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還說,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人,天生就該吃醫生這碗飯,也天生就該成為一代名醫,他很慶幸自己教了你很多,但又很遺憾,還有一些東西教不了你了。”
“他還說,以你的天資和努力,今后還會更上一層樓,雖然他看不到了,但是他相信你能做到,并且為你驕傲,以你為榮。”
“對了,最令我想不到的是,他居然還認可了你和墨書硯的感情,說什么雖然沒能報仇成功,可看到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,他還是很開心的。”
“他說自己很后悔,沒能跟你親口說一聲對不起,他知道你不會原諒他,但他那時候別無他法,他心里咽不下這口氣,云家沒了,他也早就該死了,茍延殘喘這么多年,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,但敗在你的手上,也不算太虧……”
古靈一句句說著,江綰越聽面色越白,心里越震驚。
她從未想過,師父臨死前居然有這么多的話要跟自己說。
更沒有想過,師父居然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了。
聽到這些話的一瞬間,江綰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。
有酸澀,有遺憾……
古靈話音落下,目光如蛇蝎,死死盯著江綰的每一寸表情。
“怎么樣?是不是很感動?師父死到臨頭都還想著你,甚至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為你道歉。”
江綰緊咬著嘴唇,一聲不吭。
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心里五味雜陳。
下一秒,古靈陰惻惻的聲音就響了起來。
“江綰,你知道當我聽到這番話的時候,我是什么心情嗎?”
江綰對上她陰毒的眸子,面色一凝。
“我為他做了那么多,甚至不惜臟了自己的手,可他在臨死之前,居然一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,我就在他面前,他甚至連憤怒的罵我一句都沒有!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
古靈笑了,幾乎要笑出淚來。
“你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嗎?從頭到尾,我都在被他忽視,即使我親手殺死他,他也始終不會多看我一眼,我不甘心啊,我真的不甘心!”
“所以我要把你抓過來,我們新仇舊恨,一起算!”
……
與此同時,墨書硯在酒店里已經要急瘋了。
他洗完澡出來后,發現江綰還沒回來,就換了衣服下樓去找。
剛開始,他還沒有意識到什么,但找了一圈,都沒發現江綰的身影,他才感覺到不對勁。
當下,他第一時間就找來酒店的大堂經理,要他帶自己去監控室,查看監控。
這一看,他才發現江綰壓根就沒有下樓買冰淇淋,而是在樓上的時候,就被人劫持帶走了!
“放大!”走廊上的監控畫面有些模糊,他看不清,厲聲呵斥。
酒店大堂經理見出了事兒,頓時也被嚇得不輕,立馬讓監控室的人把畫面定格,放大了好幾倍。
然而,可以看清的只有江綰。
至于綁架她的那個人,捂得實在太嚴實,明顯已經做足了準備,根本不怕被拍到。
因為即使被拍到,也無法找出一絲一毫的線索。
墨書硯死死盯著屏幕里的黑衣人,臉色難看到極點。
“去查,看看他從哪兒離開的,把人帶到哪里去了!”
“是,是!”
然而,監控只能顯示他帶著人從安全樓梯消失。
而安全樓梯里是沒有監控的,根本查不到他帶著江綰去了哪里。
江綰就這樣在酒店的走廊上被人綁架,然后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。
墨書硯的手緊緊捏成拳頭,指骨咯吱咯吱作響,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,甚至能看到白皙皮膚下的青紅色血管。
“為什么你們酒店的安全樓梯沒有安裝攝像頭?”
酒店經理現在頭都大了,又被墨書硯強大又可怕的氣場震得忍不住瑟瑟發抖。
他畏畏縮縮地吞了吞口水,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怎么回答都是錯的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?還不趕緊報警,給我查!”
酒店經理連連點頭,“是!”
很快,整個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動起來了,挨個房間搜尋江綰的蹤跡。
雖然墨書硯也知道,現在人還在酒店的可能性非常渺茫,但還是要查一遍才能放心。
這動靜驚擾了晚歸的顧西洲。
他察覺到情況不對勁,給江綰打了個電話,接通的人卻是墨書硯。
“怎么是你?綰綰呢?”
墨書硯緊咬著牙關,厲聲道,“她不見了。”
顧西洲愣了下,“不見了?不見了是什么意思?”
墨書硯沒有心情跟他解釋,但考慮到現在的情況,不得不說了一下。
顧西洲一聽就火了。
“什么?你把綰綰弄丟了?!你怎么能讓綰綰被人綁架帶走?!”
即使顧西洲不說,墨書硯這會兒也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。
他嗓音沉沉,“我的疏忽我知道,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說這些的時候,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綰綰,我的人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,你在這邊有沒有人可以調用一下?”
雖然報了警,但是對警察的辦事效率,他始終放心不下,還是要自己來才行。
顧西洲嗓音沉沉道,“等著!”
很快,兩人就在酒店大廳碰了頭。
墨書硯直接說明情況,“現在我需要調取酒店附近的所有公共攝像頭的監控,你有沒有人?”
顧西洲連回都沒回他,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。
不多時,就有人給了回復。
他立即帶著墨書硯去了一棟辦公大樓。
卻意外地碰見了一個人。
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,顧西洲和蘇明媚都十分驚訝。
蘇明媚是來找朋友的,“我朋友加班,我過來等她,你有事?”
顧西洲點點頭,“綰綰不見了,我要調取監控。”
蘇明媚聞言十分意外,但一看墨書硯的臉色,就知道顧西洲這話不是說假。
她點了點頭,沒有跟他多過話,“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結果顧西洲的人還要半小時才能到。
顧西洲眉心緊蹙,墨書硯周身都彌漫著可怕的低氣壓。
兩人往大廳一杵,簡直就跟可怕的門神似的。