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燈未滅！”
搖光圣子瞳中陡然燃起金焰，聲浪震得山石簌簌滾落，“雪瑤，祭天光鏡！就算把十萬里山河照成琉璃，也要照出萬樂圣子下落！”
“是，神子大人！”
披著冰綃的圣女應聲掐訣，九重天穹突然亮如白晝。五色神光掃過之處，連深埋地脈的靈石都顯出紋理。
“驚鴻圣子，讓你的情報網通告天路，傳到葉塵耳中，我們赤山愿用一塊極道神料，換取萬樂圣子的性命。”
……
就在搖光圣子還在發號施令之時，葉塵一行人早已借著自由神杖逃出十萬里之外。雖然暫時脫險，但眾人臉上都蒙著一層陰云——剛才的勝利就像春日薄冰，隨時可能被赤山即將掀起的滔天怒火碾碎。
“我們怕是還沒真正脫身。”極光圣子突然打破沉寂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墜，“赤山那面天光神鏡你們可曾聽過？五色神光照徹九天十地，十萬里疆域纖毫畢現，就算是元始靈寶也無所遁形。”
這話讓眾人后頸發涼，連虛空中的微風都仿佛染上寒意。
葉塵微微思忖，暗自撫過氣海，觸到那片得自魔鯤大妖王的造化寶珠殘片。這枚誕生于混沌初開時的至寶殘片，連天道都能遮蔽，若是能催動其威能，蒙蔽自由神杖的氣息，那可就不怕那什么天光鏡了！
“先天靈寶皆有禁制，須得層層煉化才能駕馭。”他突然想起羽諾明說過的話。此刻躺在掌心的碎片泛著幽藍微光，就像沉睡的星子，內里層層疊疊的先天禁制如同星辰軌跡般玄奧難測。若能解開其中禁制煉化，莫說天光神鏡，便是大帝親臨也難尋蹤跡。
天地間那些與生俱來的靈寶，內部都暗藏先天禁制。想要駕馭這些寶物，必須像馴服烈馬般層層煉化其中禁制。
越是頂級的先天靈寶，藏著的禁制就越繁復。葉塵揣著造化寶珠碎片已有月余，這等混沌至寶自然不能任其蒙塵。這些日子他反復琢磨，發現這指甲蓋大的殘片里，竟盤踞著七重天塹般的禁制。
別看只是七重關卡，葉塵耗盡心血連第一道門檻都沒摸著。每次神識觸碰到禁制，就像凡人仰望接天神峰，窮盡三生三世都攀不到山腰。
倒不是他悟性不夠，實在是先天靈寶的煉化法門玄之又玄，更別提他現在連圣臺境都沒突破——若成就王者尊位，即便不得要領，也能靠蠻力沖破前幾重禁制。
眼下雖使不動這寶物，葉塵卻另有妙計。混沌至寶有個通性：但凡沾上混沌氣息，便能激發些許威能。只是這法子近乎傳說，畢竟混沌氣早隨開天辟地消散殆盡。偏生葉塵得到了夜圣王的傳承秘法，能夠凝聚萬物母氣，也就是混沌氣，甚至能化出混沌靈液！
咬了咬牙，葉塵將體內最后一縷混沌氣注入碎片。寶珠殘片登時泛起蒙蒙清光，將自由神杖的氣息裹得滴水不漏。他不敢耽擱，化作流光直奔荒村方向。
葉塵感受著體內翻涌的混沌氣息，暗下決心：“這混沌氣的力量深不可測，我得趕緊突破修為。等把夜圣王傳承的《五皇經》吃透了，凝聚混沌氣還能更快些。”
他腦海中浮現出傳承功法的脈絡。除了已經入門的木皇訣，還有四道玄奧法門在識海中流轉——火皇焚天訣、金皇破虛訣、土皇鎮岳訣、水皇玄冥訣。若能集齊五行之力，便可號令天地元素，成就傳說中的五行圣主。
不過眼下他根本不敢妄動。當初修煉木皇訣時，體內原本的真氣與木皇真氣發生了異種真氣排斥，就跟洪水猛獸般翻騰沖撞，差點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。五行真氣相生相克，眼下若再強行修煉其他功法，只怕渾身經脈都要炸成碎片。
他只能等到自己將所有的真氣完美融合，修為提升到府臺境的時候，再做嘗試，那樣的話把握才會大一些。
而且到那時，體內真氣就能蛻變為更高階的形態，混沌氣凝聚的速度定能暴漲。
所以，葉塵目前還是需要先提升修為再說，提升修為之前，自然是要達到靈洞極境。
此刻他體內九座赤紅熔爐虛影明滅不定，之前在燎心要塞閉關數日，總算把九大靈洞煉成火系熔爐。但當他試圖開辟第十靈洞時，總感覺有股無形枷鎖禁錮著身體，仿佛天地法則在警告他不可僭越。
“靈洞極境……”
葉塵望著掌心躍動的青色火苗喃喃自語。這層桎梏若是破不開，后續所有計劃都要落空。
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，第十靈洞遲遲無法開辟，倒不是自己體魄不夠強橫——火域邊緣的炎力純度，根本撐不起那股焚天煮海的能量。
他望著遠處神焰山核心地帶翻涌的赤色云霞，那里涌動的本源真火，或許才是突破的關鍵。不過現在還不是冒險的時候，至少要等處理好手頭要事。
