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冥淵打消她的念頭：“那我們晚了一步，頭發的主人已經死亡。”
“啊？這怎么會……”凌院長不可置信，她備受打擊，眼里的光澤都褪去一半。
“不可能，這不可能啊。”凌院長著急，“我用這顆細胞的數據跑過模型，他就算受到心臟被傷害這樣的致命傷，也有一定幾率重新長回去復活。”
“不可能死的，普通意外和疾病根本殺不死他！除非同時捅破心臟，大量放血，如果水分過多流失，確實是他的硬傷。”
但這樣的人，有這樣的能耐，怎么可能會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置身陷阱。
她狐疑地看向傅冥淵，“傅總是擔心出問題，故意瞞著我？”
傅冥淵：“除了這一個細胞，頭發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嗎？”
凌院長收回懷疑，打開文件夾，發現檢查出來的數據：“發絲很堅韌，密度高，連接很強。能夠掛千鈞重物。只有利器切割才能斬斷。”
這一點傅冥淵認同，他剪斷的時候費了一番功夫。
“說實話，如果不是拿到實物，我會以為你是3D打印了一個超人的頭發來騙我們。”
凌院長：“我們給這根頭發做了詳細的DNA檢測，這跟頭發竟然含有部分魚類的DNA，這太奇怪了，人和魚怎么能融合起來？”
她顯然是剛剛打開這個文件。
之前她一心研究那一顆細胞增殖，將發絲的檢測交給同事。
原本這個事兒不用她親自來的，發現細胞的異狀后，她馬不停蹄，拿著文件就過來找傅冥淵，在路上只潦草看了一眼，現在仔細看，自己也嚇了一跳。
她遲疑半晌，問：“傅先生，這根頭發，您是從哪里得到的，是哪個實驗室的合成品？”
傅冥淵：“DK生物。”
凌院長頓時表情嚴肅：“他們在做什么試驗？”
傅冥淵：“我不清楚，所以讓你們來檢驗，我只看檢查結果，你覺得以他們的能力，能不能制造出這樣的生物？”
凌院長看了一眼秦助理。
秦助理乖覺道：“二位慢聊，我去泡杯茶送來。”
等秦助理離開，凌院長才道：“我們和DK競爭了這么多年，他們的技術永遠領先我們一步，我一直想不明白。”
“現在看到這跟頭發，我有一點頭緒了。業內都說DK做非法生物試驗，看來是真的。”
“他們在做什么，人魚？”
傅冥淵：“算是這個方向的研究。”
他望著凌院長的一頭白發，隨即將面前的茶水推過去。
“凌院長，您和我父親是好友，傅氏的實驗室，是您一手建起來的。”
凌院長：“可不，一開始的時候，缺這個少那個，那時候國內百廢待興，什么都沒有，別說做細胞研究了，咱們連顯微鏡都沒幾個。”
她語氣沉重，回憶起崢嶸歲月，有一些悵然：“那時候我有朋友在美國做研究，幫我們找到機器，輾轉幾個國家才運回來。”
“實驗室的第一臺機器，還是我和你爸人工才島國背回來的。”
“我那會兒情況不好，家里出了些事，人差點死在路上，要不是你爸救我，哪兒有我的今天。”
“說實話，我知道你不敢把這東西的來歷告訴我，傅氏的事就是我的事，我這人你也知道，除了搞研究，其他的一概不管。”
“話從你口出，進到我耳朵里，我絕不會說出去半個字。”她太好奇了，就算不能見到頭發的本人，拿到更多資料，能了解一些信息也是好的。
了解的信息多了，才更接近真相。
傅冥淵：“凌院長有沒有看過山海經。”
凌院長正襟危坐，耐心道：“了解過一些。”
她們做這些研究的，除了過硬的專業知識，有時候也需要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力。
傅冥淵：“凌院長知不知道，有沒有一種生物，能讓魚變成人的樣子。”
“人魚？”
凌院長一臉詫異。
她想過可能是DK實驗室，從一些遠古化石中提取某種病毒，徹底改變人的DNA，或者是從化石中找到某種遠古生物基因鏈，對人類的基因進行改寫。
把魚變成人，這真是聞所未聞。
從科研角度講，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但她并不敢輕視。
他知道，有許多科學成果一開始就來自天馬行空的想象，把不可能變成可能。
她試探著接話：“山海經中，魚有許多種，有一種魚叫蠻蠻，能吃人。但長得像人的，不多。”
她仔細想了一遍：“冉遺魚倒是有一些相似，蛇頭魚身，并不是人的樣子。”
“大鯢？”
大鯢又叫娃娃魚，長得像鯰魚，還有四肢爪子，發出像嬰兒啼叫的聲音。
這是她能想到的，最接近人的東西。
“傅總，你的意思是，他們想把魚，變成人。”
傅冥淵：“嗯，就是您剛才說的，大鯢。”
“并且已經成功了。”他平靜地望著凌院長，看她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，“至少有些相似，這根頭發就是我從他們那里找到的。”
鐵證就在面前。
頭發DNA分析數據里，確實有一部分和魚類相似。
凌院長嘴角抽搐，好一會兒才道：“你跟我開玩笑，這個證明一定是我的同事做錯了。DNA相似程度怎么可能同時又像靈長的人，又像卵生的魚，簡直可笑。”
她最近刷短視頻，還看到有同行吐槽，說有的小說寫基因相似度離譜到跨物種。
她這兩組數據不遑多讓。
拿出來就讓人笑掉大牙，根本不可能出現的。
傅冥淵：“您可以再回去檢測一遍，我還在這里等您，如果她是真的，我想聽一聽您從專業角度，對這件事的看法。”
凌院長冷靜下來。
她越想越荒誕。
如果是真的，該怎么辦？
真有這樣的生物嗎？
DK的技術厲害到這種程度？
她道：“我們根據細胞和發絲的狀況，繪制的模型里，可以判斷，此人各項身體數據已經遠超人類，不，可以說遠超地球上現在發現的任何生物。”
“更像是超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