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菲菲抬起頭，直視著張源，毫無畏懼：
“第一，我沒有同意轉(zhuǎn)崗，張宏大是在沒有經(jīng)過我同意的情況下，直接讓我停飛，是他不對在先。”
“第二，我是利用休息時間在網(wǎng)上做直播，但我沒有提起自己的工作，也沒有穿空姐制服……”
有理有據(jù)，鏗鏘有力。
張源點點頭，張宏大臉色大變，趕緊說道：
“老板，您別聽她一派胡言，她做直播也賺錢啊！我看她直播間打賞咔咔的。”
林菲菲橫了他一眼，眸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，冷冷地質(zhì)問道：
“那我問你，咱們公司對兼職的定義是什么？”
張宏大一愣，張了張嘴，卻答不上來。
搞不好他連員工手冊都沒看過。
“等會兒，我手機里有電子版的，我翻翻啊！”
他著急忙慌開始翻手機，林菲菲低頭從包里拿出一本員工手冊，遞到了他手里：
“您別翻了，我直接給您。您平時老讓我們多看看員工手冊，千萬不要違反公司規(guī)定，您倒好，員工手冊都沒看過。”
張源轉(zhuǎn)頭朝張宏大看過來，眉頭一皺，臉上寫滿了不滿。
張宏大慌忙低著頭，連續(xù)翻了好幾頁，也沒找到林菲菲說的那條。
張源眉頭皺成了川字形，耐心顯然已經(jīng)被他磨沒了，催促道：
“你到底行不行？平時都特么不看是嗎？”
張宏大嘿嘿干笑了幾聲，滿臉尷尬。
林菲菲翻了下眼睛，撇撇嘴：
“行了，別找了，我直接告訴你吧！只有和別的用人單位簽合同了，才算是兼職，我又沒和平臺或者其他機構(gòu)簽約，我直播只是自娛自樂，和網(wǎng)友互動，不信你可以查我的直播分類，屬于娛樂。”
張宏大氣的鼻孔漲開，怒聲道：“胡說八道，你明明還帶貨呢！”
“那有商家找我，飯喂到嘴邊了，我還不吃？”
“那你把咱們公司直播間的粉絲，引到自己直播間什么意思？”
林菲菲輕輕聳了聳香肩，“咱們公司直播間哪有粉絲？你有粉絲群嗎？”
張宏大一愣，在林菲菲灼灼的注視下，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“沒……沒有。”
林菲菲乘勝追擊：“您連粉絲群都沒有，哪來的粉絲啊？”
“……”
張源扭頭看向張宏大，臉上寫滿了無奈，皺眉道：
“張宏大，你怎么回事？粉絲團的事，我之前沒和你說過嗎？”
張宏大臉漲得通紅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我……我這平時太忙了，給忘了。”
張源再也忍不了，重重一拍桌子，“嘭”的一聲，把張宏大嚇了一跳。
他拍案而起，憤怒像火山般噴薄而出，指著張宏大的鼻子罵道：
“你特么干什么行？每天就知道糊弄我，讓你弄個粉絲群你也不弄，還能干什么行？”
我扭頭看了一眼張宏大，決定再加一把火，笑著說：
“不僅如此，說不定張總平時連銷售都不看，張總，您知道截止到昨天，直播間一共賣了多少錢嗎？”
張宏大額頭滲出汗珠，雙眼瞪得滾圓：
“余斌，我們公司的事，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！”
我笑笑沒說話，但張源成功被我吸引了注意，拿起手機，頭也不抬地對張宏大說：
“我問你，截止到昨天，直播間銷售一共多少了？你小子可別騙我，我手機上有數(shù)據(jù)。”
“……”
張宏大低著頭，吭吭哧哧地說：“現(xiàn)在進度是百分之四十……不對，百分之三十五。”
張源勃然大怒，指著他的鼻子，劈頭蓋臉一頓臭罵：
“神特么百分之三十五！現(xiàn)在才二十八！”
“你特么每天都在干什么啊？現(xiàn)在直播這個項目，公司高層都在盯著，你現(xiàn)在才給我整一個百分之二十八的數(shù)據(jù)！”
“反正不是你去和老板們匯報是不是？不行就給老子滾蛋！”
“……”
張源一頓輸出，把張宏大罵得連頭都抬不起來，面如豬肝。
他罵痛快了，才扭頭看向林菲菲，努力扯出一個笑容，搓著手說：
“嗨，菲菲啊！這件事今天你們不來，我都不知道，你有什么想說的，可以和我溝通，但前提是得把咱們現(xiàn)在差的任務(wù)追回來。”
林菲菲毫無畏懼地看著他，輕輕嘆了口氣，略帶著幾分無奈：
“張總，其實不是我不想做，是咱們另外這位張總，他非讓我簽第三方派遣，還不給上社保，一小時二百，您說這個我怎么干？”
林菲菲像倒豆子似的開始控訴張宏大，偏偏張宏大又無法反駁什么，耷拉著腦袋，垂頭喪氣。
張源雖然不是明主，但直播間的業(yè)績壓在他肩上，做好了未必有功，但做不好一定有鍋，偏偏張宏大又給他添堵。
他恨不得用眼神把張宏大刀死，忍不住又是一番臭罵。
罵完以后，他長長吐了一口氣，轉(zhuǎn)頭看向林菲菲的時候，換了另外一副面孔。
“菲菲啊！說實話，我以前真不知道這渾蛋居然這么無恥，沒事，以后有我在，誰也不敢欺負你。”
說完，他搓了搓手，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：
“不過，這前提是你得先把數(shù)據(jù)做起來，不是我替張宏大開脫，他確實不是做銷售的那塊料，所以還是得靠你。”
林菲菲幽幽一笑，猶如空谷幽蘭悄然綻放，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韻味兒。
她朱唇輕啟：“張總，數(shù)據(jù)我能做起來，但您也得答應(yīng)我一些條件。”
說完，她低下頭，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，微微側(cè)臉瞥了張宏大一眼，輕笑道：
“這里面是我對薪酬的一些要求，以及我起草的一份合同，你看看，說實話，咱們這位張總給我的錢太少了，我覺得我在合同里要求的并不過分。”
張源迫不及待地抽出合同，仔細看完以后，橫了張宏大一眼，皺眉道：
“菲菲這個要求不過分啊！多勞多得啊！按小時拿錢，你覺得她會有動力賣貨嗎？”
張宏大點頭如搗蒜，“領(lǐng)導(dǎo)說的對，是我想得不周全，我的鍋。”
張源撇撇嘴，扭頭對林菲菲說：“那你還有別的要求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