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滾,都來看我笑話的,是吧?滾!”
就在曲楚寧瞎想時,不遠處的施珍珍突然間生氣了,將一個她平時玩得挺好的女同志給罵走了。
那人被施珍珍突然罵了一下,也是覺得很奇怪,黑著臉嘲諷道:“好心當成驢肝肺,兇什么兇?等著吧,看你回去你男人還會不會哄著你,呸,什么玩意兒!”
施珍珍暴怒,當即就跟那位女同志吵起來了,聲音很大,吵得很兇,很快就把侯主任他們給吸引了過來。
“吵什么吵?”
侯主任趕緊上前去拉架,他看了看施珍珍,又看了看那位女同志。
女同志冷冷地一甩臉子:“主任,我不要跟她一組了,她像個瘋子一樣,好賴話聽不懂!”
這位女同志一張嘴,另外兩位同志也站出來:“主任,我們也不要跟她一組了,我們要換!”
施珍珍在廠子里被孤立了,大家都不愿意跟她一組干活,侯主任想好好說說他們,但他們說什么也不愿意,無奈之下,只好跟施珍珍說:“施珍珍同志,你看這……”
施珍珍氣呼呼瞪了他們一眼,咬牙切齒道:“不跟我一組就不跟我一組,還當我愿意似的?一群土包子!”
這話可把這里起碼一半以上的女同志都波及了,他們印刷廠附近就是部隊,按照規定和他們當地的政策,這里來工作的軍屬可不在少數,大多數軍屬都是在老家等了好多年,才等到有隨軍的機會,跟著來隨軍,才有了工作,他們大多都是農村人。
說完,施珍珍就跑出去了。
侯主任又跟大家說了幾句話,安撫安撫剛剛被施珍珍氣到的眾人,他這才出去了。
這天下班,曲楚寧就沒見到施珍珍,估計是提前下班了。
剛經過哨崗沒多久,快要到林家時,遠遠地,她就聽到了段春萍罵人的聲音,段春萍罵人從來都罵得很臟,今天更是,她絲毫都沒有要給施珍珍留面子的意思,聲音很大,怕是在駐地外面都聽得見她的聲音。
“林棟國,你啞了?前幾天你求我去找我爸的時候,你是怎么說的?現在你就看著你媽罵我不成?”
施珍珍沖屋里大喊,但在屋里的林棟國始終沒說話。
段春萍指著施珍珍的鼻子:“你也別總喊我兒子,你喊他有什么用?施珍珍,我兒子對你已經夠好了吧,你一個二婚的女人,我兒子娶了你,還忤逆了我和他爸,將你娶進門,原本指著你給他生個一兒半女,指著你能多幫襯幫襯,現在好了,哦豁,沒了,雞飛蛋打了!”
段春萍一邊說還一邊做動作,可把前來看熱鬧的人們給逗笑了。
施珍珍的臉黑得像鍋底,林棟國跟她結婚時,主要是為了報恩,但結婚兩年,林棟國也該知道,自己在父親心中,遠遠不足以跟他的信仰相提并論,更何況,她的父親還是那么古板的人!
“林棟國,你要是再不出來,咱們就離婚,今天我和你媽,你選一個吧!”
施珍珍直接丟出了一句狠話。
圍觀的眾人一片嘩然,離婚啊,在這個年代,這可是一件會被人詬病的大事。
段春萍一聽這話,雙手一拍:“哎喲,離婚啊?離婚好啊,兒子,快出來,把這個不下蛋的母雞給趕出去,媽再給你重新娶一個,娶一個跟楚寧一樣好的黃花大閨女!”
正走在外面的曲楚寧聽到這話,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也有人發現了曲楚寧,紛紛朝她投來了奇怪的目光。
曲楚寧忍不住了,她跟林棟國之間早就掰扯清楚了,可段春萍呢,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牽扯進去,她覺得是惡心到了施珍珍,但同時,這也惡心到她了呀!
“大娘,瞧你這話說的,就以你們家林棟國那卑劣的品德,誰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往你們家嫁啊?是不是?還有啊大娘,我跟林棟國已經扯清楚了,你別動不動就把我牽扯進去,我這人有潔癖,我嫌臟!”
說完,曲楚寧轉身就走。
這還是施珍珍第一次覺得曲楚寧人還不錯。
段春萍被這話懟得啞口無言,等曲楚寧走遠,她才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:“什么東西,當初要不是看你乖巧聽話,你以為我們家會要你?呸,還跟我說什么扯清楚了?想得美,扯不清楚,你這輩子都要頂著我兒子的婆娘的名頭!”
回到家,曲楚寧剛進門,就直接扶著門框吐了出來。
“你,你怎么殺雞了?”
說完,曲楚寧又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外吐,中午在食堂吃的飯菜差不多都吐干凈了,她才被沖過來扶著她的席睦洲扶到了凳子上,“你怎么了?”
曲楚寧擺擺手,有些虛脫地靠在席睦洲的身上:“我就是看到你宰雞肉的時候,非常惡心,你,你離我遠點,我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子腥味!”
席睦洲擰著眉頭,狐疑地嗅了嗅自己的衣袖,手上是有腥味,但是他衣服上沒有味道啊。
“你是不是生病了?”
曲楚寧趕緊搖頭:“這不可能,我身體好著呢,多少年了,我都沒生過病,我沒事,你進屋吧,我在外面坐會兒,可能歇一歇就好了!”
席睦洲進屋后,一邊處理雞肉,一邊觀察曲楚寧。
曲楚寧喝了一口水后,才坐在院子外面跟席睦洲聊了起來:“進修的人選定下來了?沒想到是冷副營長,對了,是開年就去嗎?”
“應該是三月份吧!”
席睦洲盯著曲楚寧的臉:“你真的沒事吧?”
最近這幾天,曲楚寧食欲也不太好,今天還吐了,他將雞肉腌上后,洗了手出來:“我還是不太放心,我們去衛生所看看。”
“哎呀,真不用,我才二十來歲,身體好著呢,沒事沒事,可能是我中午吃的有點多,還有吧,這雞肉味兒太大了,我可能受不了!”
曲楚寧覺得完全沒必要小題大做,像他們農村人,從出生到現在,一共也沒生幾次病,開玩笑,在她家,她要是敢生病,說不定早就被父母丟山上那個山洞自生自滅去了,他們一般身體都不錯,她很確信,自己沒生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