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禮結束已經(jīng)是晚上十點多,祁白帶著薯條回到酒店。
兩個人洗完澡上床睡覺,臨睡前薯條還眨著黑亮的大眼睛叮囑祁白。
“爸爸,媽媽那根頭發(fā)你不要弄丟了。”
從他的眼神里,祁白看到了兒子的期盼。
這么多年,他都是又當?shù)之攱專郧扒厣T趪獾臅r候,薯條還能每周去她那里找到一些母愛。
可是自從秦桑回國以后,這個孩子對母親的渴望也變得越來越強烈。
祁白想試著給他找一個媽媽,可是相親好幾個,他都沒有任何感覺。
甚至還很排斥,因為他心里一直忘不了溫蔓。
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失明那段日子,是溫蔓陪著他度過最黑暗的時光。
他被祁家人算計,弄得雙目失明,雙腿殘疾。
因此失去繼承人的位置。
那次遇難,他還失去了母親,所以,他的脾氣也變得有些焦躁。
好幾個照顧他的傭人,都因為受不了他的脾氣而離開。
那個時候的他,就好像掉進谷底一樣,他覺得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會再爬起來。
溫蔓是他的第八個傭人。
他也想像對待其他人一樣,把她趕走。
可是溫蔓看到他發(fā)脾氣,一點都不生氣,反而笑著跟他說:“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消氣,你就發(fā)吧,憋在心里也挺難受的。”
她就這樣靜靜陪在他身邊,看著他發(fā)脾氣,看著他摔東西。
等到他累了,她才走到他身邊,蹲下身子跟他說:“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放棄你,唯獨你自己不能,你不僅要活下來,而且還要活得好好的,給那些人看。”
聽到這些話,祁白冷笑一聲:“我用什么活給別人看,是殘疾的雙腿,還是失明的眼睛。”
溫蔓不緊不慢道:“你的腿如果堅持復健,還有站起來的可能,眼睛只要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就能做手術,這些都不是問題,只要你自己堅定信念,想要活下來,我就可以幫你。”
“沒用的,百分之十的幾率,怎么可能站起來。”
“百分之十又不是百分之零,只要有一分希望,我們都要努力試一下,萬一有奇跡發(fā)生,那就是百分之百。”
那是祁白自從受傷以后,第一次有了繼續(xù)活下去的念頭。
他跟著溫蔓堅持復健,日復一日,兩個人有了感情。
一年以后,他不僅站起來了,而且還能像正常人一樣走動。
當時他激動地拉住溫蔓的手說:“等我的眼睛好了,我一定要看看你的樣子。”
溫蔓笑著說了聲‘好’。
或許是上天有眼,不會辜負任何努力的人。
祁白找到了眼角膜,也成功做了手術。
可是,他卻找不到溫蔓的身影。
那個時候,他已經(jīng)認定溫蔓就是他未來的妻子。
兩個人之間該發(fā)生的事情也都發(fā)生了。
突然失去自己最愛的人,祁白受到很大打擊。
他到處尋找溫蔓,最后得知,她一個人帶著兒子在一個鄉(xiāng)村生活。
他不顧一切跑過去,終于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。
她身邊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兒子。
祁白覺得這是上天對他最大的眷顧,他一定把他們接回家,好好生活在一起。
回家的那天,半路上跟一輛大貨車相撞,當時開車的人是溫蔓。
出事的時候,大貨車本來要撞的是副駕駛,可是溫蔓卻在關鍵時刻打轉方向盤。
讓駕駛位承受了最大的沖擊力。
她當場死亡,祁白也因為重傷昏迷一年。
兒子薯條被人販子帶走,后來被秦桑看到,帶回家養(yǎng)著。
回想起這些,祁白到現(xiàn)在都感覺心口驟痛。
他永遠也忘不了溫蔓臨死前跟他說過的話。
她說:“阿白,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,不要想我。”
他當時的眼神里充滿了不舍,可是她的心意已決。
祁白盯著那根頭發(fā),眼睛里早就蓄滿了淚水。
聲音沙啞道:“蔓蔓,我多希望那個人就是你。”
他大清早就拿著頭發(fā)去做了親子鑒定,還要的是加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