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攸寧跟賀震霆離開咖啡廳。
上車后，賀震霆問她：“她都跟你談了什么？”
“沒什么，就是覺得她這么優秀，為什么你們都不長眼。”方攸寧回答。
賀震霆：“……”
“她是很優秀，但是我不喜歡她，從來都沒有喜歡過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不用著急澄清。不過，我是要去找封城談一談。趙云雅還沒離開，你也找她談談吧！隨便聊兩句就行。”
方攸寧說。
賀震霆點頭。
方攸寧又好奇地問：“你為什么不喜歡林安若？我沒有質疑你說的話，只是好奇。她長得漂亮，人也聰明，家世又好，你究竟為什么不喜歡她？我知道這個原因，才能跟封城談。”
“因為感情。”賀震霆回答說。
“感情？”
方攸寧不理解。
賀震霆說：“在這個世上，漂亮的人有很多。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禮服，它可以出現在各種高端宴會上。但是寒冬臘月你在外面行走，禮服和羽絨服，你肯定會選擇羽絨服，而不是華而不實的禮服。
但是，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參加宴會。林安若就像這種禮服，她美麗、耀眼，渾身上下都是優點。但唯獨沒有真心，對她來說，交往就像是一場交易，明碼標價，貨銀合適。可是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交易，錢我不從來不缺，想要的不過是一份真心。”
“我好像明白了。”方攸寧喃喃地說。
她要是早聽到賀震霆的這番話，剛才就該跟林安若說。
她不是對男人沒有吸引力，是吸引錯對象了。
如果讓她找一個沒錢沒勢的男人，那她的財富和美貌，絕對能掉釣住他。
“可是，我們一開始也是交易。我一開始要不是因為你有錢，又是沈云海的舅舅，還能幫我對付方家那些人，我也不會接受你。那你為什么，就喜歡我？”
方攸寧又突然想到這個問題，好奇地問。
“因為從一開始，我對你就是蓄謀已久。”
賀震霆笑了笑，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說。
方攸寧勾唇，笑著說道：“哦，原來是早就對我蓄謀已久了，賀叔叔。”
“叫我什么？”
賀震霆又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，質問。
方攸寧往他懷里拱了拱，撒嬌說：“賀叔叔，賀叔叔。”
“調皮。”
男人輕笑著，湊上去輕咬她的臉頰。
“啊，你咬人。”
方攸寧被咬到后，捂著自己的臉控訴。
還說她調皮，她看他才是童心未泯。
不然，怎么會咬人？
“讓你咬過來。”
賀震霆指了指自己的臉說。
方攸寧笑著搖頭拒絕，說：“我才不咬，你的肉硬邦邦的，一點都不好咬。”
“那就讓我咬你。”
賀震霆再次湊上來輕咬著親吻。
第二天，方攸寧約封城見面。
為了不影響母親，所以她把封城約到外面。
而賀震霆也約了趙云雅見面。
他不想跟方攸寧分開，為了方便一結束兩人就能見面。
所以，他選擇跟方攸寧約在同一家茶樓。
要了兩個相鄰的包間。
一前一后，進去交談。
封城手法熟練地倒茶，對方攸寧說：“怎么想起來約我在這里見面？”
“賀震霆說這家的茶好喝。”方攸寧回答。
她端起一杯嘗了嘗，是有些清香，但也都是差不多的味道，沒覺得有什么特別。
“他倒是會享受。”
封城冷哼一聲諷刺。
他將茶杯想在鼻子下面嗅了嗅，才輕輕品嘗了一口。
方攸寧看著他優雅的動作，搖了搖頭說道：“我不會品茶，但是知道，人在口渴的時候，任何茶的功效都只有一個，那就是解渴。”
“沒品味。”
封城輕笑寵溺地搖頭。
方攸寧說：“昨天林安若來找過我，她問我，你為什么不喜歡她了。”
“我本來就沒有特別喜歡過她，只不過是為了交易而已。現在報仇計劃取消，我們之間的交易當然也應該結束。”封城回答。
“所以，你打算重新去追趙云雅？”方攸寧問。
封城皺眉，沉著臉不高興地問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和趙云雅的事？”
“我又不瞎，再說了，媽可是什么都跟我說了。我可是她女兒，她當然要跟我抱怨，自己不爭氣兒子的情史。”
方攸寧得意洋揚的道。
聽到不爭氣兒子的情史這句話，封城的臉都黑了。
他沉著臉說：“如果不是想著為家族報仇，我又怎么可能和云雅分開，從而錯過她。難道母親就沒有責任嗎？現在倒是說我是不爭氣的兒子了。”
方攸寧慶幸，幸好把他叫出來談。
不然母親聽到他這些話，該有多傷心。
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？你跟趙云雅分開。跟母親沒關系，跟報仇也沒有關系，是你自己的問題。”
