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鱗沒有立刻做決定,而是收回神力。
將邪祟能量封存起來,準備稍后再研究。
到了深夜,廟中靜悄悄的。
只有香燭微弱的光芒映照著大殿內(nèi)的神像。
牧云復緩緩站起身,神色凝重。
他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,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河伯殿。
他點燃了三柱香,跪在神像前。
深深叩拜,雙手合十。
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恭敬。
“河伯大人,在下牧云復,今天深夜前來叩拜。”
“是因為……因為有件事情不得不向您坦白。”
他說到這里,頓了頓。
咬緊牙關,額頭開始滲出冷汗。
“其實,我最初來到河伯廟的目的……”
“是為了替流云宗打探您的消息。”
他抬起頭,看了一眼神像。
發(fā)現(xiàn)神像依舊安靜無聲,沒有絲毫反應。
他咽了咽口水,繼續(xù)說道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這很冒犯!”
“是我鬼迷心竅!”
“但是,河伯大人,您聽我說……我并沒有真正替他們做事!”
牧云復語氣急促,仿佛害怕神靈震怒。
“當初流云宗的陳鈺找上我,說只要我?guī)兔κ占恍┠男畔ⅰ!?/p>
“他們就能提供救我母親的藥物……我……我當時真的沒有別的辦法!”
他緊緊握著雙拳,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。
“我的母親是個普通人,可現(xiàn)在卻病重垂危!”
“普通的藥已經(jīng)無效了,而那種能夠救她的藥又太強。”
“尋常人用不了。”
“流云宗說他們能配制特殊藥物救她……所以我才……”
說到這里,牧云復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。
“但我發(fā)誓!”
“從我進河伯廟到現(xiàn)在,我從未向流云宗透露過任何關于您的消息!”
“而且現(xiàn)在我決定,徹底與流云宗斷絕來往!”
他再次叩頭,低聲說道。
“河伯大人,如果您愿意聽。”
“我還想向您說一說我的身世……”
牧云復緩緩抬起頭,眼中帶著復雜的情緒。
“我,是牧云家三房的私生子。”
“我的父親是牧云家的嫡系。”
“但我的母親只是個普通人。”
“我是她背著所有人生下來的……從未被牧云家承認。”
他苦笑了一聲:“牧云家甚至不知道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自己的身世。”
“我找到母親時,她已經(jīng)病得很重……”
“她為了我忍辱負重,含辛茹苦,卻換來這樣的結(jié)局。”
“我不能讓她死,所以才會……”
牧云復再次叩頭,語氣愈發(fā)懇切。
“河伯大人,我愿意承受一切后果!”
“只求您能寬恕我的過錯,也請您救救我的母親!”
“若您愿意庇佑我,我牧云復此生必為您效忠!”
他跪在那里,久久不敢抬頭,等待著河伯大人的回應……
牧云復在神像前磕頭認錯時。
暗中觀察的兩位歸墟會廟祝早已注意到他的異常舉動。
年長的廟祝皺著眉頭,用神識交流道。
“此人膽大包天,居然敢與流云宗勾結(jié),來窺探河伯大人!”
“他現(xiàn)在這樣跪地叩拜,未免有些欲蓋彌彰。”
年輕的廟祝也面露不滿,低聲說道。
“莫非是被河伯大人的神威嚇破了膽。”
“想裝作忠誠的模樣蒙混過關?”
“師兄,我們是否該先把他抓起來,徹查清楚?”
年長廟祝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厲色:“走。”
兩人悄無聲息地從暗處現(xiàn)身,猛然來到牧云復身后。
一左一右將他攔住。
牧云復一愣,正要回頭,便被年長廟祝以靈力壓制在地。
“你在河伯大人面前哭訴認錯,是何居心?”
年長廟祝冷冷開口,語氣中滿是審視。
“流云宗的走狗,難道想博取河伯大人的寬恕,繼續(xù)為他們打探情報?”
牧云復連忙掙扎著解釋:“兩位廟祝大人!不不不,我已經(jīng)決定徹底與流云宗斷絕來往!”
“我的確來此時有不軌之心。”
“可我現(xiàn)在是真心悔過,愿意為河伯大人效命,絕無二心!”
年輕廟祝冷笑:“悔過?口說無憑!”
“若河伯大人不出手,你恐怕還在算計如何回去交差吧?”
牧云復滿臉漲紅,用力搖頭:“不,絕對不是這樣!”
“大人,您聽我說,我可以為河伯大人臥底流云宗!”
“我的確和他們有聯(lián)系,但我從未將河伯大人的任何情報透露給他們。”
“現(xiàn)在,我愿意將這條聯(lián)系反過來,為河伯大人效命!”
年長廟祝瞇起眼睛。
“臥底?就憑你?”
“你是個什么身份,能接觸到流云宗多少有用的信息?”
牧云復連忙磕頭,急切地說道:“大人,我雖然只是他們利用的棋子。”
“但我和陳鈺關系匪淺,平日里多有往來。”
“我了解一些他們的計劃,甚至知道他們的聯(lián)絡方式。”
“只要給我機會,我一定能為河伯大人提供更多有用的情報!”
年輕廟祝嗤笑一聲:“光憑嘴說有什么用?”
“若讓你回去,你是不是會借此逃跑,繼續(xù)與流云宗勾結(jié)?”
牧云復忙不迭地搖頭,幾乎用力到額頭觸地發(fā)出“咚咚”的響聲。
“大人,絕無此事!若我有任何二心,天打雷劈!”
“我真心想為河伯大人贖罪,我可以立誓!”
就在這時,廟祝們聽到張鱗的聲音直接傳入腦海:“讓他去吧。”
年長廟祝將牧云復從地上拽起來,冷冷道。
“河伯大人決定暫且相信你。”
“但記住,你若有任何背叛或欺瞞,后果自負!”
牧云復猛地抬頭,眼中閃過一抹狂喜,連忙叩頭。
“多謝河伯大人信任!牧云復必不負所托!”
“若有任何不忠,我愿承受天譴!”
年長廟祝將話傳達給牧云復后。
語氣稍緩了一些,但仍帶著一絲冷意。
“記住,河伯大人對你的寬容是有限的。”
“這次的任務不僅是你的贖罪,也是你的最后機會。”
牧云復連連點頭,誠懇地說道。
“我明白!大人放心,我必定全力以赴!”
這時,牧云復想起了自己的母親。
他猶豫片刻后,鼓起勇氣說道。
“大人,在下還有一事相求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