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壓還是上不去!多巴胺劑量加倍,持續泵入!”主治醫生絲毫不敢松懈,死死盯著監護儀上跳動微弱的曲線。
“準備氣管插管,建立人工氣道!”
護士迅速遞過喉鏡與導管。
醫生精準地將導管引入溫淺氣管。
連接呼吸機的瞬間,她塌陷的胸廓才緩緩起伏了一下,卻依舊微弱。
“血氧飽和度65% ,太低了!加大氧濃度,給我純氧!”另一位醫生急聲喊道,伸手按住溫淺因反復除顫而泛紅的胸口,指尖能清晰摸到那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的心跳,“再推一支腎上腺素!快!”
針管刺破皮膚的瞬間。
溫淺的指尖輕輕動了一下,卻轉瞬即逝。
監護儀上的曲線依舊在死亡邊緣徘徊,每一次微弱的跳動,都像是在耗盡她最后一絲生機。
“薄總,您再不退出去,我們真的沒法專心搶救了!”護士長紅著眼眶上前催促。
“我要陪著她……”
“生死攸關,薄總要是真的為溫小姐好,請盡快出去!”
醫生們不敢再勸,只能咬著牙加速操作。除顫儀再次充電,藍色的電流在電極板上滋滋作響,主治醫生深吸一口氣,狠狠按在溫淺胸口——
“砰!”
她的身體驟然弓起。
長發凌亂地甩在兩側,蒼白的臉頰上布滿冷汗,唇瓣卻依舊青紫。
監護儀上的曲線猛地躥高。
卻在下一秒又急速下滑。
“第三次除顫準備!最大功率!”
“砰——”
強大的電流穿透胸腔的瞬間。
溫淺的身體劇烈抽搐,四肢不受控制地蜷縮,胸口的無菌布被蹭得凌亂。
醫生死死按著電極板,嘶吼道:“腎上腺素2mg!快!別停!”
護士手抖著推完藥劑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監護儀。
一秒,兩秒,三秒……
平直的線條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。
緊接著。
緩慢而微弱地跳動起來。
雖然依舊纖細,卻不再是那令人絕望的死寂。
“心率上來了,45次/分!”觀測數據的醫生狂喜地大喊,聲音都在發抖,“血氧飽和度開始回升!70%!75%!”
主治醫生聽了,猛地松了口氣。
他踉蹌著后退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墻上,冷汗順著額角滾落,浸濕了手術服。
“快!持續監測生命體征,多巴胺維持劑量,呼吸機參數調整到最佳狀態!”
薄鼎年僵在原地。
看著監護儀上緩慢跳動的曲線,高大的身軀突然晃了晃。
喉間涌上的腥甜再也忍不住,“噗咳。”
他感覺又暖液沖上喉嚨,但他又生生的咽了回去。
“……淺淺!”
噗通。
他心弦神經一松,站立不穩的倒在地上。
剛才那幾分鐘。
他仿佛親身經歷了一場煉獄,每一次監護儀的長鳴,都像是在凌遲他的心臟。
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她死。
她才21歲啊。
更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丫頭。
她小的時候,總是像跟屁蟲一樣粘在薄司哲身后。每次看到他,她也總會跟著薄司哲喊他小叔。
但他很討厭薄司哲,每次見面都冷冷冰冰。
所以,她小的時候就沒見他笑過,也很怕他。他那時總會感慨,小姑娘挺可愛漂亮,怎么就非要粘著薄司哲那種垃圾?他甚至在想,將來要是自己有個女兒,要是像她一樣給男人做舔狗的話,他非打斷女兒的腿。
“薄總,溫小姐暫時穩定了。但還沒脫離危險,必須立刻轉入ICU。您現在可以跟我們去簽病危通知書,后續的治療方案,也需要您盡快確認。”
薄鼎年點點頭,恍恍惚惚。
直到護士推著病床,將她緩緩送出手術室。他才如夢初醒般跟上,腳步沉重的跟在后面。
……
走廊里。
林兮晴不知何時扶著墻站在盡頭。
她看著薄鼎年緊隨病床離去的背影,眼底的怨毒與不甘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……薄鼎年,看來,你還真是要負我!”
“咯吱吱!”她死死攥著拳頭。
指甲嵌進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滴落,卻渾然不覺。
身體上的不忠,她已經不想再計較了。
但她絕不能忍受。
他真的愛上別的女人。
“溫淺,真是想不到你在阿年心中的份量這么重。”
“好!既然你在他心中扎了根兒,那我就連根拔掉。”
“薄鼎年,我可不是曼曼。你敢讓我難過,我就敢讓你……萬--劫--不--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