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蘭娜差點被口中還沒咽下的蛋餅給噎住。
“咳咳！”她咳了起來。
衛斯年連忙起身，把牛奶遞到了她的手邊。
聞蘭娜趕緊接過，喝了幾口，這才把口中的蛋餅給咽了下去。
“你怎么樣，要不要緊？”衛斯年關心問道。
聞蘭娜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，“我沒事，你剛才說什么？什么再給一次機會？”
“你不記得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了？”他試探地問道。
“你昨天說了不少，我該記得哪句？”她反問道。
他定定地凝視著她，“我們重新交往，認真地交往，你說你現在沒興趣玩玩，那么我們就以結婚為前提交往，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，這一次，我會好好珍惜你。”
聞蘭娜呆住了，幾乎不敢相信耳朵聽到了什么。
他在說什么？以結婚為前提和她交往？
“衛斯年，你是酒還沒醒嗎？”她過了好一會兒，口中吐出了這句話。
“蘭娜，我昨天就對你說過，我很清醒，昨晚如此，現在更是如此。”衛斯年鄭重地回答。
聞蘭娜怔忡著。
衛斯年眼中蒙上了一層愧疚和后悔，“我知道，當年我傷你很深，也知道自已有多可笑，你愛我的時候，我把你的感情看成是可以隨意拿取，又隨意拋棄的東西，可是當你對我沒感覺的時候，我卻愛上了你。”
“蘭娜，給我一次機會，我只要一次機會就好，這一次，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！”
“你說，你想好好戀愛，想要結婚生子，想要和你愛的，也愛你的人組成幸福家庭。你想要的這些，我都可以給你！”
那輕柔低沉的聲音，說著她曾經最渴望聽到的話。
如果是當年，他對她說這些話，她一定會無比開心吧，甚至可能會幻想著將來兩人組成家庭的幸福樣子。
可是現在……
“衛斯年，如果我拒絕你的話，你會報復我嗎？會要整垮我的公司，讓我變成窮光蛋，甚至把我趕出京城嗎？”她緩緩開口道。
衛斯年身子陡然僵直住了，原本還忐忑緊張的心，此刻卻在不斷地往下沉著。
她這樣平靜地問著他，就像在談合作的甲方乙方而已，所以，她對他，是真的已經沒有感情了嗎？
可是這個想法，一旦掠過他的腦海，就會讓他仿佛連呼吸都覺得痛。
“如果我說不會的話，你是不是就打算拒絕我？”好一會兒，他才沙啞著聲音問道。
“對。”她沒有絲毫猶豫。
“那如果我說會呢？”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，“如果我說，我想要和你在一起，如果不愿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，那么你會一無所有，從此以后，在京城再無立足之地，這樣你也要拒絕嗎？”
聞蘭娜的垂眸，看了看手中還剩下的蛋餅，然后輕輕一笑。
“這些年，我開公司賺了不少，我呢，有個習慣，賺來的錢，我會存一部分，而且我的公司杠桿不高，就算真的破產，我也不至于負債。”
頓了一頓，她抬眼看著衛斯年，“所以我也不會真的變得一無所有，大不了就是離開京城，去別的地方過過小日子而已。”
深吸一口氣，她給出了她的答案。
“所以衛斯年，就算你說會，我還是要拒絕你。”
“你還真是……”他苦澀道，“就那么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嗎？你想要的將來，我可以給你啊……”
“衛斯年！”聞蘭娜猛地打斷了他的話，“可是我想要的將來，沒有你！就算你說，你愛我，想要和我組成幸福家庭，可是我不愛你！這樣組成的家庭，怎么會幸福？”
他身子一顫，“和我交往，我一定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！”
“一定會重新愛上？”她輕笑了一聲，目光冷冷地看著他，“你憑什么那么自信，憑你的臉和身材嗎？還是你的家世背景？又或者你的個人能力？”
“可是這個世上，臉和身材好的男人不少，我難道個個愛上？而至于家世背景和個人能力……我并不想要從你這里得到什么，無欲，也就無求。而且我物欲也不高，我的積蓄，足以讓我后面的生活過得還不錯，所以，衛斯年，你憑什么覺得我只要和你交往，就一定會重新愛上你？”
她的每一句話，都讓他的臉色蒼白上一分。
別的女人所看重的那些，在她的眼中，都不算什么。
而至于他曾經讓她所喜歡的臉和身體，也不是無可替代的，就像她說的，這個世上，好看的男人并不少。
以她現在的收入，就算真的要包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，也不是什么難事。
“我……”他抿了抿唇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“衛斯年，我們已經分手了，既然分手，那么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，至少不希望有一天，你成為我的敵人，成為我真正厭惡的人。”聞蘭娜道。
他滿嘴的苦澀，她說得如此平靜，就好像她已經在往前走了，而他卻還在原地踏步，還一直困在其中。
許久，他才低低地道，“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？”
她淡淡一哂，“感情這東西，有時候沒了，就是沒了，就像你剛才說，愿意和我結婚生子，要和我組建幸福家庭，可是你知道嗎？我在聽到你說這些話的時候，一點激動的感覺都沒有，所以我很清楚，我應該是真的不愛你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他苦笑了起來，笑聲中夾雜著一種壓抑的痛苦。
原來，被人拒絕，是那么的痛苦。
原來，他愛上她的那一刻，就注定了他會嘗到這種痛苦。
原來，語言的殺傷力，遠比器具更加讓人痛徹心扉！
她此刻的每一個字，每一句話，明明是用著那樣平和的口吻說著，可是卻像刀子一樣，在凌遲著他。
衛斯年慘白著臉，踉蹌地站起身。
“聞蘭娜，我不會對你趕盡殺絕，也不會讓你一無所有，你要不要繼續留在京城都隨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她震驚地看著他，“就算我拒絕和你在一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