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珍珍被這話氣得半死,可掃了一圈,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曲楚寧身上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:“你男人已經爬得夠高了,他一個人吃肉,別人湯都不能喝了嗎?”
曲楚寧還沒太明白她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,但也不重要了,她根本就不關心這事。
施珍珍和曲楚寧一前一后走著,很快林家就到了,曲楚寧遠遠地就看到林棟國等候在院子前,見施珍珍回來了,殷勤地湊了上去。
“珍珍,你回來了?快,咱媽做好吃的了,都是你愛吃,走,走,進屋!”
林棟國扶著施珍珍的手,可在看到曲楚寧時,他神色微微一變,腳步也頓了頓,隨后才跟著施珍珍進了院子。
施珍珍對今天林棟國的態度有些詫異,她奇怪地看著男人。
林棟國卻笑得更加殷勤了:“累了一天了,進屋,我給你泡泡腳!”
曲楚寧從林家前面走過,走了一段路后,才聽到一個嫂子跟另一個人小聲嘀咕:“估計是有求人家,看那殷勤的德行,我聽珍珍說,就因為她假孕后,這男人可不止一次動手,嘖嘖,也真是諷刺,他那個媽沒來之前,兩口子蜜里調油,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,現在好了,媳婦兒一下子就不珍貴了!”
“你知道啥啊,對他來說,媳婦兒可不就是不珍貴嗎?人家家里還有個呢!”
幾人一邊說,還不忘用眼角的余光去掃曲楚寧。
女人多的地方,的確是八卦就多,曲楚寧翻了個白眼,就進屋去了。
曲楚寧來之前種的小白菜、白蘿卜也都能吃了,曲楚寧在院子里拔了幾個小蘿卜,又摘了些白菜和蔥、蒜苗,便來到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。
上次去割肉,肉里藏著一根骨頭,當時沒吃完,便腌制好后掛起來了,正好今天用來燉蘿卜,小白菜就用來炒肉吃,她跟往常一樣,切了幾塊土豆,打算燉一個土豆。
席睦洲回來洗了手,就來幫忙。
切肉的時候,曲楚寧盯著肉,越看越心煩,她皺了皺眉頭,放下了刀,席睦洲見狀,主動接過了切肉的活兒。
曲楚寧搬了凳子坐在旁邊,看席睦洲切肉,她忍不住問起進修的事來:“你們單位的進修的事,怎么回事啊?我今天一回來,就聽到不少人在說。”
“要挑選一人去京都進修。”
席睦洲的回答,堪稱當兵男人的典范,曲楚寧翻了個白眼,她就是問這事,這男人,也太能敷衍了,她有些不滿道:“我是問……你也有可能被選上嗎?”
席睦洲直接回了曲楚寧兩個字:“沒有!”
曲楚寧一聽這話,立馬就來了興趣:“為什么?我聽別的嫂子說了,你很優秀,不管是從哪一方面講,你肯定要比林棟國強,為什么不能是你?”
聽到媳婦兒這么夸自己,席睦洲心里還是很舒坦的,他難得說了一句長長的話:“我已經進修過了,何況,現在我也不需要進修來武裝自己。”
曲楚寧忽然想到了施珍珍的那句話,席睦洲吃肉,別人喝湯?
“那林棟國呢?你覺得他能選上嗎?”
“你很在意他?”
曲楚寧被席睦洲一句話就問得直翻白眼,“我在意他他能去!林棟國這樣的人渣,憑什么能去,他要是能去的話,那等他進修回來,是不是就會平步青云?我就是不想,我覺得他不配!”
聽到曲楚寧的話,席睦洲神情才稍有緩和,他停下手上的活兒,沉聲道:“是要根據綜合來評選,林棟國確實整體實力不錯,但在家庭問題上,頗有微詞,他被選上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曲楚寧松了一口氣:“那就好,那就好!我今天看到他,施珍珍剛回來,他就殷勤地湊了上去,我估計,他是想走老丈人那條路。”
席睦洲沒說話,等到炒肉時,那嗆鼻的油煙味撲面而來,曲楚寧捂著嘴巴就往外走,這味道怎么聞著那么難受?
席睦洲還以為是廚房的油煙味太大了,他自己倒是沒覺得味兒多大,不過,他很慶幸曲楚寧出去了。
接連炒了兩個菜,曲楚寧一直在門口,想進來,又覺得這味兒不舒服,一直沒敢進來,就在她想進屋給自己涼拌一個菜時,一只腳剛進門,就被席睦洲往外攆。
好不容易炒完了菜,曲楚寧看著桌上的飯菜,是一點食欲也沒有,她嘆了一口氣:“我想涼拌一個蘿卜絲吃,不想吃炒菜!”
席睦洲滿是疑惑,曲楚寧最愛吃炒菜了,還是辣辣的那種菜,怎么突然說不想吃炒菜?
也不等席睦洲反應,曲楚寧自己又去拔了兩個半大的蘿卜,削了皮,飛快切了絲,她還拿了幾根蘿卜絲來吃,席睦洲來時,曲楚寧還塞了一根蘿卜絲到他嘴里:“嘗嘗,清甜清甜的,等我殺殺水,等會兒放上調料攪拌一下,就能吃了。”
曲楚寧給自己做了一盤子滿意的涼拌蘿卜絲后,回到桌上,才大口大口吃了起來。
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,曲楚寧還以為自己就是一時換口味,也沒多想。
直到這天,他們聽說進修的名額定下來了,是展秋虹的男人,冷副營長時,大家都炸開了花,軍屬們都忍不住討論了起來。
藍霞也不例外,她一邊指著這幾天滿面紅光的施珍珍說:“我聽說,她前天回娘家了,她男人就盼著她能把這個進修名額給他呢,現在好了,不是林副營長,就是不知道她回去,會發生什么?”
話雖這么說,其實藍霞也有些幸災樂禍,他們這里,打女人的男人可不在少數,不過,很多都是藏著掖著,畢竟這件事,拿出來擺在明面上,于男人們的面上有礙,像林棟國這樣打女人的男人,哪可能只打一次?
曲楚寧也有些驚訝,她小聲跟藍霞說:“我聽說,林副營長也是很有可能的選手嗎?”
藍霞呲笑一聲:“他做那些事,誰還不知道?就算他實力強又如何,道德上還是有瑕疵的,對吧?”
曲楚寧沒說話,她在想,如果上輩子的自己能早點發現林家欺騙自己,如果她有勇氣撕開一切的偽裝,那是不是,她上輩子早就解脫了?
甩甩頭,曲楚寧沒有去苛責上輩子的自己,她只是個農村的村婦,一輩子被規訓在那個小小的村子,就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的人,要她坐火車來這里,她肯定是做不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