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l楚玉瑤這一巴掌落下的那一剎,就連一旁站著的楚寒都為之一愣。
他萬萬沒想到……自家小姐離開京城這么多年,再度歸來,卻依舊還是依舊老樣子,沒有分毫的改變。
甚至她面前的這可是太子,說動手就直接動手了!
沒有半分的猶豫!
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,支支吾吾道:“那……那什么,太子到底年紀還小,還沒有經歷過這些嘛,小姐,你慢慢說,慢慢教育。”
“她有什么資格來教育孤!”
蕭與鄢氣急敗壞的怒叱一聲,他一雙眼眸猩紅的盯著一旁的楚玉瑤看著。
他緊咬著唇瓣,猶豫了很久這才低聲說道:“我也不過是擔心你萬一要吃了那發霉的東西會生病,你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!”
聽到了蕭與鄢的話后,楚玉瑤心頭攢動的怒氣消褪去了大半。
雖然如此,可她依舊還是生氣方才蕭與鄢的態度。
她轉身回眸,定定的注視著蕭與鄢:“你時刻要記得,你是太子,你的一言一行將會牽連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,你不是一個人!”
“太子……太子……你當真以為我愿意做這個太子?沒有人問過我的意思,我從父皇登基開始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安排在這太子的位置上,要我讀書學什么帝王術,從小到大,從來都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的感受……”
蕭與鄢委屈的很,坐在那馬車的車廂里,拖沓著他的病體,說話間就要掀開那卷簾下車去。
一旁的楚寒被太子這般舉動給嚇了一跳。
這小子雖然不及小姐和皇帝年輕時候那般能力卓然,但是他的脾氣是真的隨了他們二人……相差無異!
他恍惚記得自家小姐十幾年前的時候,那會子年輕氣盛也是這般說一不二。
一旦要是小姐決定了要去做的事情,就算是十匹馬來了也拉不回去!
楚玉瑤望著蕭與鄢,就這般坐在原地,定定的注視著他的動作,卻又一言不發。
蕭與鄢將要下馬車的時候,感受著那宛若瓢潑般的暴雨,不禁身子一顫,狠狠地打了個噴嚏!
“殿下,要不然您還是先去車廂里躲躲雨,我和小姐我們都是習武之人,我們的體內還有內力運作,倒是您……”
楚寒挑眉,用著復雜的眸光注視著太子,又用手撓了撓臉,帶有幾分遲疑的喃喃一句:“您這先前才受過傷,現在再去淋了雨,回頭要真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,我等可是擔待不起啊!”
“誰要你們擔待了,既然她說我是廢物,說我不配做太子,那我就讓她看看,我到底配不配做這個太子!”
蕭與鄢說罷,使出了渾身解數,用力朝著車廂下縱身一躍跳了下去。
這一幕,確實也將楚玉瑤給嚇了一跳。
這孩子本事不大,脾氣倒是不小。
“小姐,您倒是也勸勸太子啊,要不然他這……”
楚寒一臉為難的神色。
他知曉,這時候若是自家小姐出面勸說,十有八九肯定是有用的。
不曾想,楚玉瑤卻擺擺手,輕描淡寫的脫口而出:“他自己要出去的,可不是旁人逼迫他的,正好也讓他看看江南百姓們過的是什么日子!”
聽著身后楚玉瑤的話,蕭與鄢拖沓著步子,一步步艱難的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他也分不清楚自己臉上那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,每走一步,他都舉步維艱,腿上就像是被灌了鉛似的……沉甸甸的!
先前蕭與鄢在皇城中的時候,出門就有人鞍前馬后的伺候,什么時候遭過這般罪?
他心頭不忿,卻也因為自己方才撂下了這般狠話,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艱難前行。
楚玉瑤和楚寒二人從馬車上下來,她安靜的注視著蕭與鄢快走的動作。
“小姐,您真的不攔著點啊?”
楚寒震驚十足,這太子真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,他們誰能夠擔待得起?
這還不是重點!
最重要的是,在他記憶中小姐可是最寶貝太子的,年幼時的太子生的一張粉雕玉琢好似女娃娃般的幼臉。
那會子誰若是敢逗樂惹的太子惱了,哭了,他家小姐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。
可這樣疼寵太子的她,現在又怎么舍得親眼看著自己兒子遭這般罪呢?
“欲戴皇冠,必承其重!他若是不來這鄢陵郡經歷這一遭,什么時候能長大,能夠真正的有擔當呢?”
楚玉瑤緊鎖著柳眉,神情凝重的看著蕭與鄢。
她拍了拍身上背著的小包袱,遞了個肯定的目光給楚寒:“沒事,反正我出來的時候帶的藥丸子也不少,足夠他吃了!”
這言外之意,便是隨便任由著太子糟踐自己的身子,反正還有藥來補救?
楚寒不禁唏噓一聲,他俯下身在楚玉瑤的耳畔喃喃一句:“這若是給陛下知曉他的兒子如今這般,肯定是要心疼壞了。”
心疼?
若是因為心疼就任由著蕭與鄢隨便胡作非為。
那是害了他,是將他推向那刀山火海,可不是對他好!
楚玉瑤陪著蕭與鄢一起來到了城門口。
蕭與鄢明明記得自己走在前面,且他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,盡可能的走的快一點,哪曾想還是被楚玉瑤還有楚寒二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給追趕了上來。
不僅如此,他倆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,步伐輕快。
“官爺……您行行好,您看看我家孫子行不行?今年剛及冠,這般年歲身強體壯的,讓他先進去呢?先讓他背背雨吧,我們家里就只剩下了他這么一根獨苗苗!”
說話的老婦諂媚笑著,帶有幾分為難的將懷里幾個銅錢拿了出來。
她試探著塞到了面前駐守城池的官兵手中。
那人瞥了一眼老婦遞來的銅錢,悶哼一聲:“你給我當做什么了?塞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