“我有什么問題？”封城不承認。
“你當然有問題，趙云雅從小跟你們一起長大。不止是你接收了母親的思想，她也一樣。不然當初也不會在你出國后，到容城接近賀家的人。她一樣想報仇，想讓賀家付出代價。可是在賀家，她遇到賀喬宇。之所以會愛上賀喬宇，而放下你，不是因為你出國，是因為她發現跟賀喬宇在一起后，她看到了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真心，一個男人的真心。”
“我對她也有真心，從小青梅竹馬，沒有人比我更愛她。”封城狡辯。
方攸寧問：“那你為什么跟林安若分手？對她沒有一點眷戀？難道不是因為她自私，想要的感情是一場交易，而沒有付出真心？對趙云雅來說，你就是林安若，和她沒什么區別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，原來一直都是我錯了。”
封城也被方攸寧的這番話醍醐灌頂，瞬間清醒。
不過清醒后，他心里更難受了。
本來還覺得，她早晚都會回到他身邊。
但是現在，卻沒有一點把握。
“你還想追回她嗎？”方攸寧問。
封城毫不遲疑地點頭。
方攸寧說：“其實也不難，她喜歡什么，你給她什么不就行了？真心而已，最難給出去，也最容易給出去。就看你，愿不愿意給了。”
“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？”封城問。
方攸寧聳肩道：“因為是母親讓我來找你談，我這么幸福，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痛苦，不難理解吧！”
“另外，我也希望你幸福。畢竟你是我哥，對我也還不錯。”
方攸寧停頓片刻，又加了一句。
封城詫異地看著她，隨后低頭輕笑一聲，聲音低沉地說道：“哥哥很欣慰，你能愿意把我當成一家人。你放心，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，哥哥都會好好照顧你，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。”
方攸寧心想，拉倒吧！
我現在又不是小孩，哪用得著你照顧？
看你對感情一竅不通的樣子，以后多半是我照顧你。
不過，她也沒有說出來打擊他。
兄妹倆繼續喝茶。
封城看她品茶實在是不像樣子，于是提出教她茶藝。
而隔壁，賀震霆也在跟趙云雅談。
趙云雅優雅地倒茶，兩個人端起來品了品，先夸了這茶的好處。
“不過，你今天叫我出來，不止是讓我品茶吧！”
趙云雅話鋒一轉，主動詢問。
賀震霆點頭：“當然，我還沒有那么閑。”
“所以，什么事？”趙云雅問。
“我是受人之托，來問你一個問題。”賀震霆回答。
趙云雅問：“受誰之托？”
“當然是我太太，除了她，我也不會管別人的閑事。”
“看來，是為了封城的事。”
趙云雅低下頭說。
賀震霆說道：“既然你都猜到我要說什么，我就不多說了。這件事情你自己考慮，我想跟你說的是，如果喬宇在天有靈，他不會怪你，只會希望你能放下他，好好生活。離開的人已經離開了，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。
或許你不一定需要一個丈夫，但是貝貝的成長中也許會需要一個父親。當然，如果你覺得封城不配做一個丈夫，做一個父親，你也可以選擇其他人。而不是將自己封閉起來，帶著回憶過完這一輩子。”
“這話……不應該從你嘴里說出來，喬宇……他可是……你的兄弟。”
趙云雅只是聽到賀喬宇的名字，就忍不住哽咽落淚。
“我當然知道他是我兄弟，正因為如此，我才要跟你說這些話。正因為他愛你，我才希望他愛的人能夠幸福。”賀震霆語重心長地說。
趙云雅擦了擦眼淚，苦笑著問：“可是沒有他，我怎么可能還有幸福？在這個世上，再沒有人比他更愛我了。從他離開的那一刻，我就不可能幸福。”
“我知道，沒有人比他更好。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敞開自己的心，試著看看其他人。”賀震霆再次勸說。
其實讓他說出這些話，對他來說也很艱難。
可是，正因為他跟賀喬宇是兄弟，所以他才了解賀喬宇。
賀喬宇一定希望趙云雅有人照顧，而不是一個人走下去。
“該說的，我都說完了，決定權在你手里。”
賀震霆又沉默了許久，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，才又緩緩開口。
說完這句話，他便站起來離開了。
他一出門，剛好也遇到出門的方攸寧。
兩個人相視一笑，一起牽手離開。
趙云雅是過了許久，才站起來出去。
不過一出門，也遇到正從隔壁出來的封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