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藥商可長居京城?”顧云澤問道。
“是。”常泰回道,“前幾年還是他親自出去走商,但這幾年已經(jīng)把生意都交給兒子了。”
“但還是會根據(jù)二公子的要求,去外頭找合適的草藥。”常泰說道,“二公子給錢闊綽,常給出市價二三倍的價格。是以他們也愿意為二公子找。”
已經(jīng)說了這許多,常泰知道,即便他在別的事情上替蕭奉行隱瞞,蕭奉行也不會放過他。
因此,常泰干脆說道:“這次的事情,給付明珠下藥,是二公子和二夫人兩個人的主意。但二公子向來謹(jǐn)慎,會做兩手準(zhǔn)備。”
“二公子私下與我說,若事情未成,為避免被人抓住把柄,命我將那丫鬟滅口。”常泰說道,“若此事敗露,便將所有罪責(zé)都推給二夫人,就說是二夫人指使我。”
“蕭奉行許給你什么好處,讓你如此?”蕭承譽(yù)問道,“要知道,若事情敗露,你是可以將所有的罪責(zé)都推給林清清,但你也跑不了。唯一沒事的,只有蕭奉行。”
“二公子承諾,會照顧好我的家人。”常泰說道,“而且我若被抓住,最重也只是被發(fā)配,他會在路上便將我買下來。”
蕭承譽(yù)笑了一下,“你倒是信他。”
“侯爺。”常泰說道,“小人難道有的選擇嗎?”
“若是不遵從二公子的意思,我知道他那么多秘密,他怎能留我?”常泰說道,“我唯有按照他說的做,才能活命。”
“只是如今,您二位親自調(diào)查這件事情,我肯定是跑不了了,你們也不會容許二公子想辦法救我。”常泰說道,“既如此,我便沒辦法再依靠二公子了。”
“侯爺,小人求您,放小人一條生路。”常泰說道,“哪怕是流放,我也認(rèn)了,至少還能活著。”
“這倒是不難。”蕭承譽(yù)說道,“但前提是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。”
“不只是這次的事情。”蕭承譽(yù)說道,“過去蕭奉行都做了些什么,不論是對我,還是對付家,又或是對別人,你都一一如實說來。”
“是。”這次常泰沒有再做任何抵抗,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一一說了。
只要是他知道的,都說了。
這么一說,事情很不少。
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完了。
中間還給了常泰水和飯食。
一直到常泰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,讓他化了押。
才又請了郎中給常泰處理身上的傷。
“這些,我會一一去查。”蕭承譽(yù)說道,“只要有一點假的,你這條命必保不住。”
“小人不敢有絲毫作假。”常泰趕忙說道。
陶大人得了蕭承譽(yù)和顧云澤的信,便將下次升堂的時間又往后挪。
直到蕭承譽(yù)和顧云澤將常泰坦白的事情都查清楚才升堂。
蕭承譽(yù)忙著調(diào)查,近段時間便也沒什么時間去尋付時念。
是以付時念經(jīng)常去侯府。
一個是惦記著蕭奉行這個案子的事情,另一方面,其實私心里,也挺想蕭承譽(yù)的。
不過蕭承譽(yù)忙的早出晚歸,便是蕭老夫人都沒再見著蕭承譽(yù)。
都是聽下人回稟,蕭承譽(yù)夜里何時回的府,又是在天不亮便離開,日日披星戴月的。
是以,付時念撲了幾次空之后,老夫人便道:“不若你留在這兒小住幾日。”
“你之前住的院子,我一直命人給你收拾著,便是想著你隨時過來都能住。那院子就專門留給你的。”蕭老夫人說道,“承譽(yù)如今日日天不亮便離府,夜深了,外頭狗都睡下了他才回來,白日里你可未必能見到他。”
“暫且在這兒住著,萬一他哪日回來的早了,你還能瞧見呢。”蕭老夫人說道,“便是他回來的再晚,你若是能堅持得住,熬上一熬,等他回來了把想知道的都問了,也可以。”
反正都是未婚夫妻了,又是在她府上。
付時念想想,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在侯府小住了,便答應(yīng)下來,過來住上幾日。
不過付時念并不打算久住,所以搬來的第一日,便打算熬到蕭承譽(yù)回來。
白日里無事,蕭盈月便拉著付時念道:“你想不想去柳老姨娘那兒看看熱鬧?”
付時念還真沒去看過柳老姨娘和蕭奉行的院子。
之前過來,雖然與侯府關(guān)系好,但也沒有到處亂逛。
但如今已是快要與蕭承譽(yù)成親了,自是能讓她在侯府沒有去不得的地方。
別說,聽蕭盈月這么說,付時念還真好奇起來。
“她近來如何?”付時念問道。
蕭盈月一邊帶著她往柳老姨娘的院子去,一邊說:“剛關(guān)起來的頭兩日,還鬧騰的厲害,日日吵鬧。聲音都穿過院子透出來了。好在柳老姨娘的院子離我們遠(yuǎn),倒也影響不到什么。”
“不過后面可能是累了,加上兄長只讓廚房保證讓她餓不死便好,可不會像從前那樣讓她吃的那么精細(xì)了。我瞧過了,日日不過就是些白粥啊,饅頭,配上沒什么油水的青菜。”
“現(xiàn)在府里頭都知道柳老姨娘失勢,連伺候的人都沒有,便也不拿她當(dāng)回事。一開始還給她炒菜,放點豬油炒一炒,后來瞧著她在府中是真沒什么活路了,便連炒都懶得給她炒了。”
“頓頓都是用水煮一煮,撒點兒鹽就完事。”蕭盈月說道。
“柳老姨娘哪時候吃過這種苦啊,自然吃不下去。她吃不下去,就沒力氣,沒力氣,便也不喊叫了。”
“你來的湊巧,正是她安靜的時候呢。”
說話間,便到了柳老姨娘的院中。
柳老姨娘的院子不小,是老侯爺生前,她便住著的。
后來老侯爺去了,老夫人也懶得叫她搬。
若是柳老姨娘不作,在這兒住著其實也挺舒服的。
老夫人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人的。
不過如今,滿院子都是落葉,也沒個人打掃。
“她原先那些下人,都走了。有的去了廚房,有的去外頭掃灑。反正她院中的人,我們是不會用的。”蕭盈月說道,“去廚房的,也算是在府中有些門路,算是個好去處了。母親睜只眼閉只眼,不去管太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