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表會欺騙人。
骨頭不會,測骨齡能知曉對方究竟多少年紀。
顧針松看上去三十多歲,骨頭年齡卻已經五十多了。
基本可以確定,他就是用潘凝天的命來續他的命,讓他返老還童。
真自私。
林清禾走到他面前,目光審視。
顧松針被她看的十分不自在,他起身行了一禮:“姑娘是何人?”
林清禾從容坐下:“口渴了,給我倒杯茶水。”
府上的奴仆都驚的面面相覷,偷偷看她,一邊覺得她膽子實在是大,一邊又感慨她好美啊。
世間怎會有如此貌美的女郎。
鐘從南看了眼管家:“給她斟茶。”
管家會意,上前,執壺斟茶,推到林清禾面前:“請喝。”
林清禾反手將茶杯推到鐘從南面前:“這杯茶我不喝。”
她剛看見了,管家食指沾上了茶水,除了是下藥,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。
管家僵住,驚詫于她的敏銳,他抬眼朝鐘從南看去。
鐘從南面不改色:“看來是管家斟的茶讓你不滿意,翠紅,你來。”
被點名的婢女低著頭上前,規規矩矩給林清禾遞上。
林清禾接過,抿了口,茶湯色澤紅潤,入口一股清香,咽下后有余甘,她道:“好茶。”
“姑娘不請自來,是有何事?我不曾記得,我們相識。”鐘從南道。
林清禾微微一笑,看向顧松針:“我不是來你的,是來找他的。”
顧松針心肉一跳,她給他一股深不可測的感覺,他緩緩坐下,溫和道:“老夫與你也并不相識。”
“您是四方村給孩童們開蒙的松針先生,沒錯吧。”林清禾問。
兩人聽到四方村,神色都有些不自然,對視后,顧松針點頭:“不錯,你是?”
林清禾道:“我是潘凝天的表姐,聽聞他病了,特意去看他,也是巧了,我去他家中時,他已無病態,不僅能跑能跳,還能吃兩大碗飯,并非傳言那般病入膏肓。
村里人聽說我要來鎮上,特地叫我來尋您,想問問今日怎么沒去村里上課。”
顧松針心底咯噔聲,神色陰沉,他反問:“你是如何得知,我在鐘府。”
鐘從南也緊緊盯著她,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。
可惜,林清禾始終很平靜,半點兒情緒都沒有:“我是個坤道,算出來的。”
聞言,鐘從南更驚駭了,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,撿起地上的鈴鐺瘋狂搖晃。
來者絕對不善!
林清禾彷佛沒看到他的動作,繼續慢悠悠喝茶,在她喝第二口的時候,她撩眼,朝門口看去。
一襲紫袍的老頭緩緩入內,個子不高,清瘦,眼睛炯炯有神,滿頭鶴發,看上去倒是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意味兒。
道袍顏色有幾種,多半以青色與藍色為主,素雅清凈。
黃袍為最高級別,一般是國師才能穿,為國舉行大型儀式。
紫袍次之,羅天大醮主持多半都是紫袍。
紅色道袍,一般在度亡儀式時會穿。
林清禾年紀雖小,依照道行和功德來說,她能穿黃袍,不過她不喜張揚,只穿青衣。
能穿紫袍的道士,其實也并不多。
她師傅道元算一個,紫云觀的觀主也是,在皇宮的太虛真人也算一個,還有其他觀的觀主,都是紫袍級別,她都見過。
眼前的老頭,她沒見過。
她在觀察對方。
他也在觀察她。
兩人默不作聲,實際上已經用炁去試探對方的道行。
林清禾用了三成,對方用了八成。
鐘從南跟顧松針感覺到狂風肆虐,正廳里的桌子都在顫動,他們緊緊攥住椅子的把手,這才沒被風吹下去。
道士斗法,普通人是看不見的。
只能看到天象異變。
鐘府上方,被一大片烏云籠罩,而其他地方,則是艷陽高照。
路過的百姓忍不住抬眼看,覺著這現象實在是稀奇。
兩股炁相沖,林清禾已窺到對方的實力,她收回一些。
老頭放出的炁將她絲絲縷縷的炁吞噬掉。
林清禾收回手,抿了口茶。
肆虐的狂風瞬間停下來。
不管是府內還是府外的人,都松了口氣。
“這位小友,師從哪個道觀?小小年紀能與老道過上一招,也算你厲害。”老頭看著她問。
林清禾道:“不知名的道觀而已,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