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正陽點了點頭，坐到了主位上，看向了蔡磊。
不聽教誨，不顧及家里說走就走，你可真有能耐。”
蔡父附和，“對，所以要狠狠地打，要不然不聽教訓。”
書香門第怎么就出來了這么個不聽教誨的逆子。
讀書不行，做人也不規矩。
蔡磊當場就跪了。
完了完了，一頓打是跑不了了。
蔡磊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什么，提過一旁的包袱，急忙開口，“祖父，祖父，這個給你帶的禮物，孫兒這趟出去還是惦記著你老人家的。”
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，小子長大了，出去回來的時候都知道給你祖父帶東西了。”蔡父稀奇。
“這不像是你的風格，是誰準備的茶葉？”蔡正陽看向孫子的目光銳利。
莫非有人要借蔡磊的手告知他什么？
除了家人，外人是不知道他好茶的。
“那個……”蔡磊撓頭，“祖父你老人家真是聰慧，送茶葉的人說她是蔡家沒落的旁支女，叫雅兒。”
雖然說出來祖父不一定認識，但他還是要實話實說的。
“雅兒？”
蔡正陽愣了一下。
“雅兒？”突然從椅子上起身。
“雅兒！”
“你說的是真的，她說她叫雅兒？”
“是，祖父，我不敢騙你。”
年過半百的蔡正陽，突然暈了過去。
蔡磊驚得一蹦三尺高去扶人，怎么這么大反應？
難不成這人和蔡家有仇？
完了，把仇人的東西送進來，氣暈了祖父，他不會要被打死吧？
“你這小子可真是成事不足，敗事有余，誰讓你提那個名字的！”
蔡父氣得踢了蔡磊一腳，急忙吩咐下人請大夫。
蔡正陽被扶去了床上，大夫也匆匆來了。
蔡家這樣的人家，家里是養得起府醫的。
“爹……”
蔡磊剛張口就被罵了，“現在什么話也不用說了，滾去你祖父的床前跪著去。”
“是。”
“等等，回來。”
蔡父把人叫住，猶豫片刻開口，“你見到的那位……如今怎么樣了？”
“爹，你說那個雅兒啊，過得挺好的啊，就是脾氣有些暴躁，一言不合就罵人，還抓我去廚房燒火，不過廚藝是真不錯。”
蔡磊想起林家的飯都有些懷念，比他家的廚子做出來的還要好吃。
“她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了？和潑婦一樣罵街，還要自己燒火做飯？”蔡父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“爹，這位雅兒是誰呀？怎么祖父這么大反應？”蔡磊不解問道。
蔡父忍無可忍踢了他一腳，“雅兒不是你叫的，那是你姑奶奶。”
蔡磊急忙躲，他家是有位姑奶奶，不過……
“你們兩個在門口干什么呢，快進來，爹醒了！”
蔡夫人喊了一聲，兩人急忙進了里間。
床上蔡正陽睜開了眼睛，“雅兒……”
蔡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，“祖父，你醒了，孫兒錯了，你千萬別生氣，怎么罰我都行。”
他不知道那位就是蔡家逐出家門的姑奶奶啊。
他說呢，怎么一見面就感覺那么熟悉？
他很小的時候還吃過這位姑奶奶買的冰糖葫蘆呢。
“你帶來的茶呢，給我泡一杯端上來。”蔡正陽從床上坐了起來，微微有些喘息。
他年紀大了身體已經很不好了，今年一直斷斷續續病著，朝堂上也告了假。
蔡夫人開口，“爹，你這么大年紀了，大夫說要清淡飲食，不能喝太多的茶，要不然晚上會睡不著的。”
“你也說我這把年紀了，還能活多久啊，泡茶吧。”蔡正陽喘得有些厲害，他犯病的時候呼吸很困難。
有時候真怕自己一口氣上不來就去見列祖列宗了。
蔡夫人沒敢再勸，急忙親自去泡茶了。
這會兒也就不講究那套泡茶的手法了，直接在茶杯里放了茶葉倒了水。
等茶泡好之后，立馬咽了咽口水端了過來。
蔡正陽一口氣喝完了一杯，又讓她在茶杯里加水。
“這茶聞著可真香，姐姐也是有心了。”蔡夫人小聲開口。
剛才她已經聽說了，這茶是蔡家大小姐蔡淳雅，讓磊兒帶回來的。
這位大小姐，家里人早就以為死在外頭了，沒想到還活著難怪公爹這么激動。
蔡正陽又喝了一杯，突然感覺自己舒服了許多，說話都不怎么吃力了。
當即吩咐，“這茶誰都不許動，就放在我房間里。”
蔡父皺眉，“爹，可是你還喝藥呢，這茶和藥……”
蔡夫人扯了扯蔡父，“你就隨了爹的意思吧。”
女兒送的茶，能不喝嗎。
蔡正陽讓他們夫妻兩出去，把蔡磊留下說話。
出了門，蔡夫人就小聲開口，“我聽磊兒說，姐姐的夫君也還活著，在一家私塾做教書先生，要是這么說的話……”
那可是方大儒啊，誰不想拜他為師，皇上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沒找到，都以為已經死了，沒想到還活著。
“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，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情況，小心惹火上身。”蔡父嘆了一口氣。
景王勢如破竹，這是一心想要造反到底了。
以后的情況還說不上是如何呢？萬一……
蔡元豐沒敢再想下去。
“哎，我倒是希望有朝一日，姐姐能回來。”
蔡夫人還是很喜歡這位大姑姐的。
就是這么通透的姑姐，怎么能養出那般的白眼狼女兒呢。
夫妻兩個剛要回去，管家來報。
“老爺，吏部侍郎來拜訪了。”
蔡元豐皺眉，“劉忠遠的那位子侄？我們家一向想和劉家井水不犯河水，他來干什么？”
管家，“聽他那意思是來拜訪公子的。”
“先把人請到正廳吧，夫人你先回去。”
蔡夫人不解，“不是來找磊兒的嗎，你讓磊兒來接待就行了。”
“劉溫書這人和劉忠遠關系非淺，外界傳言，此人是他的親兒子，而且短時間內能坐穩吏部的位置，這樣的心眼不是我們家那個傻小子能比的，我還是去親自看看吧。”
蔡家門外，一道身穿官服的筆直身影站著。
今日劉溫書連硯臺都沒帶，只一個人來了。
他聽聞蔡磊從甘州剛回來，想來應該見過葉娘子了吧。
不知她可還好。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