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正見到蕭山呆愣在那里，暗道自己還是不該這個時候把文宮給蕭山看的。
“咳咳，院長？”
陸正干咳一聲，忍不住低聲喚道。
蕭山表情僵硬地轉過頭，一臉復雜地看向陸正，幽幽道：“陸正啊，你真不是什么圣人轉世……或者孟圣把你收為傳承弟子了？”
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，那大殿中的日月山河，分明就是文宮異象啊，還是那種傳聞圣人方能彰顯的異象。
陸正微笑道：“院長說笑了，我怎么會是圣人轉世？至于孟圣，也只是指點我一下，之后再沒有見過他老人家。”
陸正很有自知之明，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。
“你這文宮異象……”蕭山震驚之色不減。
陸正解釋道：“皆是浩然正氣凝聚而成，當不得真。”
蕭山深吸一口氣，道：“我看得出來，但即便如此，誰能隨隨便便凝聚出來這些異象？若都是真的，那你就真是圣人了……小友，你有成圣之資啊！”
“不行，讓我緩緩……”蕭山捂著胸口，受到了驚訝，有點緩不過氣。
陸正輕聲道：“院長言重了，我離圣人，還差得遠。”
蕭山盯著陸正，一時無言以對。
好一會兒，他才道：“這種事情，你別跟外人提及，你把我這道魂念滅了，就當我沒有來過。”
蕭山覺得自己就不該來陸正的文宮，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。
若是陸正的文宮場景被外人知曉，定然會招來無盡的殺身之禍。
陸正神色平淡，微笑道：“我是信得過院長，才讓院長來的，院長可以隨意參觀。”
蕭山神情震動，心中感激，直接行禮拜道：“小友既然信得過蕭某，蕭某發誓今日之事定不外傳，否則天譴之。”
陸正側身避讓，連忙道：“院長莫要這般說，且進殿一觀。”
“好好……”
蕭山面露喜色，整個人有些飄飄然，輕步邁入大殿。
感受大殿中的氣息，讓人如沐春風。
蕭山一眼掃過，就把整個大殿看完。
他盯著懸浮的幾件文器，看到了陸正曾用過，別看外表質樸，卻件件不凡。
他不禁道：“這些文器……”
陸正解釋道：“都是浩然正氣變的，但直接是真實之物。”
“厲害啊。”蕭山心中羨慕不已。
他甚至懷疑就是孟圣在背后賜給了陸正這些文器。
陸正詢問道：“院長覺得這里該怎么布置？”
蕭山道：“這樣就挺好，還需要什么布置啊。”
他感覺把其它物品放進這樣的文宮，就是污了這里。
蕭山又道：“你可以在外面修葺一間院落，把那些堆積的物品放置好就行。”
陸正聞言點頭道：“這樣啊，那我試試。”
蕭山道：“你想要在此地修院子，最好用靈材。不過我沒有多余的靈土和靈木提供給你，你想要那些東西，還需得去州城那樣的大地方購買，花費不小，看你自個兒吧。”
陸正想了想，覺得把這里改造一番還是很有必要的。
以后境界夠了，在荒郊野外之地，自己整個人都能進到文宮里住著，方便很多。
“行吧，我多考慮考慮，反正此事不急。”陸正說道。
蕭山又在浩然正氣殿待了一會兒，便道：“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陸正道：“院長可以再看看。”
蕭山笑了笑，搖頭道：“小友好意，不過我現在僅一縷魂念，已經感受得夠多了，不好久待。這份人情，我蕭某記下了！”
“不必如此。”陸正道。
蕭山沒有再多說什么，雖然對于陸正而言此事沒什么大不了，但他卻是好好見識了一番，對以后修行大有幫助。
他魂念一動，眨眼離開了陸正的文宮。
回到外界的書房，蕭山坐在那里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
陸正拿了幾本書籍，就告辭一聲，回去自己的房間。
蕭山親自將陸正送到門口，然后繼續感悟剛才的收獲。
此時，夜已深。
陸正悄然回到房間，發現青婉躺在床榻上，蓋著青竹圖卷呼呼大睡。
忽地，青婉似有所覺，一下子清醒過來。
她轉頭看向陸正，“陸正，你回來了！”
“嗯。”
陸正依靠在床上，翻看著書籍。
青婉興沖沖道：“今天下午，有人……哦，不，有鳥兒來找你。我跟鳥兒說你出去了，讓它明天再過來，或者等你回來。它等了一會兒不見你，就飛走了，說這里人氣重，明天一早再來。”
北山書院文人氣息重，那些成了精的鳥兒對這樣的氣息敏感，覺得危險，會盡量遠離。
陸正不禁道：“嗯？那只鳥兒怎么知道我在這里？”
