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震霆請了最好的攝影團隊，給他們拍婚紗照。
方攸寧原本以為，賀震霆訂做的婚紗最多三套。
可是等她把婚紗拿出來看過之后才傻眼，居然有整整十二套？
封太太知道他們要拍婚紗照，更激動。
馬上又過來送了四套婚服，湊了十六套拍。
所以，各種風格都有。
也讓方攸寧一次性漲了見識，原來婚服也有那么多花樣。
“這個就不必了吧！”
看著大紅的套裙和一身有些土氣的灰色西裝，方攸寧一臉黑線。
古風婚紗拍了好幾套，有鳳冠霞帔，也有民國風格。
怎么突然，又要拍這么一套婚服？
“拍一下吧，這件禮服是你姨媽以前想要穿的婚服，可惜她沒有穿上，我想看你穿上它。”封太太解釋說。
方攸寧一聽，馬上接過去，去更衣室里換上。
很快，方攸寧換好衣服出來。
賀震霆也換好衣服，從另一個更衣室里走出來。
這兩身衣服是按照他們兩個人的尺寸做的，當然非常合身，只是看上去怪怪的。
攝影師拍了前面十五套漂亮的婚服，再看這一套也覺得不好看。
只有封太太，看到他們這樣的穿著，忍不住捂著嘴紅了眼眸。
太像了。
他們兩個，實在是太像她姐姐和那個男人。
她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兩個人，又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時光仿佛一只大手，又將她拉回四十年前。
那時候姐姐和他還活著，她也年幼，和他的弟弟站在一起。
他們四個人一起拍了一張照片。
那個男孩長了一張酷似他哥哥的臉，調皮地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小辮子，被他哥哥教訓。
雖然她當時氣哭了。
但是很快，那個小哥哥就跑去給她買了一個燒餅，兩個人又開心地玩起來。
“媽，您怎么了？”
拍完照，方攸寧過來，看到她表情憂傷，嘴角卻又帶著淡淡的笑容，好奇地詢問。
封太太回過神，搖頭說：“沒事，只是看到你們兩個結婚，真好，特別好。”
他們，延續了曾經未曾圓滿的姻緣。
“您高興就好。”
方攸寧笑了笑。
雖然還是覺得最后一套衣服好丑，但是只要母親高興，她也無所謂。
而賀震霆全程也很配合她，她要怎么樣就怎么樣。
拍完后，兩人都有些筋疲力盡。
十六套婚服，拍了整整三天。
“幸好只是拍婚紗，不是辦婚禮，不然我真的會廢。”
方攸寧心有余悸地說。
“確定不辦婚禮了？”
賀震霆又擁著她問。
“確定，十分確定。”方攸寧毫不猶豫地說。
“好吧，以后你后悔了可以告訴我，我們再補辦。”賀震霆說。
方攸寧心想，她絕對不會后悔。
只是拍婚紗照就已經這么累，如果辦婚禮，再把十六套婚服穿一遍，她一定會累死。
她才不要那么傻，自己累死累活，可能連飯都吃不上。
就只為了表演給別人看，看著別人吃吃喝喝。
有這個時間和精力，她不如出去度蜜月，去看更好的風景。
婚服拍完，蜜月旅行也已經訂下來。
賀震霆讓她全程都不用管，只需要跟著他走就行。
時間是一個月，真正的做到了度蜜月。
不過在走之前，她還是想去找封城聊一聊。
畢竟答應過母親，要跟他好好談談。
結果，她還沒去找封城，林安若倒是先過來找她。
“林小姐？”
看到林安若，方攸寧挑了挑眉。
短短幾天不見，林安若憔悴了許多。
人瘦了一圈，黑眼圈也很嚴重，完全不像她平日里精致美麗。
沒聽說林氏集團的股票下跌，因為賀氏集團變動的緣故，還上漲了。
她怎么還一副生活不如意的樣子？
“我想跟你單獨談談。”林安若說。
賀震霆說道：“單獨就算了，有什么事我們三個人一起談。”
林安若看向他說：“我是要跟她談封城的事，你也一定要聽嗎？別忘了，你好歹也是我前未婚夫，在你面前，你覺得我好意思說現任的事嗎？”
她這話說得咄咄逼人，也完全沒有以前的優雅從容。
像是被逼得氣急敗壞，情緒已經到達極點！
不過，賀震霆并不愿意體諒她的心情。
沉著臉說：“不好意思說是你的事，但是我不放心你現在的狀態，和我太太單獨談。”
她現在的樣子一看就情緒不穩定，誰知道會不會做什么瘋狂的事？
他絕對不允許，讓他的寧寧處于不確定的危險中。
“你是擔心我會對她不利嗎？你想多了，我現在掌控整個林氏集團，要錢有錢，要權有權，不會為了任何人讓自己陷入輿論之中。你放心，我只是想找她談談，絕對不會做任何事。”林安若保證說。
“我不放心。”
賀震霆依然堅持。
