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夜司的煉化之法,是先以自身真元沖刷法器,抹去其上殘留的氣息,再注入自身烙印。
張唯記下方法后,便準備付諸行動。
他取出了那五面‘魚鱗旗’,這五面小旗,顏色分別為紅色、青色、黃色、藍色和金色。
分別代表火行、木行、土行、水行和金行。
張唯拿起那面紅色的小旗,先將真元注入其中,頓時,便感受到一股熾熱躁烈的力量。
他不慌不忙,運轉《修羅身業典》,將真元化為猩紅殺氣。
用殺氣不斷沖刷著紅色魚鱗旗,殺氣和火氣碰撞之際,小旗上面的鱗片不斷冒出火星。
在這樣持續的對抗中,時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黎明時分。
終于。
在殺氣的不斷沖刷下,張唯感覺到,在這面小旗的內部,有一團熾熱的氣息。
那便是法器的靈核。
張唯知道,終于來到關鍵時刻。
于是一鼓作氣,將殺氣連同真元一起灌入靈核之中。
頓時。
紅色魚鱗旗猛然燃燒起來,化成一面烈焰大旗,飄浮在屋子之中。
四周溫度飛快上升,讓整個屋子宛若一口烘爐。
張唯額頭冒出細密法珠,持續灌入真元。
如此過了片刻,烈焰大旗里飄出一個個古奧玄妙的符號,它們沒入張唯體內,融入張唯的識海之中。
張唯瞬間感覺到,自己和這面魚鱗旗建立起一種奇妙的聯系。
仿佛它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。
同時也知道,這面魚鱗旗,全名為‘離火旗’,能夠操控火行天道的力量。
心念一動,烈焰大旗火焰熄滅,重新化為巴掌大的小旗,乖乖落到張唯的掌心。
然而。
張唯不知道的是。
就在他在離火旗的靈核里留下自己烙印之際,那些沒入體內的玄妙符號中,也有一樣東西進入了他的識海。
那是一顆蟲卵。
屋里。
張唯呼出一口氣,看窗外東方露白,于是將其它小旗也收起來:“看樣子,每次只能煉化一面魚鱗旗。”
“這幾天加把勁,把它們都煉化后,再試試它們的威力。”
“五行相克相生,這五面旗幟若能熟練運用,往后再碰上地獄樹,我一個人就能把根給挖了!”
第二天,夜晚。
張唯從城西回來。
蕭亦姝走商去了,不在米縣。
張唯撲了個空。
回到杏花街小宅,一進屋,他倒頭就睡。
迷迷糊糊間,張唯意識到自己在做夢。
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,就聽到有人在叫他。
“張大人?”
“張大人?”
張唯轉過身,便看到了青鰲山山神,淵君。
小老頭還是那個老樣子。
張唯看了看四周,說道:“你又跑我夢里來了?”
山神老兒臉上擠出一道笑容:“萬不得已,還請張大人見諒。”
張唯倒是沒怪他,只是問:“怎么,妙真山主手下的妖怪又來了?”
淵君豎起大拇指道:“張大人真是料事如神。”
張唯問:“這次來的是什么貨色?”
“還是什么先鋒之類的?”
山神老兒搖頭道:“那倒不是。”
張唯道:“具體怎么個事?”
淵君這才細細道來。
原來最近幾天,青鰲山來了兩只生面孔的小妖,在山里打轉,到處在尋找著什么。
淵君暗中觀察了它們數日,無意中聽到,它們是奉了妙真山主的命令,來此尋找失蹤的黑風。
“張大人,這些小妖上頭,還有大妖主持。”
“只是那大妖謹慎得很,沒有踏入青鰲山地界,小老兒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么來歷。”
“又恐黑風之事重演,這才以入夢之術找到張大人。”
張唯聽完,點頭道:“行,明天我就去趟青鰲山,你給我盯緊了,等我到了,咱們再從長計議。”
山神老兒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后,才退出了張唯的夢境。
張唯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,等到日出東方,他醒了過來。
已經忘記昨晚做了什么夢,只記得淵君找過自己的事。
“妙真山主.......”
上次,張唯斬了那妙真山主座下的先鋒大妖。
隨后將這件事,以及黑風手上的玉冊,一并上交給了李硯。
也不知道朝廷如何處理這件事。
不過現在,妙真山主的爪牙又出現了,張唯自然不能坐視不理。
“也罷,就拿這大妖來祭旗好了。”
起床。
洗漱。
張唯用過早膳,便離開米縣。
轉眼過了兩天。
青鰲山。
張唯一進山,清風徐徐,枝條拂動。
仿佛整個山都在歡迎他的到來。
片刻之后,淵君就從一片樹林后鉆了出來,并朝張唯招手:“大人,這邊請。”
張唯一拍刀鞘,走了過去。
山神老兒小聲道:“那兩只小妖正要下山,說什么要回去覆命,應該是要去找它們的頭兒。”
“大人跟我來。”
跟著淵君,張唯行走于山林中。
他們所到之處,清風為伴,林葉輕舞。
便連氣息也變得如草木一般。
張唯知道,這應該是淵君的手段。
山神抹掉兩人的氣息,以免讓妖怪發現。
很快張唯就看到兩只小妖,一只犬妖,一只狼妖。
穿著不藍不綠的衣裳,腰上懸著一個葫蘆,正往山下走。
轉眼來到山腳。
“大人,我只能相送到這里了。”淵君停了下來,一臉尷尬地說道。
張唯知他難處。
他是青鰲山的山神,在這座山里,他能呼風喚雨。
但出了這座山,他就只是一條蛇妖。
“無妨。”
“剩下的路,我自個走。”
張唯拱了拱手,便繼續跟上前面小妖。
離開青鰲山后,兩妖一直往北面走。
趕了數十里路之后,把張唯帶到一個村子。
張唯沒有貿然進村,但遠遠望去,只見整個村子散發著一股濃郁的煞氣。
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見這股煞氣,但瞞不了張唯的雙眼。
另外,當風從村子那邊吹過來的時候,濃烈的血腥味讓張唯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。
這得死了多少人,才會有這么濃的血腥味。
而且,還不是簡單死上一些人就算了。
死法肯定還相當慘烈,才會形成這樣的氣味。
張唯深吸了口氣,后天之氣轉為先天,頓時整個人輕盈得像一根羽毛。
他無聲無息地掠入村子。
一接近村子,他就看到,不遠處的一棵老樹下,吊著七八具尸體。
說是尸體,其實都快剩下骨架了。
從穿著來看,應該是村里的百姓。
身上的肉幾乎被啃光,即便如此,還是引來了一群烏鴉。
正停在尸骸上,對著骨頭上為數不多的肉絲下著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