陸正之前沒有告知那些鳥兒自己的住處，能找到這里來，當真是消息靈通。
青婉道：“我在院子里玩的時候，它飛過發現了我，把我認了出來！”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陸正笑了笑，“我知道了，你睡吧。”
青婉盤坐在一旁，也翻著一本書，碎碎念道：“我不困，已經睡了好一會兒，要繼續讀書！”
陸正聞言不再說什么，一大一小兩只借著燭火，靜靜地學習。
等天色微亮，學堂再次傳來讀書聲。
蕭山早早來到學堂，給秀才班的學子們布置了課業，讓他們以昨天的事情為感想，寫一篇文章。
李昭見陸正沒有過來，忍不住舉手道：“院長，陸先生呢？”
蕭山正色道：“陸正有自己的事情要忙，是我請他來給你們上了一天半的課，以后你們想有這樣的機會，也是沒了。”
“啊這……”
李昭頓時一臉可惜，他還覺得陸正給他們上課很有趣。
一些學子聞言，倒是心中慶幸，不用再遭什么罪了。
蕭山見這些學子們表情變幻，不禁心里直搖頭。
……
陸正正在房間里讀書，聽得外面傳來清脆的鳥鳴。
他起身下床，推開房門，目光一移看到墻頭站立著一只喜鵲。
喜鵲見到陸正，飛到院中，恭敬道：“陸公子！”
陸正回想之前見過的那些鳥兒，說道：“你從洪州回來的？”
喜鵲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們輪番監視陸公子說的那個人，得到了一些消息，我特意回來稟告公子……”
“那個老頭兒和一個布商有接觸，布商還在洪州城，被我們盯著。不過那個老頭離開了洪州，我們也派了鳥跟過去，暫時還不知那邊的回信……”
喜鵲不緊不慢，條理清晰地將它們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。
陸正點頭道：“辛苦你們了，可有誰受傷什么的？”
喜鵲不禁道：“大家都沒事，行事很小心，本來我們就怕生人，所以偷偷觀察的時候，都躲得遠遠的。”
“很好。”陸正微微一笑。
他拿出一粒丹藥，給了喜鵲。
陸正又道：“你且回去通知它們，不用盯得太緊，一切以自身性命為重，我過段時間，就會前去洪州城。”
鳥兒的命也是命，陸正可不想這些鳥兒因為自己的一點事情，平白丟了性命。
“明白，多謝公子！”
喜鵲連連點頭，吃了丹藥之后，便是歡喜地飛走。
陸正目送喜鵲飛遠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。
想不到這些鳥兒們做事一點都不含糊，居然這么快就發現了線索。
……
“你說什么？你們的刺殺失敗了？”
楊恒看著眼前的醫館大夫，有些不相信。
大夫悠悠道：“閣下提供的情報有誤，那個年輕書生，武道修為了得，我們的一位三境老殺手，都折損了進去。閣下想要他的人頭，恐怕得讓四境的殺手去做，那樣的話，得加錢了。”
楊恒神色有些不自然，殺一個陸正，需要出動第四境的修行中人？
還武道修為了得？比一個專業的殺手還厲害？這簡直有些可笑。
他不禁冷著臉道：“閣下莫不是坐地起價？”
大夫皺了皺眉，不悅道：“這位客人，我們做生意以誠信為本，我們收了你一點靈石，可是少了一個三境殺手！你要是不愿意，便另請高明吧！”
楊恒壓住情緒，詢問道：“你們又怎么知道是他動的手？而不是有護衛保護他？”
大夫淡淡道：“從安國那邊傳來的消息，我們的殺手沒死，是那個書生放了他，想以此找到我們這個殺手組織……我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，何必為了點靈石誆騙閣下？”
大夫頓了頓，又道：“這樣吧，這一次我們可以先派殺手，等把人頭送來，客人再付錢如何？”
“多少？”楊恒不禁問道。
大夫比劃道：“至少一千靈石，聽說他現在的名氣不小，還曾和安國的縣主打過交道，閣下之前沒跟我們說過這種事情……我們殺他，得冒不小的風險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回去考慮一下……”
楊恒沉著臉起身離開，他依舊有點不相信。
連這個殺手組織的三境殺手都奈何不了陸正，還要請第四境的高手出馬？
一千靈石，那就是黃金萬兩，他又不是靈石多了沒處花。
“此子，恐怕是有些能耐，得出動我們的人，再仔細查查。”
楊恒喃喃自語，決定還是動用吳國諜子，再仔細打探一下情報。
外面的那些人，終究還是有點信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