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知秋聽完,明顯一怔,跟著便開口道:“那肯定沒有!但換句話說,這么多年了,誰知道哪里會有點什么問題,對吧?你架不住小人算計啊!”說到這,孟知秋看向了里屋的段輝:“這不就是最直接的例子嗎?”
此話一出,齊光正當即冷笑了起來:“他可不是小人算計,而是罪有應得!不然的話,也不可能會有這么多的人證物證,真憑實據了!對吧?”說到這,齊光正突然斜愣了孟知秋一眼,緊跟著話鋒一轉:“你該不會也能被人拿出這么多的人證物證,真憑實據吧?”
齊光正這話說完,孟知秋微微皺眉,片刻后,他長出了口氣:“那得看是什么樣的人拿,本著什么樣目的去拿了!”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字面意思!”孟知秋看了眼齊光正:“這要是說隨便一個外人,奔著絕對的惡劣違法犯罪來調查我的話,肯定是調查不出來我任何的。但要是說咱們這些人當中的某一個本著就想害我來的話,那還是有很大概率可以做到這步的。頂多是沒有段輝這么夸張罷了。”
“那不就說明你日常行為還是有問題嗎?”“對,確實是有些問題,但其實這些問題都是普遍性的小問題,就打個比方,咱們抓了一個嫌疑人,我為了突破他,使用了一些非常規手段。這在咱們當中很正常,對吧?您也不是一點手都不動。完了這事兒要放在尋常,肯定是沒事兒的!但如果就是有人想要收拾你,想要害你。就拿這個來說事兒,說你刑訊逼供犯人,還搜集了一堆人證物證!那你說你怎么想怎么看?這不就是明擺著找茬,想要對付你嗎?”言罷,孟知秋深呼吸了口氣,繼續道:“然后其實段輝這事兒,現在也是這種情況。你說他違法亂紀,那肯定是有。他做事不擇手段,不管不顧,膽大包天,只重結果。所以如果有對他極度了解且極受他信任的人想要害他。就一定可以抓到他的把柄。但別管人家被抓到多少把柄,其最后的最終目的都是沒問題的。都是為了這個國家。只不過方式不對而已。您說對不對?”
說到這,孟知秋再次深呼吸了口氣:“完了換個角度看,這與我剛剛所說的刑訊逼供,又有什么區別呢?無非是一個層面小一個層面大罷了,然后之所以咱們的層面小人家的層面大,也不過是因為人家的級別高,過手的事兒更大罷了。這要是同樣的事情放在咱們手上。咱們都未必有人家做的好!”
“那就在這種情況下,你因為這些事兒跑過來盯著人家不放,這與專門有人過來盯著我刑訊逼供不放一樣。這不就是明擺著找茬兒嗎?更別提您為了近這個專案組,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與代價了。這換成誰看也得認為這是針對啊。那人家能樂意嗎?要不是這樣的話,人家大領導能參與這個事兒,能直接來,能說那些話嗎?正哥,您想想我說的對不對啊?”
隨著孟知秋這話說完,齊光正頓時陷入沉默。片刻之后,他無奈的嘆了口氣,跟著開口道:“實話實說,如果是按照你這個邏輯分析的話,好像確實是我故意要為難針對他們一樣。那他們生氣也正常。但你反過來看,我本意是要針對他們嗎?我是想要刻意為難人家嗎?我是吃飽撐得閑瘋了給自已找刺激嗎?都不是吧?”說完,齊光正深呼吸了口氣:“我就是單純的就事論事兒,單純的追查王焱追查到這里,追查到這個地步的,你說對吧?”言罷,齊光正頓了一下:“然后你也不要說他們的本意都不壞,或者說最終目的都沒什么問題之類的話。咱們就拿眼下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來說。”說到這,齊光正突然加重語調:“他們現在居然都敢給王焱這種人直接洗白。那你說他們這是什么本意,什么目的呢?還能說都沒問題嗎?”
“這不就是標準的猖狂慣了,膽大包天,濫用職權嗎?這我查他們有錯嗎?”
“而且就按照他們這種行事方式,就算是我這次不收拾他們,他們遲早也還得出事兒,還會出更大的事兒!”
說完這番話,齊光正深深的吸了口氣,語重心長的繼續道:“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。任何人都要為自已的行為負責。不能因為我沒有壞心,就可以不擇手段,就可以踐踏法律!那要法律還有何用?又何來的公平正義?你要知道,壞人也是人。他犯了錯,也享有該享有的人身權利。不能因為他違法亂紀了,你就想怎么著就怎么著。想使用什么手段使用什么手段,那要是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。那這個世道不就要亂套了嗎?”說到這,齊光正再次提高語調,一字一句:“再給你舉個最簡單的例子,這段輝他們今天敢幫王焱洗白。那明天就敢幫更加罪孽深重的人洗白!這樣能行嗎?”說完,齊光正再次搖了搖頭:“這個社會不是他們說的算的。也不可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!更不可能因為他們做過很多好事兒,大事兒,付出了很多,犧牲了很多,就可以肆意妄為,違法亂紀!這是兩件事兒!”
