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……州長?!彼滩蛔∩焓植亮艘话押埂?/p>
孟楚掀起眸子,目光涼涼地看他,“石鎮長很熱?”
石鎮長訕笑一聲,“是,是有一點兒,我天生的?!?/p>
“看得出來石鎮長今天很高興,能為凌云鎮的這些居民們真心實意地謀福祉,你很不錯?!?/p>
“明年是不是就要考核換屆了,有想法嗎?”
石鎮長額頭的汗更大了,他聽著這話倒像是在點他。
“老領導,這是我的本職工作,應該的?!?/p>
“我不像您年輕有為,這么多年了也沒啥長進,私心跟您說,我以為我這輩子就做到凌云鎮鎮長這個位置就到頭了的?!?/p>
“所以今兒我才一時高興得昏了頭,還險些犯下錯誤。”
孟楚斂下眸子,“石鎮長以后還想進步,就應該愛惜自己的政治羽毛?!?/p>
“是是是,您說得對,是我一時糊涂,我就是想著兩人是大學同學,有熟人在,江總又盛情邀請,我這才……”
石鎮長后背都全是冷汗。
只聽小姑娘一直喊人叫二哥,也不知道兩人具體什么關系,平時看著也沒有多親密啊。
不然就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州長的人啊。
而且這個孟楚在圈子里一直都是出了名的禁欲,不愛酒色財氣美人的。
他拼命解釋,想把自己摘出來。
又覺得無力得很,都舞到人家面前來了,還怎么解釋。
酒局上,州長走了以后,他才看出來這個江總對姓陶的小姑娘大概率是有那么點兒意思的。
孟州長肯定是感覺出來了,才會提前離席走人的。
他剛才那個行為,往大了說,那就是再刻意地把人往江總的身邊兒送。
這種事情,美女被當做籌碼送上酒桌很正常。
但是那也得是無主的,人家自愿吶。
石鎮長越是深想越覺得自己完蛋了。
可能明天他頭上的烏紗帽就要被摘下來了。
“領導,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向陶小姐道歉的?!?/p>
孟楚沒說話,一臉諱莫如深。
過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,“道歉就不必了,她不太舒服,別去煩她。”
“以后這種事情還是要注意點兒影響,不單單是她,包括單位里的其他女同志,要是遇到有心人,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?!?/p>
“是是是。”石鎮長不停地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,“您說的是,我一定謹記?!?/p>
“嗯,回去吧,看你醉得不清,就是接待客人,也不能耽誤了工作?!泵铣Я颂?。
石鎮長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照片就不敢多看了,趕忙退出去。
“好的,那您先工作?!?/p>
臨走到門口的時候,又被人叫住,“對了,下次他要是再跟你打聽晚星,你知道怎么說了吧。”
石鎮長瞳孔一顫,半肥不膩的肉跟著顫了一下,臉上的表情也是要哭不哭的應了一聲,“是……”
除了辦公室,石鎮長感覺自己里面的秋衣都已經完全打濕了。
下樓來,碰見專門負責云嶺滑坡事情的盧股長跟他打招呼。
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。
盧股長平日里和他關系打得好,湊上來,“怎么了老石,魂不守舍的,你這是被州長罵了?”
石鎮長瞪了他一眼,無不心虛地說:“這么明顯?”
盧股長嘿嘿笑了兩聲,“以我對你的了解,拉到這么大一個投資,牙花子都要笑出來了才對。”
“可今兒你在州長面前,做的那一套,我一猜你就要拍到馬屁股上?!?/p>
石鎮長看他,“怎么說?”
盧股長神秘兮兮地拉著他進了辦公室,“你還沒聽說吧,我聽州里來支援的搜救隊隊長喝多了說了一句,我就也聽了一耳朵。”
“趕緊說,別賣關子?!?/p>
“我聽說啊,是聽說,州長能屈尊降貴到咱們這兒來,是說來找自己太太的。”
“偏巧咱們州長親自去救的那女孩兒,我今天見到了。”
石鎮長抖了一下,“你是說……”
盧股長點點頭,“我原來也以為那救援隊長是歡送會喝多了瞎說的,結果今兒見著人帶來機關里面,我就知道是真的了?!?/p>
石鎮長霎時癱在辦公椅上,一臉生無可戀,“完了……”
陶晚星一睜眼醒過來,就看到孟楚在收拾東西。
她坐起身來,“你要回去了?”
孟楚頭也沒抬,“是我們要回去了?!?/p>
“哦?!?/p>
陶晚星知道他肯定不會留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的。
“那我的院子……”
“我已經讓高明安排人去重新裝修了,等年后散了味道你想回來住再說?!?/p>
時隔一個周,陶晚星還是又回到了云州,回到了香山美墅。
孟楚問她是要去麗水鷺灣還是香山美墅的時候,她還是選了香山美墅。
年底的事情本來就很忙碌。
孟楚又去凌云鎮待了一個周,事情更是堆積到了一起。
剛到家屁股還沒坐熱,就馬上馬不停蹄地趕著去了單位處理事情。
江淮酒醒了過來,助理已經打聽到了陶晚星在鎮上的住處。
原本沒報什么希望的他,再見到陶晚星,心里壓抑已久的感情又開始澎湃。
醉了一場,但是他的腦子里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。
如果只是單單見她一面,他還是不甘心。
他想要她。
想要兩人回到以前。
迫不及待地趕了過去。
以前他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,也能這么追到她,現在他一樣也能做到。
不就是結婚了嗎?那他們兩個人正好扯平,勢均力敵,誰也不欠誰的了。
站在空曠的房間里,好似還有隱隱的女士淡香水味,以及一股淡淡的香煙味。
他自嘲笑笑,所以她也是來這兒旅游的嗎?
她還騙他,是因為她還愛著他,所以才會騙他是不是。
江淮神情落寞。
一想到她和那個男人會在這個廉價的酒店里做什么就心如刀割,眼眶血紅。
哆嗦著掏出手機,撥通了石鎮長的電話。
“她為什么會出現在你們單位?”
石鎮長怔了一下,只覺得自己招惹了一個大麻煩。
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,“江總,您是說陶太太啊,她是來我們這兒旅游的,之前云嶺塌方,她也是受害者?!?/p>
來機關干什么,石鎮長故意說得模棱兩可。
兩邊他都得罪不起?。。?/p>
江淮就誤以為她是來機關里要補償的。
能住那種廉價酒店,又來機關里要補償,她的日子一定過得很不好。
心里的酸澀一層層冒了出來。
同時有很慶幸,如果她需要錢的話,那么他正好有錢。
江淮不覺得自己心理陰暗,現實社會,經過社會的捶打,自然知道錢有多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