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張唯問話,陳紫山連忙道:“小人有罪,請大人責罰?!?/p>
張唯雙眉一挑:“你有罪?”
“你倒是說說看,你有什么罪?”
陳紫山低著頭道:“聚義堂私藏邪教妖人,小人作為二當家,沒有及時覺察,此乃一罪?!?/p>
“大當家馬嘯風與邪教妖人往來,作為二當家,小人沒有勸阻,此乃二罪。”
“幫內龍蛇混雜,更有作奸犯科之人,小人沒有及時清理,此乃三罪?!?/p>
“小人作為聚義堂二當家,失職失能,給大人添了不少麻煩,還望大人責罰?!?/p>
好家伙,這姓陳的求生欲滿滿啊。
張唯倒是不討厭這樣的人。
知道自己幾斤幾兩,該低頭的時候就低頭,不比馬嘯風那種自以為講義氣,實際上黑白不分的莽漢強多了?
張唯笑了笑,說道。
“起來吧?!?/p>
“剛才蕭幫主說,姓馬的窩藏邪教妖人的時候,你在外地走商?!?/p>
“對人不對事?!?/p>
“你都不在米縣,馬嘯風做什么,自然跟你沒關系。”
“不過你說得對,你們聚義堂龍蛇混雜,三教九流,來者不拒。”
“長久以往,必然良莠不齊,遲早會出事。”
“需等好好整頓整頓?!?/p>
“例如那人牙子的買賣,就不得再碰?!?/p>
陳紫山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,只是連連稱‘是’。
這時蕭亦姝道:“對了,陳當家,張大人正在尋找能工巧匠。”
“你聚義堂那邊能人異士不少,不知是否認識這樣的人?”
陳紫山這才抬起頭:“大人需要什么樣的匠人?”
張唯把要求一說,陳紫山便道:“我會盡力為大人打聽,不過,能夠修復‘靈器’的匠人不多,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答復大人?!?/p>
“無妨。”
“有消息告訴蕭幫主就行。”
說完,張唯就走了。
送走了張唯后,陳紫山感激地說道。
“蕭幫主,這次真是多虧了你?!?/p>
“你的這份人情,紫山記下了?!?/p>
蕭亦姝笑道:“別記了,直接兌現了吧?!?/p>
“那批大米和布匹,你給我打個折扣?”
陳紫山連忙道:“要的要的?!?/p>
蕭亦姝大咧咧地拍了下陳紫山的肩膀:“陳當家,夠意思,走,我請你喝酒去!”
*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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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處理了署內一些瑣事后,張唯換過便裝,準備出門置辦一些家具被褥。
沒想剛出門,就讓朱盈川撞上。
女子武修好奇地問:“大人,你這是要去哪?”
張唯隨口道:“隨便逛逛。”
“逛街???”
朱盈川鳳目閃閃發光:“大人,能不能帶上我?”
看著這個只差沒把‘求求你了’寫在臉上的女子,張唯只好道:“你換一身衣裳吧?!?/p>
片刻后,依舊穿著男裝,但已經換過便服的朱盈川,興致勃勃地來到張唯身邊。
“大人,你看這樣行嗎?”
張唯點頭:“可太可以了?!?/p>
朱盈川身形修長,穿著男裝時,那叫一個玉樹臨風。
跟她一塊走在街上,不時引得沿途女子回眸連連。
朱盈川卻是一點沒放在心上,她跟在張唯身后,好奇問道:“大人,你今天怎么這么好興致?”
張唯隨口道:“整天撲在修煉和公案上,神經繃得太緊不行的?!?/p>
“做人要張弛有度,勞逸結合?!?/p>
朱盈種一臉茫然:“神經繃太緊?”
“啥意思?”
“啥是神經?”
“大人看起來好有學問的樣子啊?!?/p>
這時張唯在一家布莊停了下來,然后走進店里。
“店家,這里可有賣布衾和枕頭?”
店家連忙道:“有的有的,客官您要現成的,還是需要訂制?”
張唯沒那么多要求,便道:“現成即可,你給我來一套,送到杏花街去?!?/p>
最后。
張唯四百文錢,購置了三套被褥,兩個枕頭以及一條毯子。
最后留下地址,才從布莊出來。
朱盈川好奇心爆炸:“大人,你不住清衛署啦?”
她又不傻,見張唯置辦被枕,又讓人送去杏花錢,自然猜到張唯在外面租房子。
張唯點頭:“總是住在署里也不方便。”
朱盈川笑嘻嘻地問:“大人住哪,我也去鄰近地方租個房子,咱們當個鄰居。”
張唯無所謂地道:“成,我們再逛逛,然后帶你參觀我的新居。”
隨后兩人又買了各種用品,什么臉盆架子衣柜,還有掃把拖把。
張唯還找了家做石器的,買了石桌石凳,打算放在院子里賞月用。
正午。
兩人來到杏花街,張唯租下的小宅。
朱盈川在宅院里逛了一圈,滿心歡喜地說:“大人,這里可比咱們署里的環境強多了。”
“這個地方離集市不遠,又難得如此幽靜。”
“這附近還有沒有屋子,我也要租一套?!?/p>
于是張唯把那個掮客介紹給她,讓她自個找人問去。
朱盈川一拿到掮客的地址,就興沖沖地走了。
張唯看著自己的新居,突然有感。
“得雇人在家里打理才行。”
“要不,買個丫鬟?”
這個念頭才浮現,就被張唯甩出腦袋。
盡管穿越到這個類似古代的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,但張唯的思想還是現代人,接受不了這種封建思維。
他更傾向于雇傭關系。
“回頭找找看有沒有這樣的人好了?!?/p>
收拾下東西,張唯就返回清衛署。
剛拐進小路,張唯心中有感,身子微微朝旁邊側身。
便見一道身影快速從身邊經過。
剛才要慢點轉身,現在兩人就撞上了。
張唯看去,卻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。
穿著樸素的布衣,模樣倒是長得水靈,就是沒怎么打扮,不然也是一個小家碧玉。
便見那少女一臉氣憤地來到清衛署門口,叉著腰,模樣潑辣,朝里面大叫。
“里面的狗官,給我出來!”
“我倒要問問,你們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!”
“不然的話,為何我大哥的喪費,只有區區十文錢!”
“他為朝廷出生入死,如今為國捐軀,難道就只值這點錢財嗎?”
說著說著,少女眼角濕潤,鼻子發紅,已經氣哭了。
張唯微微皺眉。
十文喪費?
這怎么可能!
之前喪費官文下來,他可是親自過眼。
喪費總額足有五十兩,怎么變成十文了?
這里面,莫非另有文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