言罷,齊光正抬頭環視四周:“前面的是前面,該獎獎,后面是后面,該罰罰。這得分開判定。咱們不沖人,只沖事兒。”
“但你不覺得咱們這樣做,等同于是上了江華的當了嗎?”
“我上江華什么當?”齊光正簡單直接:“我最先查的就是他,最先定性的也是他!最先證據確鑿的還是他!他已經徹底完蛋了。”“對啊,所以他才會不惜代價的將所有人都拉下水,包括一直對他照顧有佳的段輝!”
“這是拉下水嗎?這不是正常的坦白交代嗎?這不是配合咱們調查嗎?怎么在你的眼里就成了拉下水了呢?換句話說,如果他們真的干干凈凈,那咱們能把他們拉下水嗎?這不還是有問題嗎?不還是該抓嗎?我這樣做怎么了?”
“而且再換句話說,咱們認識這么多年,這樣的事情做過這么多次,為什么之前都沒有看見你有這么大反應而這一次卻如此夸張呢?說白了不還是怕了嗎?覺得人家位置太高了!畢竟咱們這也是頭次與這么高位置的人打交道,完了都別說大領導了,單一個段輝都不是咱們平日能摸到的,所以你怕了,對吧?”
隨著齊光正這番話說完,孟知秋徹底不吭聲了。然后眼瞅著孟知秋不吭聲了,齊光正微微一笑,繼續道:“沒關系,如果真怕了,走就是了,我不強留!”言罷,齊光正看向屋內其他人,跟著道:“另外我知道孟知秋的話,也是你們所有人的心聲,所以現在對你們而言也是一樣的!無論誰感覺壓力太大,承受不住了,都可以走。反正我是肯定要徹查到底的!”
說著,齊光正加重語調:“哪怕就算是你們都走光了。就剩下我一個,我也一定要徹查到底!一定!一定!”
齊光正這話說完,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沉寂,所有人都不再言語。
片刻后,一直站在身旁的陶哥無奈的笑了笑,跟著便開口道:“正哥,你要是說擔心的話,這高低是有點,也正常!但你要是說有多怕的話,那肯定也不至于,畢竟都這么多年了,大家也都習慣了。然后,大家抱怨歸抱怨,但肯定也不可能讓你自已留在這里調查的。”
“是的,無論什么時候,大家都會跟著你,你在哪兒,我們就在哪兒。你做什么,我們就做什么。以前是,現在是,以后也是!”說著,豆哥上前一步,沖著齊光正笑了起來:“我們無條件尊重并且支持你的所有選擇與決定!”
隨著這話一出,齊光正的眼圈兒頓時就紅了,他趕忙深深的吸了口氣,緊跟著又將目光看向了孟知秋,眼神之中,突然產生了少許愧疚。
孟知秋無奈的搖了搖頭,上前一步,主動沖著齊光正伸出手。見此情況,齊光正抬手與孟知秋握手,接著順勢與孟知秋擁抱,然后滿是壓抑的開口道:“我真的沒有針對任何人,我只是想要把這個案子查清,將王焱繩之以法。”
“哎呀,正哥,不用解釋,我們都懂!這些年了,你不一直都是這樣嗎?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,無論盯上誰了!就得追究到底,兄弟們都習慣了!”說著,孟知秋“呵呵”一笑:“豆哥剛剛說的沒錯,還是那句話,抱怨歸抱怨,但支持這一塊,那是肯定的,無論對方是誰!大家都挺你!而且換句話說,追查王焱追查了這么久,眼瞅著他做了這么多事兒,完了現如今卻成了這般情況,實話實說,我心里面也有些蠻不平衡的。”
“你說的沒錯。”陶哥跟著道:“拋開其他不談,現如今王焱這情況,還是真的挺刺激我的,這簡直就是對咱們的直接挑釁。”
“對啊,對啊!”豆哥也笑了起來:“現如今就連江華都已經認罪伏法了。那一個王焱又能算什么呢,對吧?咱們高低得把他繩之以法。”
“沒錯,咱們這么多年,抓了這么多大人物,無一失敗,怎么能在王焱這出岔子,這簡直是對咱們羞辱!”“對對對,大家打起精神,加油一起干!”
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表態,屋內的氣氛也逐漸熱鬧了起來。一時之間,眾人的情緒都提升了許多。精神狀態也全部好轉了不少,與之前那會兒天壤之別。
然后,就在所有人正在互相打雞血,激情滿滿之際:“咔嚓”的開門聲響突然傳出,一名男子叼著香煙,雙手插兜,溜溜達達的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