姜贏,似有些無奈道:“太子殿下,我們不是在斗法,我們是在進行一場戰爭,所有站在對立面的都是我們的敵人!戰場上,沒必要寬恕任何人,因為沒人會寬恕你的。”
姜贏愣住了,倒不是這番大道理有多深奧,只是這話好像前不久有人和他說過。
“怎么了?你連這個都沒意識到?”唐真看他愣在那,有些沒好氣的道。
“不是,前不久。。。尉天齊尉公子和我說過類似的話。”姜贏猶豫了一二,還是說出了尉天齊的名字,他倒是知曉真君與凡夫有爭名之事,但在這一位的面前提起另一位。。。
怎么說呢?
有種莫名的吸引力,提一提!他也不能打你,對吧!
唐真愣了一下,他這次終于完整的轉過了頭,“那個尉天齊。。。尉公子,現在也在皇都?”
他問的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,好奇、憤怒、探究、欣賞都沒有,只是問。
姜贏搖頭道:“之前尉公子為掩護我和南寧郡主撤離,留下阻擊南寧王,如今不知在 何處,但應該還未回到皇都。”
“哦。”唐真輕輕點頭,不知在想什么。
此時身后的火焰和滔天的熱浪終于緩緩平息,唐真回過頭,只見紅裙女子安靜的站在自已身后,不知站了多久,又聽了多少談話。
“他很耐燒啊。”唐真笑著轉移話題。
“他沒有說謊,雖然曾經差一點證得大菩薩果位,但修為多年荒廢,沉溺于情關,衰落眼中,已是一副空有金身毫無佛法的殘軀。”姜羽聲音冷淡。
“見過長姐。”姜贏緩緩行禮。
姜羽仔細看了他一會兒,半晌后開口道:“你在姜家子里還算不錯。”
很爛的評價,但對于姜羽來說已經很不錯了,要知道,在她這,唐真和南紅枝也就是師兄師姐里比較不錯的,余慶屬于師兄里差勁的,周東東屬于師弟里不錯的,秦懷雀屬于師弟里差勁的。
可見認可之難得。
“謝長姐。”姜贏再鞠躬,卻見兩人已經并排而走。
“真君!長姐!二位去哪?”姜贏一驚,說實話,他是真不想放兩人離開,雖然他不喜歡姜羽這個長姐,但這種時侯,有什么比剛剛的熱浪更讓人安心嗎?
“還能去哪?上城墻看看唄。”唐真懶散的招手。
姜贏立刻揮手召集軍甲,他又忍不住回頭看向剛才柳玉壺所站的地方,那里此時一片焦黑,隱隱可見一個干枯的黑炭立在那里,雨幕落下,很快黑灰散落一地,姜贏瞇眼,好似看見一粒白色的東西從殘軀里滾落而下,落入了泥坑中。
他沒有繼續理會,而是快步追了上去,跟到唐真和姜羽身邊,走了幾步,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:“真君,便是不醒僧那等和尚,也能煉出舍利嗎?”
“不知道,但既然已經是大菩薩,出舍利也算不得什么。”唐真隨口答道。
“可是他不是背叛了佛國嗎?”姜贏繼續問。
“舍利是金身煉出來的,跟佛國太大沒關系,而且他背叛了佛國,但佛國又沒背叛他。”唐真笑了笑,“你知道他當初究竟是因為什么被趕出婆娑洲的嗎?”
“他不是說自已情關難過嗎?應該是身為和尚卻與他人談情說愛。”姜贏并不愚笨,看柳玉壺的樣子,他也猜出個大概了,不過是情節有嚴重的問題而已。
“是,但也不是,只是談情說愛,頂多小懲大誡罷了。”唐真似乎覺得雨幕有些煩,于是伸手輕掀,雨幕蕩漾而開,讓人呼吸都痛快了幾分。
“那是為何?”姜贏皺眉,果然魔修就是魔修!不能相信他們!
“你看著他的模樣沒有想些別的?”唐真側頭笑瞇瞇的看著姜贏,像是在逗小孩。
姜贏不解的回看。
“難道!?”他忽然一驚。
“他喜歡的。。。可不是女孩子啊!”唐真笑著點頭,他有些感慨道。
“要知道,當年婆娑洲瘋傳他娶了十二個老婆,還有五房懷孕,但那時侯的婆娑洲怎么可能有除了佛宗以外的第二個聲音啊?所以一切都只是為了掩蓋真相,不得不拿出的替代罷了。”
是的,這才是柳玉壺從佛子一落千丈的原因,情關難過也就罷了,但與多名男子相戀,甚至為了相戀使用術法想要孕育生命,這簡直是踩著佛陀的頭談戀愛,簡直比偽佛對于佛宗的傷害都要大,如果讓婆娑洲的百姓知道他的行徑,怕是婆娑洲要出大問題。
這也是為什么,柳玉壺剛剛還特意強調自已和人相戀從來不用術法也不威逼,因為他的戀人確實相對于正常來之不易一些。
姜贏陷入了深深的震撼,唐真完成了對小孩子世界觀的破壞,并為此沾沾自喜,姜羽在一旁白眼翻上了天。
對于師兄的行為她只覺得丟人死了。
她無比確定這些就是唐真自已猜的,甚至可能剛剛猜出來不久,但他講的跟個真事一樣,言之鑿鑿,姜贏又不知道唐真其實是個很能編故事的人,于是就信以為真了。
“恭迎真君與長公主殿下!”忽然有老人的聲音響起。
唐真抬頭,卻見越來越近的城墻上,有一排人影對著自已遙遙行禮,抬手揮了揮,“打仗呢,不拘禮!”
此處是西城墻,只有登上城墻才能感受到,那道黑煙形成的與城墻齊高的黑墻帶來的壓迫感,它讓墻L的高度形通虛設,誰也不知道什么時侯里面會突然躍出什么怪物直接到達城墻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