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邙和那些血狼軍的幸存者，要是知道血狼軍真正滅亡的原因，恐怕那些鐵骨錚錚的漢子會被活生生氣死的吧。
之前從曹邙說到血狼軍的結局時，雖然不甘，但卻沒有抱怨過。
因為曹邙覺得，用血狼軍換取大乾的安危，也是值得的。
可是現在，如果告訴他們真相的話，告訴他們的死沒有任何價值，只是撫平皇帝心中的猜忌和那一點點威脅，蘇離都無法想象，曹邙會有怎樣的反應。
老太太聽著蘇離的大罵聲，很是平靜，這些事，她早就已經看透了，已經沒有力氣去憤怒了。
見蘇離稍稍平復后，才繼續開口道：“說起來，如今你秦王才是讓老身由衷欽佩的人。”
“當初皇子可是有十幾個，可唯獨你和福王活了下來。”
“也難為你，裝了廢物這么多年。”
聽到老太太的話，蘇離心里苦笑不已。
準確地說，真正的秦王已經死了，而且那個秦王的確是個廢物。
如今，秦王身體里面的，是另外一個靈魂罷了。
老太太不知蘇離心中的想法，只是嚴肅地提醒道：“不過，如今你已展露出鋒芒，只會讓皇帝更加堅定殺你的決心。”
對此，蘇離倒是無所謂。
“如果不這樣的話，恐怕我已經死了。”
“說得不錯，在九天從北境回來后，老身每天都會詢問關于你的事，一樁樁，一件件，你做得很好，也給了自己喘息的機會，尤其是前日，在朝堂上的發瘋，使得皇帝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殺你。”
“甚至，他可能更希望你早點兒離開京城了。”
聽完這些真相后，蘇離也是豁然開朗。
“所以奶奶，你說的第二件事是什么？還有，那道暗旨在什么地方？”
雖說那暗旨，在蘇離看來，對現在的皇帝來說真不算什么威脅。
不過，也要分什么時候用。
若是找對了時機，未嘗不是一把利劍。
可讓蘇離失望的是，老太太沒好氣兒地說道：“說什么屁話，老身要是知道暗旨在哪里，早就沒命了，哪還能有機會與你說這些。”
蘇離悻悻地笑了笑，“說得也是。”
“暗旨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，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，不在太后那里，至于在什么地方，我也不知道，這么多年過去了，甚至有可能已經徹底丟失，或者被毀了，連皇帝都找不到的東西，你覺得你會找到嗎？”
蘇離自嘲一笑，的確，是他異想天開了。
他之前也的確懷疑是在太后那兒，但若真如此的話，皇帝又怎會找不到。
恐怕整個皇宮都被皇帝翻個底兒朝天了吧。
“至于第二件事，就要看你如何回答老身剛才問你的問題了，你可有造反之心？”
蘇離一怔，腦子立馬清醒了不少。
造反，他只是偶爾想過，他最開始的目的，只是拿到南境的兵權，山高皇帝遠，皇帝也拿他沒辦法。
畢竟造反這事，天時地利人和，缺一不可。
蘇離還沒自大到，自己有那個命，以及有那個本事。
見蘇離臉上帶著幾分猶豫，老太太頓時有些急了。
“事到如今，你還有什么可猶豫的？不要以為，去了南境就有擁兵自重的資格，若真如此，老身早就讓九天留在北境，永不回京了。”
蘇離心頭一驚，看來這老太太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。
“今日奶奶與我說了這么多，本王還有其他選擇嗎？”蘇離苦笑道。
這老太太絕對是故意的，否則，根本不會把這些隱秘的事情告訴他。
“只是本王不解，本王造反，必然也會牽連九天，牽連凰家，奶奶你為何？”
老太太一臉不屑，“凰家還有退路嗎？九天已經回不去北境了，若老身猜得沒錯，大婚之日，就是凰九天失去兵權之時。”
“沒了大乾第一女帥的身份，秦王覺得，我凰家還能茍延殘喘到幾時？”
聽到這里，蘇離不得不對這個老太太豎起大拇指。
這老太太若是從政的話，一定是個風云人物。
“既然你有造反之心，那老身便與你說說第二件事。”
只見老太太拿出一道赤色令牌出來，并遞到了蘇離的手中。
“這是赤蛇令！”
蘇離接過令牌，卻是一頭霧水，“干嘛用的？沒聽說過什么赤蛇令啊？”
“如果說，血狼軍是一支神擋殺神，佛擋殺佛的勇猛戰神，那赤蛇衛，就是隱藏在暗中，窺視一切，殺人于無形的修羅！”
“殺手軍團！”蘇離又驚又喜地看著手上的赤蛇令。
“殺手軍團？恩，很貼切！”老太太一臉贊同道。
接著解釋道：“赤蛇衛和血狼軍不同，血狼軍只聽從皇帝的命令，但赤蛇令卻是聽從皇帝與我凰家的命令。”
“當今皇帝，以前只是聽說過凰家掌握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力量，這也是為何，他如此費盡心機地想要拉攏我凰家，被拒絕后，又想趕盡殺絕的原因。”
“不過這些年，恐怕他也會懷疑，凰家到底有沒有這股力量了。”
“不然也不會放棄九天這個準皇后。”
蘇離目光灼灼地看著老太太，“所以，奶奶，你把赤蛇令給我，是要？”
這一聲奶奶，別提叫得有多肉麻了。
老太太也是哭笑不得，這孫子，真是個勢利眼。
不禁笑罵道：“送你了，這同樣是九天的嫁妝。”
這嫁妝在蘇離看來，可是真正的大手筆啊，連皇帝都覬覦的力量，金山銀山都比不上啊。
“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。”老太太突然目光凌厲地看著高興不已的蘇離說道。
“莫怪老身沒有提醒你，有了赤蛇令，你可以隨意指揮赤蛇衛不假，但是我凰家人是凌駕于這令牌之上的，若是有一天，你敢辜負九天的話……”
后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，但警告意味甚濃。
蘇離當然也是心領神會了。
“奶奶放心，還是那句話，九天主外，我主內，以后我們家，九天說了算。”
“呵呵，你有這份心就夠了，你是聰明人，過分的話，老身就不多說了，也不求你對九天怎樣，只求你日后真有一天厭煩了，便還九天一個自由，一份體面，老身便在此謝過了。”
說著，老太太竟然真的朝著蘇離躬身拜了下去。
蘇離見狀，也是心有觸動，這老太太是真心將凰九天托付給他了。
連忙就要上去攙扶，偏偏這個時候，凰九天走了進來。
“蘇離，你敢欺辱我奶奶，我跟你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