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憶南不知道該怎么跟姜明月說她這次來這里的目的。
萬一小雪不是自己的孩子，以后她再來，她肯定會提防自己。
這事兒，她先不要說的好。
姜明月問道：“憶南姐，你一個人來的嗎？”
“我跟司機，這次來想跟你們待幾天，順便跟你商量一下開廠的事情。”
“行呢，那我這幾天不接單了。”
“沒事兒，你該接就接，你這兩天準備一份策劃書給我，我先看一下。
等這事兒敲定了，我就可以回去過年了。”
“好，晚上我請你吃飯吧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有點累，先回去休息。
明天中午我幫你接小雪。”
“好。”
沈憶南思緒看起來有點不太對。
姜明月還想問什么，沈憶南道：“明月，我們明天見。”
“好。”
沈憶南急匆匆來，又急匆匆走了。
姜明月站在店鋪門口，就這么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大街上。
她想問問戰寒梟，但還是忍住了。
想到沈憶南的面色，他心里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。
戰寒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
但他那么厲害，應該不會出事。
沈憶南回了戰寒梟的小洋樓，張媽在這邊看著，沈憶南從首都出發時，范小軍那邊已經給張媽打過電話了。
家里的壁爐燒得很暖和，沈憶南一回來，泡了熱水澡，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站在窗戶邊上。
院子里落滿了雪，看起來白茫茫一片。
張媽端著晚飯進來放在一旁，她又輕手輕腳出去了。
手里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，床頭柜上的電話就響了。
沈憶南接到電話，是戰致遠的電話。
“到家了？”
“爸，我到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，這么大的雪說走就走，平安到了就好。
事情處理了早點回來，我們在這邊等你。”
“知道了爸。”
“寒梟喜歡的那個女人，知道他受傷的事情嗎？”
沈憶南一頓。
也是，弟弟一個人在這邊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情。
有時候她都想問一句，弟弟在這邊到底在干什么？
“爸，你都知道？”
“我知道，文慧那邊還在等寒梟，這臭小子現在一點朝氣都沒，我真怕他多想。
憶南，你媽走得早，我不想你弟弟出事。
那個姑娘人應該不錯，你試探一下，看她到底對寒梟有沒有感情。
如果有，只要她肯陪在寒梟身邊，不管什么條件，只要我能做到，我一定會盡力的。”
沈憶南深吸一口氣。
“爸，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，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。
這事兒還得弟弟自己去做決定。
爸，寒梟是不是有不能說的苦衷？”
電話那頭的戰致遠沉默了一瞬。
“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，保護好自己。”
沈憶南覺得心口像是壓著好大一塊石頭。
她的直覺和預感都是對的。
不然，他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。
就病房里來的那些人，看起來都不簡單。
改革開放中，犯罪團伙也在增大，他殺了人，能從里面順利出來，肯定有什么重大任務。
所以，這幾年他走南闖北，就沒有一天是輕松的。
沈憶南都心疼他這個弟弟。
看著面前盤子里的飯菜，她一點胃口都沒，只是鉆進被窩睡覺。
這一睡著，再次醒來就是第二天了。
她洗漱完趕緊去幼兒園門口來接小雪，天天中午是可以不回家的，但她迫切想知道小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。
之前她有很長時間去接過小雪，幼兒園老師認識她，但還是再三確認后，才將小雪交給她。
一個多月沒見小雪，小雪直接撲進她懷里。
“干媽……”
雖然姜明月明著沒同意讓小雪做她干女兒，但這小丫頭跟人精一樣，早就喊干媽了。
“小雪，媽媽想死你了，走走走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，再給你買幾身衣服。”
“干媽，我媽媽說小孩子長得快，有兩身干凈的衣服穿就行，不然衣服穿不破就浪費了。
我媽媽還說，干媽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，不能讓你為我在亂花錢。”
有了孩子這些話，沈憶南心里酸溜溜的。
多好的孩子呀。
不管她是不是自己親生的，她都會對她好的。
“我們小雪真懂事兒，走吧。”
老師有些擔心道：“沈小姐，小雪兩點就要送過來的。”
“你就放心吧。”
沈憶南抱著小雪上車。
老師有些羨慕這年頭有汽車，還有司機的女人。
整個班上，就小雪穿得最好。
她也知道，小雪的媽媽在縣城開了家裁縫店，里面一個包包就要賣上百塊，還有一件衣服最便宜也要七八十。
小雪是他們班長的也最可愛的。
還有這個沈小姐，更是不簡單。
很快，沈憶南帶小雪買了好幾件海市來的羽絨服，還買了幾雙小短靴，接著帶小雪去吃飯，完了這才帶她回家去。
她將小雪放在沙發上，幫她整理下頭發。
“小雪，媽媽給你泡個小腳丫，然后給你穿新襪子和新鞋子好不好？”
小雪點頭。
“謝謝干媽，我的小腳丫不臭的，我媽媽每天晚上都給我洗腳腳。”
“我們小雪真是個愛干凈的好寶貝。”
一旁的張媽道：“我去給小小姐倒洗腳水。”
沈憶南道：“我親自去吧。”
很快，沈憶南端來半盆溫熱的洗腳水。
說是要洗腳，其實是想看看她的右腳心。
她蹲在小雪面前，小心脫下她的鞋子和襪子，將她白白胖胖的小腳丫放進盆里。
她的手摸到孩子的小腳丫時，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。
小雪道：“干媽，我自己洗吧。”
小雪的聲音將沈憶南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“我們小雪乖乖坐著就好。”
沈憶南深吸一口氣，不管結果如何，她一定要保持冷靜。
她幫小雪洗了腳，抓起她的腳掌心要看時，緩緩閉上眼睛。
一旁的張媽覺得沈憶南這次來跟上次真的很不一樣。
她為什么這么緊張？
她不知道沈憶南有女兒的事情，只知道沈憶南很喜歡孩子，尤其是女兒。
沈憶南深吸一口氣，抓起小雪的右腳。
她的目光一點點向下，整個腳底映入她的雙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