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既然已經殺了我一次，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？”
“難道你要把所有時間線上的我全部殺死嗎？”
托馬斯李的聲音充滿了不甘與憤怒。
很顯然，他通過虛妄之眼看到的畫面，遠比葉歡想象中的多得多。
托馬斯李的狀態十分奇怪，盡管他變得比以前都要強大得多，但暫時還是迷失在了自己已經死去的現實里。
葉歡再次掃了眼場間，發現自己手上的手牌仍舊蓋伏著，并不是直接開牌的狀態。
看來就算是夢魘世界加強了對方的實力，也給葉歡留了一絲喘息的機會。
葉歡敏銳察覺到這一點，他簡單思索一下，就制定好了策略。
這看似最難的游戲，實則最簡單。
他根本不需要夢魘碎片也能結束戰斗。
這是一場旁觀者迷，當局者清的游戲。
就在這時，托馬斯李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回答我！”
葉歡盯著他，冷冷道：“你不是能看到我的來歷嗎？為什么還要我親口承認？難道說你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？”
托馬斯李剛要說話，就被葉歡給打斷了。
“你那些被主賞賜的眼睛難道失靈了么？”
聽到最后那句話，托馬斯李的呼吸頓時粗重了起來。
伴隨著他胸膛的起伏，他臉上那些眼睛也開始顫動了起來。
“不...不可能，主賜予了我完整的虛妄之眼，我怎么可能會被你打敗——”
說到這里，托馬斯李咆哮起來。
“就算過去已經注定也無所謂，葉歡，開牌吧！我要殺了你！”
在這場賭局里，葉歡會輸已經是既定事實了。
他一旦開牌，發牌器就會啟動，將他徹底殺死。
所以葉歡不能開牌。
他沒有理會托馬斯李的話，只是冷冷道。
“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？”
“什么？”托馬斯李的大腦明顯正處于混亂之中，聽到葉歡的話，他并沒有堅持開牌，而是順著葉歡的節奏開始了詢問。
這正是葉歡想要的，他繼續道。
“既然我已經殺死你了，你為什么還會存在？”
托馬斯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。
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葉歡一字一句道。
“你的腦子里已經有答案了。”
托馬斯李沉默了很久。
須臾，他咬牙切齒道。
“我已經死了？”
葉歡點頭：“現在的你，不過是一段殘影，一段在我所處時間之外的殘像。”
“你之所以出現在這里，是因為夢魘世界跟主需要你來抵擋我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托馬斯李嘴唇顫抖了起來。
他沒再叫葉歡繼續抽牌，而是癱坐在椅子上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葉歡這些話的目標如果是其他人，根本就不會有效果。
因為他們本身跟葉歡就是敵對關系，而且因為強化的關系還喪失了一定的理智。
所以，就算葉歡說的是真的，他們也不愿意相信。
但托馬斯李不一樣。
他的虛妄之眼看穿了葉歡的身份，并且親眼看到了自己慘死的畫面。
這一切，都是他親眼看到的。
所以，這段殘影陷入到了巨大的動搖之中。
他喃喃道。
“怎么會這樣...我明明做了那么多，為什么...”
葉歡寒聲道：“怎么？你這就崩潰了？”
聽到這句話，托馬斯李游移無神的眼睛似乎有了聚焦。
他看向葉歡，臉上露出怨毒之色。
“是你，這一切都是你——我既然死了，你為什么還要打擾我？”
葉歡搖了搖頭：“托馬斯李，我已經跟你說過了，打擾你的不是我，而是夢魘世界跟主。”
“我知道這些又怎樣？”
托馬斯李冷冷道。
“最終我還不是要殺了你，或者被你殺死？”
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為什么葉歡會在這個時間節點出現了。
“...原來如此，這是一場必死的牌局，所以你才會出現在這里。”
“只要你開牌，那一切就結束了。”
葉歡點點頭，很干脆地承認了。
“是的。”
“如果我開牌，我會死在你的手里。”
作為葉歡遇到的為數不多的勁敵，托馬斯李當然會察覺到葉歡的處境。
這一點早在加入賭局前，葉歡就已經想清楚了。
所以在聽到對方的話后，葉歡沒有任何意外之色。
托馬斯李疑惑：“你不害怕？”
葉歡道：“怕，我還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事情，我還答應了我的同胞，要為他們開啟新的生活。”
“如果我死在這里，那一切都是空談了。”
托馬斯李冷笑：“如果我殺了你，也算是為我自己報仇了。”
葉歡笑了笑：“是的。”
說完，他伸出手摸向桌上的手牌。
“需要我現在開牌嗎？”
托馬斯李盯著葉歡看了許久：“你想自殺，我不會阻攔，所以不用問我。”
葉歡誠懇道：“我當然要問，因為你是為了考驗我而生的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，你也會消失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托馬斯李的臉色變了。
直到現在，他才終于搞清楚自己的定位。
他不再是曾經的零號造物，甚至連一個正常人都算不上了。
他只是一段為了考驗葉歡的殘影。
就算他殺了葉歡，也改變不了任何情況。
他還是會消失，而夢魘世界只會注意到葉歡已經死了，根本就不會往他這里看上一眼。
“等等——”
見葉歡已經摸向了桌上的那副牌，托馬斯李情不自禁的出聲制止了他。
葉歡疑惑地看向對方。
“怎么？你還有話要說？”
托馬斯李不甘心道。
“我...我是主的零號造物，是他最得意的作品，為什么主不來救我呢？”
葉歡笑了笑：“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？”
托馬斯李不說話了。
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，他的心里就已經有了答案。
他跟葉歡同為零號造物，無論誰贏誰輸，主都不會有任何損失。
而且，主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。
祂甚至都沒有在諾亞方舟為零號準備一個位置。
想到這里，托馬斯李的身體顫抖起來。
“葉歡...”
托馬斯李看向葉歡，顫聲道。
“救救我，我不想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