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早就知曉娘娘會因為此事耿耿于懷,他說了,大將軍與小將軍當初都是因為護國有功,沒有別的任何緣由。”
蕭景珩順勢脫口而出,可是他卻不敢直視著楚玉瑤的眼眸。
因為她的眼睛實在是太犀利。
就像是極具洞悉人心的魔力一般,僅僅是對望著對視上一剎,便足以讓他露出破綻……
“那罌毒呢?”
楚玉瑤上前一步,她瞇起了丹眸,怔怔的望著蕭景珩:“紙是包不住火的,我身為楚家的女兒,我也有資格知曉真相吧?”
“娘娘稍安勿躁,早些回宮歇下吧。”
蕭景珩淡淡說著,他抬眸看向上方的天色,又補充一句:“夜已深,娘娘也勿讓陛下跟著您擔憂。”
“好。”
她若有所思著什么,點了點頭。
既然蕭景珩選擇了處處隱瞞,那也就沒有什么好追問的,她直接去找兄長問個清楚!
楚玉瑤不動聲色的轉身徑直朝著椒房殿的方向走去。
身后的男人抬起了骨節分明的大手,輕輕地,想要捕捉到她身后飄零的發絲。
但……
剛剛抬起的手,還是落了空。
楚梟給蕭景珩下的蠱毒實在是太厲害,只要他敢動
情,便能夠感受到那種被萬蟲啃噬心窩的痛感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
他步伐踉蹌著,一個沒站穩,忽而一口鮮血從嘴里噴涌而出。
若不是阿影出現的及時一把將他給攙扶起來。
興許蕭景珩此刻就要暈厥在此處!
整整一天一夜,蕭景珩都尚處在昏迷之中,無奈之下也只能讓阿影來暫替他主持大局!
每日早朝,皇上若是不出現的話,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非議。
待到蕭景珩醒來時,已經是次日的傍晚。
阿影將一碗已經煮好的湯藥遞到了他的面前:“陛下,您總是這般忍著也不是個法子,我現在有一計,雖說是鋌而走險,可我們當下不也是沒有良策么……要不然您和娘娘你們去北疆一趟?”
“北疆……”
蕭景珩一個沒端穩,手里的瓷碗啪嗒一聲摔倒在地上。
他不敢讓楚玉瑤去見楚梟的原因還有,更是不敢讓她知曉當初她父親與兄長去世的真相。
是西域人的毒師練出的劇毒,那中罌毒可以迷亂人的心智。
那會楚玉瑤的父親和兄長在沙場上誤入了敵軍的陷阱,率領著十萬大軍沖鋒陷陣,死傷慘重!
這也是為什么后來魯格曼敢這般囂張跋扈的緣由。
可當時蕭景珩已經登基,他將這則消息秘密隱瞞下來,對外只是宣稱說是當時楚將軍在宮變的時候身負重傷,到了北疆之后不治身亡。
如此重大的事故,一旦要是捅出來,損失的何止是楚家軍對于楚玉瑤父親的信仰之力!
滿朝文武,少不得要找楚家人興師問罪的!
他一只手緊緊地捂著胸口,強忍耐著心頭那股鉆心蝕骨的痛感:“無礙,我再想想旁的法子!朕乃是這天下的君主,朕乃是皇帝,怎會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,簡直是可笑!”
伴隨著他這一句話落下,放在他手邊上的藥湯也被他咕嘟一口氣一揚而盡。
蕭景珩抬眸看著窗外的天色,夕陽西下,一輪明月高懸在樹梢上。
他的狀態不佳,女兒亦是如此。
蕭與微回到了錦繡宮之后便緊閉著宮門,她對外宣稱誰也不見。
文妃知曉了這件事情之后甚是歡喜,她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。
她命人將自己這幾天籌到的兩萬兩銀票給帶著過去,還提溜著兩個剛入宮的小宮女。
這倆宮婢文妃先前讓人打聽過的,家里幾乎沒有人了,更何況都是貧寒出身,即便是真的死在了宮里,也無人得知!
“篤篤篤……”
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。
心煩意亂的蕭與微用被子蒙著腦袋,她嘴里嘟囔一句:“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,我誰也不見,誰也不見!”
“公主,是文妃娘娘來了,說是抓獲了先前在咱們錦繡宮中行竊的兩個宮婢,特意將人給送來聽從您的發落。”
小宮婢跪倒在一邊上,聲音顫巍巍的開口說著。
蕭與微一時間來了興致,這件事情都過去了那么多天,文妃當真要是有心想要幫她‘找到’這倆人。
前幾日的時候為何
文妃不提及?
偏偏的要選在這樣的時候?
莫不是因為這樣好拿捏她?
蕭與微經歷過先前發生的種種,她早就對文妃心懷芥蒂,不可能會輕易相信了。
“公主怎么會這兩日都將自己關在這寢殿內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,雨過天晴了,外頭的天氣這般好。”
文妃說著漫步徑直朝著蕭與微的方向走去,她擺擺手,示意著讓人端著東西進來:“本宮前幾日得了些上等的桂花釀,公主不是最愛吃桂花酒釀丸子么,本宮就讓人給你做了些,你快來嘗嘗符不符合你的口味。”
蕭與微嗅到了這股桂花酒釀的香味兒,她稍作一怔。
忽而想到了先前的時候,文妃在她的吃食里做了手腳,讓她中毒……
蕭與微不咸不淡的開口:“母妃說將先前在錦繡宮中行竊之人給抓住了?”
“抓到了,都在外頭呢,你來瞧瞧。”
文妃遞了個眼神給門口候著的嬤嬤:“將人給帶上來,她們都要聽從公主的發落!”
“母妃,這些宮婢怎么瞧著年歲這般小啊?”
蕭與微緩緩掀開被褥從軟塌上下來,她用著匪夷所思的目光凝視著面前幾人,又回眸掃了一眼文妃:“怎么瞧著也不像是入宮好幾年的樣子呢?”
“這……”
文妃倒吸了一口氣,怎么著也沒想到,她竟然會計較的這般細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