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我的人的失職。”傅維生看起來自責極了,低著頭不敢看她,“我已經懲處他們了,以后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。”
可是許元玖的眼神卻依舊冷漠:“你不是在國外嗎?”
“元元,我擔心你,所以我趕緊從國外跑回來了。”他說著坐在了床邊,牽起她的手,用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,“我會給你找幾個保鏢,時時刻刻保護你的安全,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。”
他的掌心有些粗糙。
摩挲她手背的時候,甚至有些刺痛感。
許元玖將手抽了回來,目光移向別處:“不用了,以后我外出都會讓沈逸舟跟著我,你管好自己就行了。”
“沈逸舟?”傅維生聽到這名字還有些疑惑。
關于他跟許元玖之間的事情,傅維生多多少少肯定是知道的。
但是什么時候到了會貼身跟著的程度了?
看著傅維生疑惑的樣子,許元玖解釋道:“我跟陸年商量過了,之后會安排他進寰宇集團做我的貼身助理,反正你的那些人這次也沒起到什么作用,之后也沒有必要再派過來了。”
傅維生聽著許元玖的話,臉色也變了。
從認識沈逸舟到現在,她對那人的態度簡直讓他嫉妒,卻又讓他羨慕。
畢竟她很少會主動找自己,可是她會主動去找沈逸舟。
往淺了說,那是種信任,但是往深了說,那是一份感情。
這么想著,傅維生心里的不情愿也噴薄而出。
“你就那么相信那個沈逸舟?你明知道他的目的不單純你還要引狼入室?”
可是許元玖卻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,隨后淡淡道:“你的目的就單純了?”
“我的目的?”傅維生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,“元元,我做的任何事情目的都是你,我愛你啊。”
“說著愛我然后捅我一刀的事情你又不是沒做過。”
肩膀被傅維生抓得有些疼。
他雖然眼神有些渙散,但是手上的力道卻一點沒少。
許元玖抬起一只手艱難地將他的手掰開,然后撐著床往旁邊退了些,保持著兩個人的安全距離。
“當年你聯手許佑威脅我的時候,我們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信任了。”
是啊,他騙了她,背叛了她,為什么還要求她對自己有信任呢?
她能讓自己留在身邊,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恩賜了。
可是看著面前的許元玖,心底里那種愛而不得的不甘心總是鞭打著他。
傅維生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,最終咬牙說道:“元元,我會努力的,我會讓你知道,我比沈逸舟更值得你信任。”
努力讓她信任自己,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。
可是好像從來沒有實現過。
那些殷勤討好,總是會在過去的記憶之中變得煙消云散。
任誰都無能為力。
傅維生回到家的時候,發現傅舟廷正坐在餐桌邊,桌上放了豐盛的早餐,而他手里拿著財經雜志細細翻看著。
聽到聲音他也沒抬頭,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:“回來了?”
傅維生的動作頓了下,隨后才回答道:“嗯,昨晚的飛機。”
“想來還沒吃早飯,一起吃點?”
但是傅維生的時差還沒倒過來,現下有些困了。
他擺擺手:“再說吧,我想先睡一覺。”
這時傅舟廷才把手里的雜志放下,朝著傅維生離開的方向看了過來:“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?”
看來昨天他丟下合作方回來的事情是被知道了。
傅維生深吸一口氣,回過頭來若無其事地看向傅舟廷:“你想聽什么?”
“你這是什么態度?”傅舟廷皺著眉,顯然很是生氣,“Zolin那邊聯系我了,說你在談判中途離開,指責我們維益集團對這次合作沒有誠意。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?”
這件事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。
真追究起來,傅維生也無可抵賴。
他點點頭:“這件事我會處理的。”
“你當然是要處理。”傅舟廷點了下頭,接著又把話題繞了回來,“可是你之前從來沒這樣過,為什么這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?”
“元元被綁架了。”
他的語氣雖然很輕飄,可是傅舟廷能聽出來這件事帶給他的情緒壓力。
傅維生喜歡許元玖這件事情,傅舟廷自然是知道的。
但是他一直以為,那只是傅維生對于她的一種彌補。
可是沒想到……
傅舟廷有些無奈:“那個許元玖到底有什么魅力,竟然讓你做出這種荒唐事。”
魅力嗎?
她長得漂亮,她很厲害,她很堅強……
傅維生說不上來。
可是他知道的,對于許元玖,他是真的陷進去了。
人們不是常說,英雄難過美人關嗎?
何止是他,就連父親也……
傅維生這么想著,也這么說出口了:“你當初不是也為了媽媽……”
“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喜歡她?”傅舟廷打斷了他想說的話,“維生,你現在說你喜歡她,難道不覺得很可笑嗎?”
“我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,但是我愛她,我一定會彌補她的。”
“你真的覺得你能彌補嗎?”傅舟廷看著面前人臉上的堅定,心里不免有些發酸。
當年傅維生和許元玖的哥哥許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。
可是后來,許桉不幸得了白血病,需要換骨髓,而許元玖剛好是合適的移植者。
只不過,許元玖不愿意。
也因為此,傅維生做了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。
他對許元玖曾經住過的孤兒院下手了,還聯手當時她的主治醫生季舒杭一起算計她,就為了逼許元玖做骨髓移植。
她不得已,終究還是答應了。
再后來,許桉因為移植副作用,出現了肝臟衰竭的現象。
許佑帶著傅維生找到當時還未恢復的許元玖,命人將她綁在床上,讓季舒杭給她注射了麻醉,切了一部分肝臟給許桉。
可即便如此,許桉也沒有救回來,兩人的關系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。
傅舟廷覺得,傅維生現在做的所有事情,都只是徒勞罷了。
“當年可是你來求我為了許桉對孤兒院下手,還是你托我把季舒杭送到國外去的,我再怎么琢磨,你也是這些事的領導者,你覺得你要做多少事情才能彌補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