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文妃一直都覺得蕭與微是草包一個,更是不覺得這般糊弄她有什么。
“公主是這樣的,這兩個小婢打從入宮之后便手腳不干凈,我們已經查出來,她們偷偷變賣我們錦繡宮的瓷器就有十幾件,這些東西都已經流落到了宮外,一時間……想找也難啊!”
老嬤嬤上前一步,遞了個眼神冷睨了那倆被塞著嘴巴的宮女一眼。
其中一個在掙扎的時候,不慎將嘴里塞著的抹布給吐了出來。
她嗚咽著嚎啕大哭起來:“公主救命,公主……奴婢先前是給您伺候洗腳的曉云啊,奴婢就算是有著天大的膽量也萬萬不敢偷拿公主您的東西,公主……”
瞧著眼前貌美如花,剛過及笄的女子哭成淚人兒一般。
蕭與微只覺得自己的心頭一陣酸澀,盡管當初發生宮變的時候她年紀尚小,正是少不更事的時候。
可是……
瞧著同齡姑娘受難,她心里面也會覺得不好受,萬一要是一個不小心,她父皇失了勢,那她的下場也不會比這些宮婢好到哪兒去。
甚至還不如一個丫鬟婢子!
“按照宮規,她們將要被剁了手腳,做成
人彘,再過一個月后輪棍打死!”
老嬤嬤說著遞了個眼神給門口站著的幾個宮婢,示意著讓人將曉云她們倆人給拖拽出去。
在場站著的所有人,甚至包括蕭與微在內也心知肚明,這倆人不過就是文妃找來的替罪羊罷了!
“不過,母妃就只是將人給找回來了嘛?”
蕭與微笑意盎然的望著文妃,她不說話,就這般站定在原地定定的看著。
文妃倒吸了一口氣,她自然明白公主這么一番話是什么意思,就是想要錢咯?
她來的時候就提前準備好了兩萬兩的銀票:“公主,舊的不去新的不來!本宮給你再貼補上兩萬兩銀子,這倆人就按照宮規處置了,這件事就此翻篇如何?”
說罷,文妃見著蕭與微依舊是站在原地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。
她冷嗤一聲,命人將外面放著的一尊玉觀音給抬了進來。
這玉觀音足足有一人高,做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樣子,簡直就像是觀音菩薩活靈活現出現在人的眼前似的!
不僅是如此……
這菩薩所用的玉器材質更是上乘,是不可多得的羊脂玉!
蕭與微瞧著這么大一尊菩薩,她也當然明了文妃是什么意思。
她忙不迭的擺擺手,“母妃,我這里哪能容得下這么大一尊菩薩,母妃的心意我心領了,還是抬下去吧,若是萬一傳到了外頭給那幫老臣知曉了,背地里還不知道要怎么編排我呢!”
“怎會,這是母妃先前找人打造的,這匠人都是不可多得的,你瞧瞧這玉菩薩的做工,還有這么大一塊羊脂玉,這乃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呢!”
文妃見著蕭與微這般油鹽不進的樣子,她恨切的咬了咬牙!
也罷,既然如此的話,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!
哪曾想卻在這個節骨眼上,蕭與微又一度幽幽開口說道:“母妃既然這般誠心想要給我彌補損失,要不然就將這一尊玉菩薩捐了吧,我聽說外面江南旱災都已經持續好久了,百姓們過的民不聊生,這么大一尊菩薩,想來也能換不少錢呢,就以母妃的名義捐出去吧?”
文妃聽到她的話,瞬間臉上臉色變得更為難看。
這若是傳到了外頭給外人知曉她的宮中還藏匿著這般寶物。
豈不是人人都知道了,她這幾年對于民間百姓們流離失所坐視不理!
她對外一直都聲稱自己手頭拮據,更是命令闔宮上下初一十五和她一樣吃齋念佛要穿著素衣,說是為了后宮縮減用度……
現在蕭與微還要用她的名義將這一尊大菩薩給捐出去!
這不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臉嗎?
蕭與微見著文妃臉上臉色為難,她故意開口詢問道:“母妃是不愿意嗎?若是母妃不愿意的話,兒臣也就不難為你了,畢竟這菩薩還是母妃的臻寶呢。”
“不,怎么會呢,母妃只是感慨著,公主如今是真的長大了,都知曉要為了陛下分憂了!”
文妃牽強的笑著,她從這側殿離開的時候,一個虛步,險些踉蹌摔倒在地上。
她絕對不能夠再這么坐以待斃下去,遲早她在后宮沒有半分的重量!
到時候就只能成為人人刀俎的魚肉!
文妃瞇起了一雙深邃的丹眸,她沉下了一口氣,這都是他們蕭家人逼她這么做的。
一回到自己的寢殿,文妃便忙不迭的命人招來了一個穿著打扮粗不衣衫的女子。
此女名叫渙姚,先前只是在浣衣局里做一個粗使宮婢。
若非情況緊急,文妃也不會這般將人給喚來自己的錦繡宮里:“你身為浣衣局的宮婢,你就連洗衣裳的差事都做不好?本宮的這件褂子乃是陛下御賜之物,你看看上面的金線都散開了,你可知罪!”
渙姚跪在地上,眼睛滴溜溜一轉悠,環視了一眼四周后。
她連忙快步來到了文妃的跟前:“主人是有什么吩咐嗎?”
“這乃是京城布防圖,一定要盡快將這一份京城布防圖交給少主!”
文妃緊咬著唇瓣,她眸光淬著毒般看著不遠處,手正在慢悠悠的摩挲著自己衣裳的袖子。
到時候,蕭景珩自然會知曉有她在身邊有多么重要了!
渙姚將那一份京城布防圖小心翼翼給收下珍藏好,“奴婢現在就下去處理!主人放心!”
“渙姚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,干脆給送出宮得了,找個外頭的人牙子給發賣去嶺南,日后也省的在這宮里惹人礙眼,這等笨拙的宮婢,日后少往這宮里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