林安若氣得咬牙，生氣地斥責道：“賀震霆，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？我們好歹也相識一場，有過感情，在你眼中我就這么不堪嗎？”
“的確相識一場，但是沒感情。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，從來都沒有。”賀震霆認真地說。
林安若要氣死了，臉色更加難看。
還想再跟賀震霆爭吵。
方攸寧看不下去了，連忙出聲打斷他們說：“好了，你們別吵了。震霆，放心吧！我跟她單獨談，不會有事。”
就林安若這柔弱的樣子，真要是發生沖突，指不定誰有事。
只是一開始她沒有答應，是因為實在不知道，她跟她有什么好談的。
就算是談封城，也完全沒有必要。
雖然封城和她是親兄妹，但是他們之間，還沒有到為對方私事做主的地步。
現在之所以答應，是林安若太堅持了。
她要是再不答應，她肯定沒完沒了，耽誤時間。
“去咖啡廳，我在隔壁等你們。”
賀震霆妥協。
但是做出的最大讓步，是去同一家咖啡廳。
方攸寧對林安若聳肩道：“你也聽到了，他實在是不放心，這已經是最大讓步了。你同意就談，不同意我們就走了。”
“談。”
林安若沉著臉說。
她已經走投無路，沒有任何辦法了。
如果不跟方攸寧談，她不知道還能怎么辦！
三人進了一家咖啡廳，林安若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，方攸寧坐在她對面。
賀震霆為了不打擾她們談話，去了離她們最遠的位置。
“你是不是很得意？”
林安若一開口，便冷哼著諷刺地問。
方攸寧失笑道：“你要是想跟我談，就好好談。一開口便冷嘲熱諷，是不想談了嗎？我是無所謂，你確定不想談？”
林安若噎的說不出話。
沉默片刻后，才垂下眼眸，收起自己的高傲，低聲說：“我跟封城分手了，我可是林安若，我長得漂亮，家世好，當初跟賀震霆在一起，是我先不要他。跟封城在一起，也是我先提分手。可是賀震霆跟我分手后，沒有一點痛苦，轉身就跟你在一起，并且愛得死去活來。而封城跟我分手后，也沒有痛苦，我以為他會來找我認錯。因為除了我，沒有人更適合他，但是他也沒有，甚至我主動去找他，他也一副冷若冰霜，分手了就沒必要聯系的樣子，我不明白為什么。”
“原來是感情受挫了，才來找我。”
方攸寧總算聽明白了。
“什么感情受挫，我怎么可能感情受挫？我只是不明白，我想了很久，唯一想到的原因就是你。”
林安若提高聲音，不承認自己感情受挫。
“我？跟我有什么關系？”
方攸寧無語了。
她兩段戀愛都無疾而終，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，怎么還找到她身上？
“當然是你，賀震霆現在和你在一起，封城又是你親哥。是不是你蠱惑他們，讓他們放下我？”林安若質問。
方攸寧深吸口氣，無語地看著她說：“林小姐，我勸你有病就去看，別耽誤治療時間。”
“你居然說我有病？”
林安若氣死了。
方攸寧聳肩道：“你能說出這么沒有邏輯的話，不是這里有病是什么？”
她用手指，戳了戳自己的腦袋。
林安若：“……”
眼睛一紅，居然開始落淚。
一開始還只是流眼淚，流著流著，突然捂著臉痛哭起來。
方攸寧嚇壞了。
連忙說：“你怎么還哭了？我就是說了幾句實話，你別整的跟我欺負你了似的。”
“我后悔了，不想跟封城分手。可是我去找他，他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。交易結束，感情也結束，不可能再復合。方攸寧，你是他妹妹，他好像很寵你，你能不能幫幫我？”
林安若一邊捂著臉哭，一邊懇求著問。
或許是沒臉直面跟她說這件事，所以從頭到尾，她都是捂著臉的。
方攸寧嘆氣，說：“林小姐，我很同情你的遭遇。但是這件事情，我幫不了你。感情從來都不是交易，更不是你好他就會選你。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很好，如果我是你，有大把人等著愛我，我不會強求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。”
“你現在春風得意，你當然會這么說。”
林安若反駁。
方攸寧說道：“即便我現在不是春風得意，我也會這么說，并且這么做過。渣男誰沒遇到過，我要是不甩掉渣男，又怎么會跟賀震霆在一起？”
林安若：“……”
表情驚訝地看著她，這些話如醍醐灌頂，讓她瞬間悟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