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孩子。
林兮晴哭聲一頓,心中忽而泛起一絲疑問。
薄鼎年做過基因改造。
普通的女孩,根本沒有辦法懷上他的孩子!
但溫淺卻在那么的短時間內就懷上了。
“這怎么可能呢?”林兮晴心中暗自腹誹思考。
“溫淺絕不可能是永生會的人,自然也不可能會做過基因改造。但她為什么會那么容易懷上阿年的孩子?這實在太奇怪了。”
“除非,她懷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阿年的。”
想想…
林兮晴又覺得更不可能。
薄鼎年那樣聰明絕頂的男人,就憑溫淺那種豬腦,根本不可能糊弄得了他。
“這太奇怪了……”林兮晴眼底浮現一抹殺唳,甚至都忘了繼續假哭。
薄鼎年抱著她,心疼的親吻著她的額角,“兮晴,不要想得太多。更不準妄自菲薄,也不準懷疑我對你的愛。”
“從今以后,我會一心一意的愛你,不會再對任何女人有心思……”
正說著。
“呯呯呯!”
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。
“進來。”
“咔嚓!”一聲,病房門被推開。
一個護士慌里慌張跑了進來,驚慌失措的說:“薄總,不好了,溫小姐……她……”
轟!
薄鼎年大腦一炸,猛地站立起身,“淺淺怎么了?”
護士結結巴巴的說:“醫生說溫小姐心臟驟停,現在已經用上除顫儀。醫生讓快通知家屬過來,要簽病危通知書。”
薄鼎年大腦又一炸,顧不上在哄林兮晴,慌忙起身跟著護士向病房外走。
“淺淺…淺淺…”
她心臟不好,受了強烈刺激,隨時會心血管爆開猝死。
上輩子。
她就因為受到打擊太大,猝死在了父母的靈堂前。
死時,她才剛剛30歲!
而這輩子更慘。
她貌似連30歲都活不到了。
大概,她注定就是個短命鬼吧。
……
手術室內。
兩個醫生額前一層冷汗。
一人觀測著數據,一人拿著除顫儀,吸著她的心腔,“砰…”
“加大功率。”
“砰!”
她隨著除顫儀的吸附,身體像蝦米一樣供起。繼而,又跌回原位。
“心率還是上不來!腎上腺素1mg靜推!”
主治醫生嘶吼著,指尖都在發抖。
溫淺的心電圖幾乎呈一條平直的線。
唯有除顫儀落下時,才會猛地跳動一下,隨即又歸于死寂。
“滴——”
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。
像一把鈍刀,反復割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。
“薄總來了!”護士匆忙側身讓開道路。
薄鼎年沖進來時,白襯衫上還沾著林兮晴的淚痕。
此刻,他滿臉慘白,瞳孔驟縮地盯著手術臺上毫無生氣的人。
溫淺臉色白得像紙,唇瓣青紫,胸口毫無起伏。
“淺淺……”他聲音發顫,腳步像灌了鉛,卻又不受控制地往前沖,被醫生抬手攔住:“薄總,手術中!請您在外等候!”
“讓開!”薄鼎年一把揮開醫生的手,聲音冷得像冰,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,“她不能有事!我不準她有事!”
他沖到手術臺邊。
伸手想去碰溫淺的臉頰,指尖剛要碰到,就被護士小心翼翼地拉開:“薄總,無菌環境,您不能碰她……”
“砰——”
除顫儀再次落下。
溫淺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,心電圖終于勉強跳出幾個微弱的波峰,卻依舊瀕臨直線。
醫生松了口氣,剛要說話,又猛地皺眉:“不好!心室顫動!準備二次除顫!”
薄鼎年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樣子,猶如萬箭穿心,疼的他沒辦法呼吸。
“淺淺…聽話,快醒過來,我求你了。”
醫生也很慌,“薄總,請不要靠近。”
“加最大功率。”
“砰——”
除顫儀第三次落下。
電流穿透胸腔的瞬間,溫淺的身體狠狠弓成一道凄厲的弧度。長發被冷汗黏在慘白如紙的臉頰上,唇瓣青紫得幾乎要滲出血來。
“滴滴——”
監護儀上的線條猛地躥起,卻在下一秒又瘋狂震蕩。像瀕死掙扎的游魚,隨時要徹底沉寂。
“血壓驟降!多巴胺持續泵入!”主治醫生的聲音嘶啞得快要破裂,額頭的冷汗順著下頜線砸在無菌布上,暈開一小片濕痕。
“再不上來就沒機會了!”
薄鼎年僵在原地,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。
他看著溫淺毫無生氣的眉眼,心臟像是被一只淬了冰的鐵鉗死死攥住。疼得他眼前發黑,喉間涌上濃烈的腥甜。
是他。
是他親手把她推到死亡的邊緣。
原本,她的生活是那么平靜幸福。
她的家境良好!
她的父母為她安排好了一切。
只要她不戀愛腦,那她一輩子都會是一個無憂無慮,沒有任何煩惱的小公主。
但很可惜。
她上輩子載在了薄司哲手里。
而這輩子。
災難更升級。
她又毫無征兆的栽進薄鼎年的陰坑里。
“淺淺……”他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,高大的身軀控制不住地發抖,眼眶猩紅得嚇人,“對不起……是我錯了,不該讓你受委屈……你醒過來,好不好?只要你醒過來,我什么都答應你,就算你要我的命,我都給你!”
今日。
他真的是遭遇了人生以來最痛苦無奈的連環暴擊。
兮晴遭遇不幸。
他雖然萬箭穿心。
但起碼,她沒有生命危險。
而溫淺…
他明知道她心臟不好,明知道她承受能力差。明知道她剛剛經歷離婚和喪子的打擊,以及被他欺騙和被利用。
而且,兩人分開不到一個月。他就和前女友高調官宣婚訊,更肆無忌憚的秀恩愛!
哪個女的能受得了這樣的暴擊?
“薄總,您再這樣會影響手術!”護士急得眼眶發紅,伸手想把他拉出去,卻被他猛地揮開。
“都別動我!”
薄鼎年眼底翻涌著瘋狂的戾氣,聲音哽咽,“讓我看著她……我就看著她,我要陪著她,不打擾你們……”
他后退一步。
死死攥著拳頭,指節泛白,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。
每一次除顫儀落下。
每一次她身體抽搐。
都像是在他心上狠狠踩了一腳,疼得他幾乎要暈厥。
過程持續了二十多分鐘。
“心率回升了!”觀測數據的醫生突然大喊,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,“血壓也穩定了!除顫成功了!”
監護儀刺耳的長鳴。
薄鼎年聽完,踉蹌的走起兩步,“淺淺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