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晚星心里咯噔一下,不知道自己剛才和顧悅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,強裝鎮定道:“二哥,顧悅很想當我的二嫂呢?”
顧悅追了出來,就看到門口站著的孟楚,還有陶晚星說的這話。
她心底的疑慮消了一些。
她敢這么說,那她和孟楚的關系應該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吧?
怯生生地喊了一聲“孟州長?!?/p>
怯里帶嬌。
孟楚眸子里帶著一絲絲不耐煩,“你想讓陶晚星幫忙把你介紹給我?”
顧悅臉上閃過一絲嬌羞,全然忘了剛才孟楚給她的難堪。
這種有權有勢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大男子主義很正常,她就喜歡這樣的,很有男人味兒。
“我,我和晚星關系好,我們開玩笑的?!?/p>
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大方自然,“既然您問了,那我想問問您,我還有機會嗎?”
孟楚嗤笑一聲,抬眸好笑地去看陶晚星:“你不應該問問她想不想要你這個二嫂嗎?”
臉上的笑耐人尋味。
顧悅臉色一僵,扭頭去看陶晚星。
陶晚星沒想到孟楚膽子這么大,什么都敢說,她僵著臉,雙手死死的捏著自己的衣服下擺,“二哥真會開玩笑,我怎么敢做主你的婚姻大事,孟叔叔和爺爺知道了,怕是要把我的皮拔下來。”
看出來陶晚星的不自在和害怕,孟楚沉下臉,“爺爺疼你,被拔皮的只會是我?!?/p>
他走了兩步去拉陶晚星,路過顧悅的時候說了一句,“抱歉,顧小姐,晚星不太舒服?!?/p>
顧悅看著兩人般配的背影,臉上浮起不甘。
剛剛孟楚的表情和動作,話語,活脫脫就像一個戀愛了的少男,明里暗里地各種宣誓自己的所屬權,暗戳戳的秀恩愛一樣。
可是可能嗎?
顧悅覺得不可思議。
他可是州長,京州孟家的二少爺。
肯定是她弄錯了。
他們是兄妹,就算不是親生的,那也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!
對。
孟楚可管不著后面的人在想什么,強硬摟著陶晚星往外走。
高明代替他留在里面,和里面的人繼續吃飯喝酒。
他叫的代駕已經把車開過來在門口等著了。
兩人坐在后車廂,原本寬敞的車因為孟楚的加入忽然逼仄起來。
陶晚星忍不住想躲。
孟楚的氣息太強勢,無孔不入。
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“躲什么?”男人低啞著聲音開口。
陶晚星頓了一下,“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不舒服?!?/p>
剛剛單手點燃一支煙的男人,手還拿著打火機停在半空中。
聽她這么說,故意湊近了,對著陶晚星的臉吐了一口煙。
陶晚星被嗆了一下,咳嗽的眼淚花兒都出來了,捂著肚子,很不舒服的樣子。
孟楚擰眉,“真不舒服,還是和我鬧脾氣?”
陶晚星捂著嘴巴,臉色很白。
路邊的玉蘭燈很亮,透過車窗照在陶晚星的臉上,影影綽綽的樹影落下。
孟楚沉著聲音,“停車?!?/p>
前面的代駕懵了,“老板,還沒到哩,你開玩笑吧?!?/p>
濃濃的云州口音,孟楚擰眉,又說了一句,“停車,你下去!”
代駕師傅沒搞懂他想做什么,幸好這段路晚上很偏,幾乎沒有攝像頭,不會有違章,停了下來。
車窗升上。
陶晚星被壓在后座,男人勾著頭,一只手擒住她掙扎的手,在她的唇上碾磨。
陶晚星眼角沁出淚花,“孟楚,你瘋了!”
“哇”的一聲,差點兒吐了出來。
孟楚臉色鐵青,“陶晚星!”
“你究竟是惡心我,還是腸胃不舒服?”
陶晚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,“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!”
孟楚看著她慘白的臉色,終究是沒落忍去苛責她。
反倒是將人抱在懷里,放輕了聲音,“你不是最喜歡薄荷味道?”
陶晚星眼珠子轉了轉,都險些忘了。
她扯了扯唇角,“不喜歡了?!?/p>
……
陶晚星回家的時候,整個人都焉了,看起來很疲憊,沒有精氣神。
被孟楚抱到床上,她自己拱了拱,把自己團進了被子里。
云州不像京州,沒有暖氣供應。
地上雖然鋪了電暖,但是還是沒有那種暖烘烘的感覺。
晚上有點兒冷。
孟楚拿著她最喜歡的小豬杯子泡了一杯胃藥過來,坐在床邊輕聲哄,“吃藥,喝了明天就好了。”
陶晚星不愛吃藥,以前在云州的時候每次吃藥都要大嫂在一邊兒拿著糖哄。
還要提防她悄悄吐出來,一定要看她吞下去才走。
“不喝。”陶晚星捂在被子里,背過身去甕聲甕氣地說。
孟楚把杯子擱置在床頭柜上,手輕輕一抬就把人掰了過來。
“又耍小脾氣?什么臭毛病?!?/p>
一邊說一邊捏著她的下巴,逼迫她張開嘴巴,“喝了,我給你拿了糖。”
這個胃藥并不好喝,濃重的酸苦味道和藥味往鼻腔里鉆,陶晚星忍著惡心喝了一口,微甜夾雜著點點的苦味沖到了下顎,她沒忍住吐了出來。
味道更加明顯。
她猛地推開杯子。
“砰——”
杯子在地上滾了兩圈,咖啡色的藥液撒在灰白色的地毯上。
孟楚眉頭擰起,又松開。
撕開一顆巧克力塞到陶晚星嘴里,“真喝不下?”
巧克力的甜味沖散了嘴巴里的藥味兒,陶晚星好受了些。
她眨眨眼睛,把眼角泛起的淚意逼退。
“孟楚,二哥?!?/p>
她抬眸去看他,往日晶亮的眼睛疲憊極了,“我們離婚吧!”
“……”
孟楚垂下眸子,蹲下身子去撿落在地上的杯子,“你不舒服,睡吧,我今天不和你計較?!?/p>
陶晚星感覺自己的心神疲累到了極致,離崩潰就差一線了,“我是認真的,早上你不是問我那份文件是什么嗎?”
“我現在就告訴你,那是離婚協議書?!?/p>
“是我在離開云州前就準備好的。”
“如果那時候我們就已經結束了,那或許我這次去京州就不會受到這些傷害了。”
孟楚的手一頓,“陶晚星,你在怪我?”
床頭燈昏暗,陶晚星看不清孟楚的表情。
她淺淺笑了一下,“難道不是嗎?”
她被子里的手輕輕捂著肚子,這個孩子就算不要也只能是她說了算,他不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