隨著造化寶珠萬物母氣流轉，荒村上空籠罩的霧氣又濃郁了三分。葉塵能清晰感知到，這顆天地奇物正在瘋狂吞吐著天地精氣，那些游走在村口古樹根須間的暗金色符文，把方圓百里的氣息都鎖得滴水不漏。
“浮光圣子，請。”他抬手在村口石壁上輕叩三下，原本布滿青苔的巖石突然如水波蕩漾，露出通往村口的青石小徑。
極光圣子發間流轉著星輝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：“這就是你們所在的荒村嗎？聽說前些日子金烏族那位太子，還有赤山北帝率眾來攻，可是被你們打的落荒而逃！”
極光圣子顯然早已知曉荒村那場激戰，笑吟吟捻著衣袖道：“諸位當真好手段。”
何止是他，前些日子荒村與赤山的交鋒堪稱地動山搖，飛仙城方圓十萬里哪個不曉？就連茶樓說書人都編成了話本日夜傳唱。
“嘿嘿，經此一役，咱們荒村怕是要名震太虛天路了！”卓浪拍著大腿直樂，腰間玉墜叮當作響。
桃夭托著香腮輕笑：“可不是么？萬樂圣子隕落，三大神血戰將折戟，更別提那些古天驕與戰仆……這般戰績，放在哪個時代都算得上驚天動地。”
“依我看，”極光圣子笑道，“經此一戰，荒村威名怕是要壓過天璣圣地、西方妖域那些老牌勢力嘍。”
趙靈汐聞言眼睛一亮，青絲間銀鈴脆響：“圣子哥哥既然看得起咱們，不如……”她狡黠地眨眨眼，“加入我們荒村如何？”
“哎對對對！”卓浪頓時來勁，躥到圣子跟前勾肩搭背，“咱們可是同生共死的交情！”說著朝完顏帥使眼色。
完顏帥立刻會意，連忙道：“擇日不如撞日，不如就此結為異姓兄弟？”
“大哥在上——”卓浪作勢就要行大禮。
“別別別！”
極光圣子慌忙扶住兩人，袖口都驚得亂顫，“諸位盛情我心領了，只是我閑云野鶴慣了，不想加入任何一個勢力。”他苦笑著拱手，“這杯結義酒，還是留待他日再飲吧。”
但卓浪臉皮比城墻還厚，還要繼續招攬，卻被葉塵制止，他知道極光圣子是個實在人，絕不強人所難。
眾人說話間，完顏帥已掐動印訣，虛空裂開道道霞光，露出荒村結界內景——原本破敗的村口竟聳立起兩株通體琉璃的靈樹，枝葉間垂落星子般的果實。
“我的老天爺！”卓浪剛跨過結界就怪叫起來。
只見昔日雜草叢生的荒地已化作碧玉棋盤，每塊草坪都修剪得棱角分明。十八座花圃組成先天八卦陣型，其中栽種的霓裳花吞吐月華，引得靈蝶繞陣翩躚。
再往遠看，那荒涼的山脈多了一絲絲的綠意，原來是一群女子正在植樹，干的熱火朝天。
“嘿嘿，族長，你讓羽諾明帶回的這群師姐師妹，活真好啊，才幾天功夫，就把咱們荒村打理的美不勝收。”卓浪興奮的說道。
葉塵微微一笑，看來收容這些女弟子倒是一個正確的選擇，她們心靈手巧，幾天的功夫就將荒村裝點了如此美麗。
“葉塵師兄回來了！”
一位身段修長妖嬈的女弟子正在澆水，不經意間的抬頭看到村口站著的眾人，頓時變得又驚又喜。
這位激動的女子自然就是之前被葉塵救回的清旖了。
見到葉塵他們回來，這群女子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計，隨著清旖迎上前去。
這些女子原本都是為萬樂圣子挑選的侍妾，容貌自然都是上乘。先前她們穿著統一的白布囚衣被押送時，倒不覺得多驚艷。
此刻換上各色錦繡衣裙，個個容光煥發如同春日里綻放的百花，成群結隊跑動時裙裾翻飛，直叫人移不開眼。
葉塵眼底掠過驚艷，秦風還算鎮定，卓浪那幫匪寇卻早已看直了眼。最不堪的當屬趙尚，嘴角竟掛著晶亮的口水，活像餓了三日的乞兒。
“惡不惡心呀？”
“沒出息！”
趙靈汐與孔雀幾個姑娘嫌棄地退開幾步，恨不得在地上劃出條界線。葉塵倒是坦然欣賞這滿園春色，目光尤其落在與清旖并肩走在最前的女子身上——記得是叫鐘燕。
這女子行步時腰肢輕擺宛若靈蛇，不知是因在藥圃勞作還是暑氣蒸騰，衣衫穿得格外單薄。低胸白紗衣下透出半截紅綢肚兜，雪藕似的玉臂與修長雙腿都露在外頭。
也許是熱得厲害，她朱唇微啟輕輕呵氣，鬢角碎發被薄汗沾在瓷白的頸側。
最要命的是那張天生媚骨的臉，明明只是略施脂粉，眼尾眉梢卻自帶三分春意。既無風塵女子的矯揉造作，偏又流轉著渾然天成的風情。別說卓浪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，就連枝頭停駐的靈雀都撲棱著翅膀追著她飛。
葉塵收回目光，總覺得鐘燕那身衣裳在日光下晃得人心慌。若是能披件薄紗外衫便好了，轉念又想也許是她們開墾荒地實在辛苦，顧不得這些小節。
正思量間，忽覺有道灼灼視線纏在脊背上。抬眼恰好撞見鐘燕眼波流轉，紅唇邊噙著抹似有若無的笑。
他面上不顯，目光卻徑直掠過那抹艷色，落在已到跟前的清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