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幕在司氏集團總部的玻璃幕墻上織成水網(wǎng)，將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扭曲成流動的光斑。
司夜宴站在全息投影屏前，指尖劃過冰泉島海域的三維建模，那些代表熱泉噴口的紅點在深海地形圖上詭異地跳動，像某種活著的心臟。
“三爺，我們解讀了嚴枝枝留下來的加密通訊。”
負責這方面工作的凌辰將平板遞過來時，屏幕上正跳出一串亂碼。
那是嚴枝枝特有的量子加密協(xié)議。
解碼后的訊息只有一行字。
樣本B-729檢測出嗜熱菌抗體，序列與司政寧體內(nèi)菌株呈鏡像關(guān)系。
司夜宴的指腹驟然按在投影屏上，冰泉島西側(cè)的封鎖線在他掌心下泛起藍光。
他想起二十年前母親參與的那次科考日志，其中一頁被人用硫酸腐蝕過，殘留的字跡里隱約能看到「熱泉裂縫」「藍色結(jié)晶」等詞匯。
有人敲門。
司夜宴關(guān)掉了電腦。
進來的人是葉凌渡。
他進來之后，跟凌辰打了個招呼，隨后將一個文件袋遞過來。
“這是我父親去世前加密的最后一份文件，”他將袋子放在桌上，金屬拉鏈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。
“里面有張冰泉島的手繪地圖，標注著一個叫『藍焰祭壇』的地方。”
地圖展開的瞬間，司夜宴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圖中用朱砂勾勒的熱泉網(wǎng)絡，竟與嚴枝枝繪制的嗜熱菌擴散模型完全重合。
在島嶼核心區(qū)域，一個火焰形狀的深淵被重重鎖符包圍，旁邊用古體字寫著.
地脈之毒，以血飼之。
“我父親在筆記里說，冰泉島的能量不是恩賜，而是詛咒。”
葉凌渡的手指劃過地圖上的鎖符。
“當年科考隊里有個叫『墨』的神秘成員，是他教會司政寧使用藍色液體，也是他在我父親發(fā)現(xiàn)祭壇秘密后，制造了那場礦難。”
司夜宴想起司政寧審訊時癲狂的眼神，想起她反復念叨的「冰泉島的選擇」。
他走到酒柜前，倒出兩杯威士忌，琥珀色液體在水晶杯里晃出漣漪：“這個『墨』，現(xiàn)在在哪里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就在這時，司夜宴的腕表突然發(fā)出尖銳的警報。凌辰?jīng)_進來，平板上閃爍著紅色警告。
“三爺！監(jiān)獄那邊傳來消息，司政寧在放風時突發(fā)心臟驟停，急救無效死亡！”
雨勢驟然變大，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，像是無數(shù)只手在瘋狂拍打。
司夜宴看著平板上司政寧的死亡報告。
死因一欄寫著“急性心肌梗死”，但尸檢照片里，她手腕上那道青色血管正以詭異的形態(tài)凸起，像一條即將破體而出的毒藤。
“她不是死于心臟病。”司夜宴將威士忌一飲而盡，冰涼的液體灼燒著喉嚨。
“是冰泉島的滅口程序啟動了。”
嗜熱菌在宿主體內(nèi)達到臨界值后，會分泌一種毒素，能瞬間溶解心肌細胞。
、
「他們在警告我們。」葉凌渡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，「我母親的死，是為了讓我們停止調(diào)查。」
司夜宴走到全息屏前，重新調(diào)出冰泉島的建模。
那些代表熱泉的紅點突然同時閃爍，仿佛某種生命體征正在急劇升高。
他看著屏幕上突然出現(xiàn)的深海坐標，眼神變得冰冷，“他們是在轉(zhuǎn)移我們的注意力。”
葉凌渡看著他眉目冷凝的樣子。
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猜想。
“表哥，你不會想親自去吧。”
司夜宴轉(zhuǎn)過身來。
認真地看著他。
“這件事，保密，不許讓任何人知道。”
他最不想讓林清歡知道。
事情的危險還未可知。
他不能讓身邊的人跟著冒險。
這是當初在霍景御重傷的時候，他在心中暗暗發(fā)下的誓言！
葉凌渡趕緊點點頭。
他當然不敢違背。
只是覺得好奇。
因為他從頭到尾，都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不對勁的地方。
怎么司夜宴就忽然就決定再去一次了。
……
當司夜宴的私人潛艇潛入那片漆黑的海底時，聲吶系統(tǒng)傳來異常的能量波動。
孟海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，帶著壓抑的興奮。
“三爺，我們檢測到海底有規(guī)律的脈沖信號，頻率和司政寧體內(nèi)嗜熱菌的共振頻率一致！”
潛艇探照燈刺破黑暗的瞬間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。
海底峽谷的巖壁上，密布著數(shù)以萬計的藍色晶簇，像某種活著的珊瑚。
而在峽谷中央，一座由熱泉礦物質(zhì)凝結(jié)成的祭壇正緩緩旋轉(zhuǎn)，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個金屬棺槨，棺蓋縫隙里滲出的藍色液體，正與周圍的晶簇產(chǎn)生共鳴。
葉凌渡操作機械臂靠近棺槨，聲吶掃描顯示里面沒有生命體征，但棺蓋內(nèi)側(cè)刻著一行小字。
“以我為引，封絕地脈。”
孟海的聲音突然帶著驚恐響起。
“不好！這些晶簇在吸收棺槨的能量！它們要喚醒祭壇里的東西！”
話音未落，整個海底峽谷突然劇烈震動。
藍色晶簇發(fā)出刺眼的光芒，祭壇中央的棺槨開始解體，露出里面蜷縮的身影。
那是一具被藍色晶體包裹的女尸，她的手腕上戴著完整的蛇形銀鐲，脖頸間掛著一枚刻有「墨」字的吊墜。
司夜宴猛地看向掃描圖像，女尸的右耳后有一顆朱砂痣！
孟海的尖叫透過通訊器傳來：“司總，晶簇的能量達到峰值！它們在重構(gòu)DNA序列。”
藍色光芒驟然爆發(fā)，潛艇的外殼被能量沖擊波震得劇烈搖晃。
司夜宴看著屏幕上重組的DNA鏈，那些堿基對竟與司政寧體內(nèi)的嗜熱菌完美嵌合，而在基因序列的末端，標記著「實驗體B-729」。
忽然，傳呼器之中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。
“阿宴，開心嗎？”
“我?guī)湍隳赣H完成了這個偉大的實驗。”
司夜宴的臉色一沉。
這次跟著來的人，都是他的心腹。
不會有人敢這么惡作劇。
緊接著。
那個聲音再次響起。
帶著病態(tài)的溫柔。
“你母親發(fā)現(xiàn)了冰泉島的秘密，熱泉能量能改寫基因。”
“這個你知道吧。”
“真是可惜，這么多年了，那么多實驗體，我都沒有成功。”
“唯獨那個嚴枝枝是個特殊化的，居然在這種輻射下懷孕，還能走出去，還能生下來。”
“真是天助我也。”
司夜宴的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猜想。
“你動了清歡！你把她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