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輝這一開口,屋內人頓時都不吭聲了,他們統一的將目光看向了段輝,滿是疑惑。而段輝這邊,也沒有解釋什么,只是沖著他們搖了搖頭:“行了,都回去吧,該做什么做什么,別瞎折騰也別亂來!別為難對方!都不容易!”
段輝這話說完,對面眾人并未有任何反應,片刻之后,段輝抬起頭,繼續道:“怎么著,沒有聽見我說話嗎?還是說需要我送送你們啊?”
一看段輝如此說話,對面眾人當即就蔫了。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,這才離開。
然后,就在這群人還未完全離開之際,一道氣場十足的身影,便進入了房間。完了就在他進入房間的這一刻,還未離開房間的所有人員便統一的站直了身體,抬手敬禮。而這道身影,也沒有太多反應,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,接著便無視了齊光正,徑直走到了段輝的面前,簡單直接。
“你小子怎么回事兒?這是又給我惹事兒了嗎?”
段輝聽聞,無奈的兩手一攤:“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兒了。沒想到現在被揪出來了。”
“那你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搞定這邊?”大領導聲音不大:“我這里也急呢。”
“這可就不好說了。”段輝看了眼面前的文件袋:“人家人證物證俱在。鐵證如山。”
段輝這話說完,大領導瞇起眼,跟著道:“是嗎?”說完,他直接把文件袋打開,簡單的掃了一眼,接著便開口道:“這江華是沒完了吧?”
也是感覺到了大領導的怒氣,段輝無奈的笑了笑,并未回答。
而大領導,則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段輝,隨即毫不客氣的收起文件袋,然后便走到了齊光正的面前,話里有話的點撥道:“齊山是你大伯,對吧?”
其實從大領導剛剛出現的那一刻,齊光正就已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。現如今更是壓力爆棚。
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皺起眉頭,攥緊拳頭,然后強行控制住情緒,禮貌的點了點頭:“您說的沒錯。齊山是我大伯!”
齊光正這話說完,大領導當即便笑了起來,看似無意,實則字字點撥:“這家伙現在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大了!想當警察當警察,想當市長當市長,想進專案組就進專案組,不是一個地方,還不是一個省份,都還能來去自由。想查誰查誰!我的天啊。簡直前所未有,聞所未聞!”
隨著大領導這話說完,齊光正頓時渾身冒汗。
他再次偷偷的攥了攥拳頭。隨即便解釋道:“其實不是這樣的。”
“哦?那是什么?”
“是我一直在追查一個案子,然后追查了很多年,恰好追查到這里了。”
“那你追查的案子是什么案子啊?”大領導聲音不大,繼續道:“又是什么案子,可以更換這么多身份追查?你是哪個部門的?這么大權限?”
這話一出,齊光正頓時就皺起了眉頭,片刻之后,他深呼吸了口,強撐著開口道:“不好意思,案件屬于高度機密,不能隨意透露,但我們的身份,您可以去隨時核查!”
“放心吧,不用你說我也會查的。”大領導簡單直接:“而且肯定會把你們所有人都查的清清楚楚的。”
隨著大領導這話說完,屋內頓時鴉雀無聲,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。
至于齊光正這里,更是壓力大山。只不過因為周邊有這么多下屬看著,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。然后如果持續被如此打壓的話。也肯定會影響到他們整個專案組的士氣。更會影響到他們接下來的行動。
所以盡管壓力爆棚,齊光正還是咬緊牙關,內心一狠,跟著便反擊道:“沒問題。而且請您放心,我們所有人都干干凈凈!”
“你這話說的,就好像我們都臟似得。”大領導似笑非笑的盯著齊光正:“這齊山平日里就這么教你說話的嗎?”
事已至此,卻也是沒有任何辦法了。所以齊光正干脆就咬緊牙關,硬剛到底:“那倒沒有。只不過我這些年也沒有碰見過今天這種情況,更沒見過像您這種級別的大人物會直接來到這里參與這些事情,所以有些慌亂。還望您理解。”
聽聞此言,大領導“呵呵”一笑,跟著道:“彼此彼此,我也沒有見過誰能傾其家族所有力量,陪著一個晚輩為所欲為!更沒有見過這種放著那么多壞人不去查,反而沒完沒了,不遠千里盯著自已人的晚輩!”
這會兒的齊光正,在通過剛剛幾次反擊之后,已然逐漸穩住了心態。
所以在聽完大領導這番話后,他微微一笑,便開口道:“長輩此話有誤。”說著,齊光正搖了搖頭,跟著道:“在我們眼里,沒有外人和自已人,只有違法亂紀的害群之馬,和老實本分的守法公民。”
“前者我們肯定不會放過,后者我們絕對不會冤枉。就是這樣。”
“是嗎?”大領導反唇相譏。
“是的。”齊光正認真點點頭:“而且一定是!”
“好,這樣最好。”大領導深深的吸了口氣,跟著道:“我會盯著你們的。”
“隨時歡迎所有人員監督。”齊光正微微欠身,跟著道:“如果您有時間,完全可以進我們專案組,跟著我們一起調查。”
聽聞此言,大領導冷笑了一聲,并未再說其他,轉身便走。
至于屋內其余人,在領導離開之后,也相繼離開。
很快,房間里就剩下了段輝和齊光正的人。
完了段輝這邊,在大領導離開之后,也失去了與齊光正交談的興趣。
他徑直起身,飽飽的伸了個懶腰,跟著便開口道:“好了,趕緊去安排見面的事情吧,我困了,要去休息了,安排好了叫我就行。”
言罷,段輝推門進入屋內,脫衣便睡。言行舉止間,盡是發自內心的決絕。
齊光正坐在原地,一言不發,整個人的神情,也是異常嚴肅。
未過多久,孟知秋走了過來,他盯著齊光正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“這接下來可怎么辦啊?”
“那有什么可怎么辦的?”齊光正簡單直接:“這段輝剛剛不是允諾只要和江華見面,就不再抵抗,承認一切嗎?那就先安排他們見面唄。這么大的人物,肯定不能言而無信,你說對吧?”
“那肯定不會,但事已至此,你還沒有看明白嗎?”說到這,孟知秋突然加重語調:“這段輝現在是明擺著知道自已這邊已經完蛋了。不可能再有轉機了。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,死保王焱了!”
“如此一來,咱們就算是辦了段輝,也奈何不了王焱分毫。相反的,還會變相幫助王焱更加完美的洗白自已。畢竟就按照段輝說的。一切都是他的命令,有事兒找他說!王焱就是臥底!單這一條,咱們就沒有任何辦法破解!”
“完了咱們的目標本來是王焱,段輝是捎帶手的。結果最后不僅沒辦王焱,幫了王焱不說,還把段輝給辦了。這不是純得罪人嗎?”
孟知秋這話說完,齊光正當即有些不悅:“怎么,我聽你這意思是害怕了?”
“這跟害怕有什么關系啊?”
“怎么沒關系?你要是不害怕的話,提什么得罪之說?”
“但事實就是這樣。咱們就是要得罪人啊,而且這次得罪的還不是小人物!”
“小人物如何,大人物又如何?”齊光正簡單直接:“咱們這一行,有必要害怕得罪誰嗎?還是那句話,無論是誰,無論多么位高權重,只要違法犯罪,我就肯定不會放過他!誰都一樣!”言罷,齊光正加重語調:“而且現在這事兒說白了,這些人和王焱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那先抓誰后抓誰都無所謂,反正最后都是要抓的!你說對不對?”
“可是你抓人得有證據啊,大哥。”孟知秋的情緒越發激動。
“證據不都在這呢嗎?江華的實名舉報啊。你沒看到嗎?”
“可問題江華的實名舉報,舉報的不是王焱而是段輝,而咱們目標是王焱!”
“什么王焱段輝的,咱們的目標是所有違法犯罪,明白嗎?”
“可這樣不行啊,會給咱們帶來極大麻煩的!”
“好了!你怎么回事兒?沒完了嗎?”齊光正打斷了孟知秋:“你要是實在害怕。隨時可以離開專案組。沒有必要再這擾亂人心!”言罷,齊光正搖了搖頭,滿是失望的開口道:“孟知秋啊,孟知秋,我是真的沒有想到。你居然會變得如此膽小懦弱。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。”
齊光正這話說完,孟知秋當即就不吭聲了。一時之間,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。就這樣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鐘后。孟知秋突然長出了口氣,隨后無奈的笑了起來:“齊哥,其實你這樣說話,真的挺不負責的。”
“我怎么了?難道我說錯了嗎?話都是你說的,事兒也都是你辦的啊,現在說我不負責。我怎么就不負責了?”
“你說呢?”孟知秋明顯也有些生氣了:“你這次是怎么調的崗,又是怎么進的專案組?”“你是不是在家里面立下“軍令狀”了。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?”“你是不是和家里面保證,如果這次再規定時間內,調查不出結果。就再也不從這件事情上較真了?不追王焱了?”“你這一次,是不是你的最后一次機會?也是家里面對你最后的耐心?”“嗯?是不是?”
當孟知秋這番話說完后,齊光正瞬間就不吭聲了。
然后眼瞅著齊光正不吭聲了,孟知秋繼續道:“完了你這最后一次機會,就這么搞。得罪這么多人,還都是大人物,最主要的是還牽扯不到王焱分毫。到時候保證的時間一到,王焱這邊啥都辦不了。你就得老實的回去上班了。”
“那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事情啊。”說到這,孟知秋再次抬頭看向齊光正:“剛剛你也說了。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領導能直接參與這種事兒。那剛剛人家來了。其實就是在變相表態,要保段輝。”
“然后人家還直接指出齊山了。結果你這還要這么搞。那就是硬打人臉了。”
“那這事兒放在誰身上,誰能受得了啊?”
“你家大業大的。什么時候都有人罩著。那我們怎么辦啊?”說著,孟知秋再次搖了搖頭:“還是那句話,這次的對手不比往常啊,有點太高了!這還真就不是害怕不害怕的事兒。就像是人家說的。想要懲惡揚善,哪里都有,為何要撿著自已人沒完沒了呢?另外。”
“好了,別另外了!”就在這會兒,齊光正突然打斷了孟知秋:“你就直接點,是不是這段時間背著我做什么事情了?你害怕被人查出來?畢竟人家的手腕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